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齐也是个确确实实的白眼狼。
闫解成对他虽然不算有什么大恩大德,但好歹请刘光齐吃过饭,抽过烟,也没做过啥坑害算计刘光齐的事情,不过刘光齐就是能怨恨闫解成。
不过说起来刘光齐连亲爹亲妈最后一点钱都能骗走,别说闫解成这么一个没啥感情的老乡了。
但对刘光齐来说,对付闫解成还得往后稍稍,现在关键的是怎么弄到钱,还掉赌场的高利贷。
赌场的残忍和狠辣昨天刘光齐亲眼见识到了,山鸡一个人拿个酒瓶子就能把他给开瓢了,那十几个人一起上呢?拿着武器呢?
刘光齐现在都不敢想象自己要是还不上钱会有什么下场,只能想办法弄钱。
刘光齐身体虚弱,脑袋里又想着弄钱的事情,根本没心思工作,一天下来啥也没赚到,但刘光齐现在也不管了,老老实实赚钱太慢,他现在就需要短平快,能一夜暴富的机会。
下了班之后,刘光齐没有往烧鸡那个赌场去,而是往反方向走,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又找到了一家门面不小的赌场。
刘光齐深吸了口气,挺起胸膛,努力撑起自己最精神的一面走进了赌场,观察了一圈,看有个癞痢头站在赌场的角落里喝着酒,吃着花生米,没有下场去赌,看起来应该是这里看场子的人。
刘光齐走了过去,挺直的腰杆快速弯了下去,挤出满脸笑容,道:
“这位大哥,我想借点钱发财,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借钱,这就是刘光齐想出来的方案。
换个赌场,再借一笔高利贷,先把烧鸡那边的六百五十块窟窿给补上,至于这个赌场的债怎么还就之后再说,先把这一关给过去了。
拆东墙补西墙,很有二十一世纪某些存款没多少,但各种网贷一大堆的青年的感觉。
“你?”
那癞痢头上下打量了刘光齐两眼,然后挥着手,跟赶苍蝇似的说道:“不借不借,赶紧滚蛋。”
刘光齐一愣,他是有考虑过对方可能不会那么顺利的借钱,对此也设想过一些说服对方的话术,但万万没想到对方会连自己想借多少钱都不听直接就给拒绝了。
其实刘光齐还是不了解赌场的规矩。
赌场是愿意借给赌徒钱,利用高利贷把赌徒绑死,彻底榨干,但这个前提是赌徒还得有能榨干的价值啊,不能钱借出去了,赌徒直接没了,那赌场不是亏本了吗?
所以对于那些赌瘾很重,但还没欠债,或者欠债不多的赌徒,赌场会愿意放钱给他。
但对于那种已经债台高筑,没两天活路的赌徒,赌场也不愿意在这种赌徒身上下注,因为亏钱的概率太高了。
而刘光齐现在这副造型,脸色苍白,眼眶深陷,这看起来确实是一副烂赌鬼的样子。
但他头上包着布,显然是被人打了。
赌场虽然会暴力催债,但一般高利贷刚刚放出去一两天,还没到还债日期的时候一般也就吓唬吓唬,真动手了,那就是还债日期已经过了。
刘光齐的还债日期是没过,但他这造型上显示出来的就是一副欠了钱没还,超过日期让人打了一顿样子,这种随时会暴雷的赌徒,赌场的人发了疯才会借钱给他。
而且他的口音明显不是港岛本地人,这种黑户能借到钱的概率本身就比本地人要低。
加上他第一次来这个赌场,还是个生面孔,一开口就是借钱,谁会搭理他?
刘光齐不懂赌场的规矩,不知道是自己这副造型引起了对方的误会,还想说两句好话,但一个开赌场的,平时听赌鬼的各种好话听得多了,早就免疫了,刘光齐的那些个废话根本没用,反而引起了对方的厌烦,斜着眼睛道:
“小子,你要是想发财就下场去玩,要是想死就继续,老子送你上路!”
刘光齐昨天刚刚被烧鸡教训过,最害怕这群人的凶狠,被癞痢头一吓唬,刘光齐也不敢再留下来招人烦,赔着笑脸,灰溜溜地走了。
离开这个赌场之后,刘光齐还不知道自己的错误所在,找了好几家赌场,想借一笔钱先填上烧鸡那边的窟窿。
但在港岛这个混乱的局势下,能开赌场并且一直运营下去的人也不是傻子,都不愿意把钱浪费在刘光齐这种人身上,刘光齐连续进了好几个赌场都是失败而归,折腾了一个晚上一点效果都没有。
第三天上午刘光齐起来感觉脑袋晕晕的,头上的伤大概是还没好,但他没钱去治疗,白天大部分赌场不营业,他又没地方去,只能先去九鲜,除了磨过白天的时间,也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弄钱。
中午休息的时候,刘光齐注意到厂里的领导全都去单独的小食堂吃饭,之前拒绝给刘光齐预支工资的那个财务也在其中,刘光齐心里一动。
‘对了,财务那里肯定有钱!就算现在不是发工资的时候,但厂里平日肯定要留一些现金以备不时之需,几千人的厂子,财务那里不可能只有几十块的零碎,一定有很多钱!再不济这些领导的办公室里肯定有些值钱的东西,只要偷出来,换个几百块钱应该不成问题!’
想到了新的法子,刘光齐心里发热,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又能顺利走下去了。
但现在大白天的,就算九鲜的领导都去吃饭了,也不是去办公室偷东西的好时机,刘光齐只能暂时忍耐。
混了一天直到下班之后,刘光齐趁着大量的工人一起下班的时候,装作去上厕所,直接躲在了厕所里面。
九鲜的工人数量虽然远不如轧钢厂,但也有三千多人,刘光齐来的时间不长,没什么朋友,在工人之间没什么存在感,下班的时候少他一个根本没人注意。
九鲜的保安随便巡逻了一圈,没看到有人之后,就回到小屋里喝酒摸鱼去了。
而因为天气热了,天黑的时间也晚了,刘光齐一直躲在厕所里忍受着周围的恶臭和额头上伤口的痒痒,一直等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才悄悄地走出厕所,小心翼翼地向着九鲜的办公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