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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晋国赵氏之封地,也是三晋家塾的所在。

三晋家塾,名字听起来只像个大族的私塾,但事实上,却是整座晋国的最高学府。

阳光照在后山中,蝴蝶在光下翻飞,最终停在一个面貌俊美、穿着一身金灿灿的男子指尖。

男子翻手将蝴蝶拢入手心,目光看向面前的平原君,表情显得有些无奈。

“范雎黄土已经埋到脖子,你又给齐楚两国这么多的贿赂,最后还能把事情给办砸?”

平原君面色不善的看着这男子。

“魏无忌!本君已经说过了,此番的损失,我赵氏会一力承担!”

被称作魏无忌的俊美男子摇了摇头:“我不是让你赔偿损失。”

“我的意思是......”

他顿了顿,嘴角绽开微笑,语气却显得轻巧。

“希望你搞搞清楚,下次这样的行动,还是应该求我来做。”

“毕竟,这个笨蛋浓度那么高的家,离不开我啊.......”

“你!”

“少说两句吧,平原、信陵!”

平原君露出怒容,可话还没说完,却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原来在这片后山之中,除了平原君和魏无忌之外,靠在一棵树底下,还有一人!

一个身穿麻衣的中年男子,身后负着一把半人宽的巨剑,面貌朴实,但言语之中却自有一阵威严。

他先看向魏无忌。

“信陵君,此番的计划是赵氏魏氏与我韩氏,三家一同商议。”

“虽然结果出了意外,但究其过程,并非平原君之过。”

魏无忌想了想,神情慵懒的点了点头。

那负剑的男子继而又看向平原君,声音微沉。

“平原君,此番大比失利,又浪费了一个至人苗子,这些都还是其次。”

“最大的问题是,我三氏选出的这一代天骄,丹田损毁严重,倘若不能尽快复原,就算是废了。”

平原君闻言,面色微微凝滞,轻轻点头道。

“聂剑圣所言切中。”

“我这就去虒祁宫,找那一位求药。”

“也好,师先生是药理大家,应该可以解决三人的伤势。”

被称为聂剑圣的中年人点了点头,而一旁的信陵君魏无忌,却面露嗤笑。

“那瞎子霸着虒祁宫快千年了,整天除了弹琴就是算卦,谁去都不理会,就能卖你赵胜的面子?”

“你赵胜的脸大?”

平原君拳头捏起,却还是压住了怒火,冷哼了一声。

“我自有办法,不必你管!”

聂剑圣点了点头,然后又抬头看向两人。

“那么下一件事情,还是关于秦国。”

“秦国的尉缭透露,封山大典,商君定在了三十年后。”

.......

齐国,稷下学宫内。

在一座巨大的宫殿庭院之中,贵为天人的晏婴,却低着头,微微向前弓身。

一道温润平静的声音响起,仿佛就在耳边,又仿佛响彻整座宫殿。

“晏婴擅作主张,代表稷下学宫偏倚晋国,罚,学宫内禁足百年,可有异议?”

晏婴的头颅更加低垂,神情平静。

“管圣明察秋毫,晏婴不敢自辩。”

过了少许,那声音再度响起。

“三十年后的封山大典, 田文赴秦。”

稷下学宫数百里之外,一个身穿白色锦缎、体型微胖的中年男子,正骑在一头毛驴上,边上跟着一个抱剑的童子。

他像是忽有所觉,抬头愣了一下,然后笑呵呵的说道。

“得嘞!”

但他这一声“得嘞”,声调说的太高,听起来像赶驴的号子,驴蹄陡然奋起!

童子正耷拉着脑袋跟着走,忽然感到前面尘烟大作,面色一惊。

“先生,先生!等等我啊先生!”

毛驴越跑越快,童子越追越远,在一片尘烟中掉下一块木质的令牌。

牌子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

“孟尝。”

......

楚国皇宫,名曰章华之宫,建筑极尽奢华,精雕玉琢,美轮美奂。

楚国尚武风气不重,修行者反而精于铸造阵法之术。

这座章华之宫,正是楚国千年来阵法与锻铸的集大成之作。

传闻宫内有三千阵法,每座阵法各有一柄神兵作为阵眼,攻伐、防守、移动、迷惑、纠缠、消耗.....无所不包。

据说天人初境执掌此宫,纵然面对天人五重楼高手,亦可立于不败之地。

因此世间修行者,又将这座宫殿,称为天下第一阵法。

而执掌这座天下第一阵的人,正是当今楚国的女帝!

章华宫一座偏殿内,女帝斜卧在榻上,衣衫半露,流露一抹自然而傲人的曲线。

春申君眼观鼻,鼻观心,汇报完此番介山之行。

女帝一副年轻貌美的模样,笑语盈盈,表情却流露着危险的妩媚,

“所以说,你手持鸱夷子皮的六壬神盘,联合赵胜、晏婴,三个天人联手,都没从范雎手中讨得便宜。”

“你怎么有自信,能在三十年后,更讨到商君的便宜?”

春申君看向女帝,表情透露着昂然。

“介山之战,胜了,也不过是削弱秦国下一代少许,得利者仍是晋国。做做样子罢了。”

“而三十年后的封山大典,却是真正意义上的重创、甚至灭亡秦国的机会!”

“届时,大战的主力仍是秦晋,而我楚国,却可坐收渔翁之利!”

春申君一反之前在介山对平原君马首是瞻的模样,眼中流露出勃勃的野心。

女帝姿势不变,眯着眼睛看了春申君一会儿,才忽然笑道。

“既然春申君胸有成竹, 朕,又怎能阻拦呢?”

等到春申君离开,女帝纤美的手指仍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却眉头轻蹙,似感慨般的轻叹一句。

“就这么将六壬神盘一直放在他手里,也不知道可不可靠。”

而与此同时,一道声音像是从虚空中传来,就响在女帝的耳边,将女帝的眉头抚平。

“无妨。”

......

秦国,咸阳城极大,皇宫居于正北处,而与皇宫正对的,是一座通体由青铜铸造的恢弘宫殿。

不时有身穿朝服的官员和身披甲胄的武将,从这宫殿之内进进出出。

这座青铜宫殿,正是当今秦国实际意义上的最高权力中心,商君殿!

偏殿之中,忽然走进一个高大的白发老者,一身武将装扮。

他走进昏暗的殿内,桌前的一豆烛光映照,一个两鬓斑白、眼如秋水般沉静的青衣男子,正坐在桌前。

白发老者倒头拜下。

“末将白起,拜见君上!”

这白发老者,正是武安君白起!

“说。”

他抬起头,轻声说道。

“君上,四国书院大比,太学院优胜。”

“但您让我盯着的那个叫陆玄的道士,死在了郑安平手里。”

良久,上方那青衣男子做出回应。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