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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咸阳城的寻常百姓一如往常一般,没有感到什么变化。

除了大日西沉的时候,有些人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平静后又生出一丝淡淡的烦躁。

不过一些情绪迟钝木讷的人甚至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而咸阳城内藏在暗处观察的一些高手就心情各异了,或有长舒口气的、或有感到失望的。

他们预想中或期待或恐惧的战斗,无论如何,没有爆发。

咸阳城并无剧变发生,众生度过了平静的一天。

身穿灰袍的范雎从城门楼上转身,回到了太学院的安平山中。

而那个身穿青袍的男人,在临近咸阳城外的时候,并没有选择从西门进入,而是撕开虚空,一步回到了商君殿内。

太尉尉缭的亲传弟子王敖,一向承担着安平山与太尉府的秘密沟通工作,在范雎离开城门之后,便奉命拜访安平山。

“回去告诉你师父,萧统身陨,商君未曾受伤。”

范雎甚至没从安平山上自己那间小屋走出,遥遥地向山脚下的王敖传了句话。

王敖听见,知道范院首这就是不想见外人了,反正也有消息回去向师父交差,于是拜了一拜,转头就离开了。

嬴坤看着仿佛内缠腰带的王敖离去,皱了皱眉:“老头子现在是真没礼貌,人家王敖特意跑来一趟,好歹请上山喝杯茶啊。”

百里孟明也望着王敖的背影皱了皱眉,有些羡慕道:“你们说他上衣里腰间缠的真是貂吗?”

阿星也有些羡慕:“王敖兄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陈宝挠了挠头:“俺不知道。”

安平山上,嬴坤纠结着范雎的待客之道,百里孟明和阿星眼馋王敖的天赋,陈宝没有脑子。

只有少女阿月记挂着什么,不顾礼数地推开了范雎的房门。

“师父!陆道长呢?!”

范雎抬头看见阿月焦急的神情,脸上也是一苦,双手一摊:

“为师也不知啊!”

范雎不知陆玄去了哪里。

不只是范雎不知,商君也不知。

据商君所述,萧统临死之前,封了陆玄的修为和流露出的气机,动用宇道手段将陆玄传送离开了穹窿山,又以无上手段将整个三千凡国的气运与天地元气搅成浑水一坛。

如此,就算是商君也不知道萧统究竟将陆玄传送到了何处。

商君也有推测,以彼时萧统的状态,就算是还能施展宇道手段传送陆玄,范围也不会超过秦国,甚至也许还在三千凡国。

但陆玄的修为与气机被封,那么在商君的感应之中便与凡人没了区别。

三千凡国浩瀚,凡人更是如恒河沙数,不可计量。

想在这无量凡人中找到一个陆玄,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至于商君究竟所说真伪,范雎又如何判断的,阿月并不关心。

得到一个陆道长没死的消息,已经足以让她感到安心与宽慰了。

“道长无事,那么便迟早会回来的!”

阿月心中默念,忽然听见屋外阿星与百里师兄追闹的声音,她皱了皱眉。

只感到吵闹。

............

陆玄并没有死,但是有时候想想,还不如死。

此刻他刚刚清醒没多久,正大字型躺在一张花床之上,身无蔽体,白鸟朝天。

浑身如被封禁,不能动弹。

“呦?”

“睁开眼了!”

一只细长白嫩的手从他的脚趾开始拂过,途径小腿,大腿,.....,在此处反复停留,然后肚脐眼,胸膛,脖子,最后摸到脸上。

一张漂亮女人的脸凑近陆玄的脸:“乖乖,真是俊俏的男人啊,可惜了.......”

“是个瘫痪。”

“可惜恁娘的可惜!”

一道粗声粗气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充满暴躁与凶狠。

“柳木兰,我看你这个贱娘们真是想男人想疯了,连这种瘫痪都看得上了!”

“快研究研究,这小子到底是什么做的,竟然能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说话的人走到陆玄的身前,是一个满脸胡子、吊梢眼、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

陆玄看着此人的面相,便知是穷凶极恶之徒。

像这种人物,他一路成长以来倒也杀过几个,印象比较深的还是邾国那个叫什么北原霸君的,砍了手脚被当猪狗养着,想来早死了。

像这种长相和说话风格,陆玄看见的第一想法就是可以先杀了再做背调,一般不会出现冤杀。

可惜陆玄尝试了一下,动不了手脚,甚至连体内一丝真气都调动不了。

浑身窍穴都仿佛被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堵住了。

为什么说不得了,因为一般的东西堵不住至人强者体内的窍穴。

“白张狂,你急什么!”

这时那叫柳木兰的漂亮女人说话了,她缓缓站起身来,陆玄斜眼看见了她的全貌。

五官漂亮妩媚的女人,往往身材未必也妩媚风骚。

对a,并且得是小写的。

陆玄下意识目测了一下,本能地做出了判断。

柳木兰双手环抱,像是下意识地遮盖住自身的缺陷:“你从哪里遇到这么个人?”

白张狂听到柳木兰这样问,像是想起什么,说话的语气更加暴躁。

“你不问倒还好,问了老子更加生气。”

“三日前举国天降血雨,这可是大大的不详之兆!”

“惠国宗室那个老尘绝前不久又已经飞升离去了,惠国皇室战力虚弱,再加上有此昭示!”

“朝中许多原本就摇摆不定的重臣,有感于惠国皇室衰败在即,更加倒向本将军了!”

“我那日正与左相狐司光密谋杀了皇帝之后,如何先另立新帝,再废帝登基的事宜!”

“谁想这小子竟不知如何从天而降,砸漏了左相府的房顶,恰好砸在了狐司光的身上。”

“狐司光一个文人出身,没有丝毫的修行傍身,哪经得住这一砸,当场死于非命!”

“本将军大怒之下,就要挥刀砍了这从天而降的狗男人......”

“然后呢?”

柳木兰看着躺在床上的陆玄,眉眼中流露着感兴趣的神色。

白张狂露出悻悻的神情:“然后,本将就发现了这小子刀砍不动、剑劈不坏,火烧不死、水淹不死!”

“带来给你这位惠国第一毒医瞧瞧,此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

刀砍剑劈,火烧水淹......

陆玄默默听着,意识到自己清醒之前,已经受了如上的罪。

心里默默的给这个叫白张狂的造反将军记上了。

“既然刀剑水火不行,那不如试试用毒吧。”

柳木兰站着分析了半晌,给出了专业意见。

白张狂咧嘴笑笑:“既然你有想法,便大胆去做。”

“能弄清楚这小子身体是怎么回事最后,实在弄不清的话,毒死也拉倒!”

柳木兰表情冷静:“我这医谷里正好养了虿盆,扔进去让蛇虫从他身上的孔穴里爬进去就行。”

陆玄忽然发现自己周身有一处地方出现了动弹的迹象。

括约肌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