黎夏还在想着事情的时候。
云天明忽然从外面敲门。
“领主。”
“外面有人传送过来。”
云天明的声音传进来。
黎夏马上明白怎么回事。
就是不知道来的人是徐天，还是那个安图。
“嗯。”
黎夏推开自己的房间门。
这里是临时的一个居所。
黎夏对住没有要求。
之前在逃亡时，天天住在郊外。
黎夏都能适应。
眼下的条件，比起之前已经相当的好。
黎夏跟着云天明一路走出这片居住区。
来到西昊城中央广场的位置。
那里有两人正在等着自己。
黎夏脚步顿了下。
他又见到一个熟人。
叶舟辛。
这次不是徐天一人过来。
而是两人一起。
“好久不见，黎夏。”
“或许我该称呼你为领主？”
叶舟辛开口道。
语气沉稳。
他同时取下自己的法师帽。
显露带着白丝的长发。
这让叶舟辛看起来更显苍老。
“好久不见。”
“叶大师。”
黎夏没有回应叶舟辛，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打招呼。
“云军团长，去找几个木凳。”
“抱歉啊，叶大师，我这里就只有这样的条件。”
黎夏对云天明吩咐道。
云天明听到眼前半百的中年人，就是尘埃帝国的传奇，叶舟辛。
脸上闪过惊讶。
目睹活着的传奇，机会相当难得。
很快，黎夏和叶舟辛都有了椅子。
尽管西昊城上空都是雨粉。
但是在黎夏这片区域，所有雨水都自动消失了。
黎夏在几人商谈的位置架起来一个火盆。
火盆熊熊燃烧。
但没有一人先开口。
黎夏见叶舟辛不开口。
他也不着急，手拿着一根挑火棍。
对着燃烧的火盆左挑挑，右挑挑。
火沫星子随着冷冽北风，迅速飘扬而散。
“黎夏。”
“维持了那么多天的攻击。”
“辛苦你了。”
“你的要求是什么？”
叶舟辛先最终还是先开口。
开门见山。
“西昊城我可以不要。”
“但我需要粮食。”
“足够几十万人过冬的粮食。”
“既然是我带着这些人，我需要为他们负责。”
黎夏最后捅一下火盆。
当更多的火沫子飞出。
然后将手中的挑杆放下。
直视着叶舟辛。
“黎夏，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粮食。”
“你知道的，战争太久了。”
“已经要耗光西部行省的家底。”
“那些粮食给了你，会让更多底层人死亡。”
“这就符合你的初衷吗？”
叶舟辛也在看着他。
最后摇摇头。
同时把黎夏之前说过的话，反过来将军黎夏。
“怎么，把国家搞成这样。”
“反倒是我一个人的错了？”
黎夏也不客气。
前几个月，叶舟辛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与他谈条件。
现在，形势逆转。
哪怕是叶舟辛也得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面前。
“黎夏。”
“我在跟你讲现实问题。”
“皇帝一日不能归位，整个帝国就要承受一日的苦难。”
“人民也要遭受多一天压榨。”
“这样的日子，没有谁能承受下去。”
“黎夏，帮助我。”
“帮助皇帝。”
“让这份苦楚到此为止。”
“只要你们和武安元帅联手。”
“北上杀退马家。”
“这次的内战也将结束。”
“人们也能回到自己的家乡，安居乐业。”
“为什么要做哪个阻拦大势的人？”
叶舟辛苦口婆心地规劝黎夏。
但黎夏没有急着回应。
保持沉默。
视线又一次转向面前的火盆。
就在叶舟辛觉得自己再加把力。
就可以劝动黎夏的时候。
“死了很多人吧。”
黎夏忽然开口说道。
“告诉你，叶大师。”
“这样的雨，在我手中没有尽头。”
“之后你们和马家的战争，只会在雨中进行。”
“只要我还在这西昊城的一天。”
“那这雨就下一天。”
黎夏很平静说道。
叶舟辛的长篇大论。
他一个字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他。
是马家，是贵族们，也是皇帝。
是他们顶层这些人，为了权力纷争。
而弄出来地这些事情。
却要整个帝国的人，为他们的争斗而买单。
黎夏可大义不起来。
更无法共情。
这些人不值得他共情。
“黎夏！”
“你还是不是人！”
“你知道你这场雨，害死了多少人了吗！”
“我看错你了，黎夏！”
一边的徐天已经猛地起身。
满脸忿恨地指着黎夏。
“叶大师，我能把徐天大人的态度。”
“当成你的意思吗？”
“如果是这样，我是不是可以宣布谈判结束？”
黎夏没有理会徐天。
而是继续看着叶舟辛。
如果两人没有来，那就是他的雨没有任何效果。
但现在他们不仅来了。
甚至出动了叶舟辛。
那就说明自己完全处于上风。
只要不算过分的要求。
对方都得接受。
就在黎夏有点可惜，还有一个买家没有到位的时候。
中央广场忽然泛起三道光芒。
安图，马仲，昌季都从中走出。
这里是西昊城的传送锚点。
传送而来的人也只会出现在这里。
黎夏微微侧头看一眼。
“云军团长，看来我们又有新客人了。”
“继续添点椅子。”
黎夏对着云天明吩咐道。
马仲很敏锐察觉到这里的局势紧张。
叶舟辛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徐天也是忿恨的样子。
马仲几乎是马上判断出。
没有谈得拢。
这对他们后来的人来说。
是一个机会。
“打扰了。”
“黎夏领主。”
马仲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亲切地与黎夏打招呼。
“不打扰。”
“两边都是愿意为西昊城大出血的买家。”
“我求还求不来。”
黎夏又拿起自己脚下的挑火杆。
对着火盆戳戳。
让没有燃烧的木材，更加充分燃烧一点。
马仲听到这话，脸上笑容也僵了下。
黎夏这话有点直白。
但他们还真就没有办法不来。
主要是黎夏召唤的雨。
下了七天。
这已经让他们那边非战斗减员两成。
如果在继续下去。
只会更多。
士兵御寒的衣物，被连绵的细雨浸湿。
不得一日干爽。
代价就是各种伤寒爆发式增加。
水系魔法师也治疗不过来。
全军士气濒临崩溃。
虽然马仲知道，皇帝那边也是差不多情况。
可是如果能让黎夏停下。
或者只针对皇帝的军阵。
都是很好的事情。
只是马仲更关心，他需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