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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因抱着自己的蛋,觉得自己有点命苦。

他从海涅的讲述中得知了自己离开后发生的事情。

米迦勒还算听他的话,没有伤害谁,但也将加布里埃尔他们赶出了瓦里基里。

没错,加布里埃尔在当时也参与到了拖延米迦勒的行动中,最后被米迦勒迁怒,得到了和乌拉若斯一样的待遇。

兰因有点怀疑加布里埃尔参与进来,也有为了看一看米迦勒的想法。

米迦勒不想和他见面,却改变不了一个雌父对虫崽的思念。

这五个月里,海涅和米迦勒并未有太多的交流。

他们原本就讨厌彼此,兰因一走,就没了待在一起的理由,非常自觉地分开,能不在一处,就不待在一处。

海涅也因此没有发现米迦勒的异常,直到前几日,米迦勒找上他,将这颗蛋交给他。

他在第一时间,就猜出这颗蛋是兰因和米迦勒的孩子。

果然,米迦勒承认了。

虽然海涅不清楚米迦勒将蛋交给他的缘由,但爱屋及乌,还是收下了这颗蛋。

他想米迦勒一定是碰上了无法顾及这颗蛋的事情,所以才把蛋交给自己。

事实也确实如此,不过几天,整个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虫族帝都星没有覆灭,黑暗地带没有组建反叛军冲出来,帝国仍旧欣欣向荣,地域上没有燃起战火,虫民依旧过得自己平淡却也满足的生活。

而造成这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他成了元帅独子,帝国最厉害的精神安抚师,真是风光无限,炙手可热。

唯一被诟病的就是他至今单身。

别说在蓝星,年轻人不结婚在老一辈眼里就是天理不容,何况是在重视繁衍的虫族,那对陌生虫生蛋的事满是占有欲。

兰因摸着虫蛋上面的红色花纹,和他一样,都是蝴蝶的翅膀。

自己和自己生娃,大概和克隆没有区别,两种极为相似的基因组成,很可能会生出一个怪物。

兰因对这颗蛋的要求很低,身体和心理健健康康就好,必要让它成为一颗幸福的虫蛋。

他将精神力分出一丝去勾搭里面的虫崽,作为瓦里基里的转世,里面很可能是只雄崽崽。

兰因也算明白自己为什么回到原来时间的五个月后,世界意识必然插了手,只为卡bug,让瓦里基里从米迦勒腹中出世。

他甚至怀疑,就算他和米迦勒没有做越界的事,米迦勒也能够无性繁殖出瓦里基里。

对神来说,这一点都不是事。

祂们从来都是违背科学的存在。

尚未破壳的小虫崽精神力很微弱,但感觉到雄父的精神力,就黏黏糊糊地缠上来贴贴,像是在说“雄父,你终于来看本蛋啦”。

兰因对花卷儿他们大多持着亲戚家小孩的心态,因为他们最终不会留下来,迟早会离开。

而这颗蛋,摸起来冰凉有点硬。

可他心里软软的,有了一种真正血脉相连的火热,甚至对乌拉若斯腹中的孩子也充满期望。

这样想着,他对海涅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我们回去吧。”

米迦勒现在不是雌虫,也没有作为雌虫时的记忆,冒然带一颗蛋过去,兰因怕他打自己,说不定这颗蛋还没有破壳,就得享受完整的童年。

还不如等虫崽出壳了,再长几岁,皮糙肉厚,再带过去认亲。

米迦勒可能不认,但加布里埃尔一定会喜欢这只崽崽。

海涅闻言,顿时一喜,可算是能离开这个世界了。

他老早就讨厌这个世界的虫了,让兰因去这里,去那里,没个消停。

自己的世界自己去拯救,让别人来干嘛。

海涅是完全忽略这期间的事情是兰因自己上赶着去做的,但他不可能去怪兰因,只会去怪那些虫族,觉得他们无用极了。

他拉着兰因的胳膊,刚要带他离开这个世界。

突然风云变幻,压迫感临近,让整片空间变得动荡炙热。

这熟悉的气息让海涅脸都要绿了。

刚要走,那讨厌的家伙又杀出来了。

此刻,黑衣主教的殿内。

墨濯正在打坐,突然睁开“眼”,但很快再次闭上。

罢了,不过是借地而已。

兰因却不能罢了。

他眼睁睁看着米迦勒破开空间飞出来,目标明确来到他们面前。

米迦勒速度太快了,他们躲不开,尤其是海涅,他就那么水灵灵地被米迦勒给拨到一边。

下一秒,兰因连蛋带人被他紧紧抱住。

兰因听着他急促的心跳,感受他环住自己的力度,耳边是他带着热意的气息。

“抓住你了…”

他声音悦耳,带着难言的情愫。

而兰因奋力挣扎:“蛋啊!蛋啊!”

米迦勒微微一怔,随后低头看到兰因怀里那颗大白蛋,手顿时一松。

兰因赶紧推开他,然后检查大白蛋有没有被压碎。

等发现光滑无损,才松了一口气。

他是2S体质的雄虫,米迦勒激动之下的拥抱,他可能没有什么事,但虫蛋就不一定。

哪怕是瓦里基里转世,现在只是个虫蛋宝宝,外壳再是坚硬,在大虫粗手粗脚下,还是会受到伤害。

米迦勒盯着蛋,声音有些干哑:“我已经有三十年未曾见过它……”

兰因一惊,手上的虫蛋差点没有拿稳。

世界意识,你到底是怎么卡bug的,怎么这家伙还有记忆!!!

这样的危险存在,不应该记忆完全清零的吗?

米迦勒轻轻摸了摸虫蛋,抬眼见兰因震惊的眼神,淡淡一笑,手从虫蛋上移开,轻轻捏了一把兰因的脸。

这熟悉的感觉,毛手毛脚的举动。

除了雌虫版米迦勒,还会是谁?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兰因打量着他。

这家伙眼里居然出现了平和,简直不可思议。

米迦勒闻言,道:“在你离开的第十年,我就恢复了记忆,想起了未来的一切。”

他不会告诉兰因,在第一年他就明白了自己对兰因那份占有、那份不舍的感情代表什么。

但他和兰因之间横着时间和空间,这让他无比痛苦,唯一的选择就是变得更强,能有机会去找他。

等到第十年,他恢复了未来的记忆,终于体会到他雌父加布里埃尔的痛苦。

他不知道自己刚出生的虫蛋会不会在历史的修正下消失,但他疯狂地想念自己的虫蛋。

孩子有时候真的会成为父母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