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是你捣鬼吧?”
李承麟:“李修,你别以为仗着我喜欢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平生最讨厌被人冤枉。”
李修抬起一只手在自己鼻子前面扇风,“你说话好浓的霸总味儿,呛死我了。真不愧是从小培养的接班人,跟我这种半路厮杀上位的就是不一样哈。”
李承麟:“别岔开话题,我在跟你说正事。
“事实证明崔飞雪是个烂人,无论怎样你先离开他。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上次你说了,因为黄福来,你对我恨屋及乌——我完全理解——但只要你肯给我时间,我一定会让你的想法转变。咱们都还年轻,我有大把时间可以花在你身上。”
李修:“这次你能装多久?5分钟?10分钟?”
李承麟:“我装什么了?”
李修:“上次你说喜欢我,送我项链不求回报,转过脸就冲我挥拳头,秀你的散打技术,难道不是装不下去露馅儿了?”
李承麟:“那是你先动手的!”
李修:“所以呢?”
李承麟:“我难道不能还手?”
李修:“很有道理,你还手,我挨揍,一点都不冤,可惜……”
李承麟:“可惜?”
李修:“可惜,如果换做崔飞雪,他一定不会还手。”
李承麟冷笑:“因为他是一条狗,一条只会摇尾巴的狗。你难道不明白吗?普通人在你的巨大财富面前,只不过是一条狗罢了。狗想要吃到肉,就只能摇尾巴装乖,怎么可能对你龇牙?
“我就不一样了,我跟你地位是平等的,可以展现自己真实的情绪,有尊严。我喜欢你这个人,而不是贪图你的财富,只有跟我在一起,你才能感受到平等的爱与被爱。”
李修困惑:“你是怎么找到这么清奇的角度的?”
李承麟:“李修,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李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李承麟:“以前的事,你都忘了吗?”
李修:“要不你给个提示呢?”
李承麟:“在咱们这个圈子,我的身世从来不是秘密,我妈生下我不久就死于吸毒过量,连我爸是谁都不知道。
“小时候,每隔一段时间就有男人闹上门,说自己是我爸,要接我回家。他们真的是我爸,真的想接走我吗?当然不是,都是些敲诈的无赖。
“所有人都在背地里叫我小杂种。也不完全是背地里,那些父母地位显赫——至少比我外公更显赫的小孩,会当面这样叫我。
“那次聚会,我被两个小孩堵在花园迷宫,他们不仅叫我小杂种,还想把树叶、草、泥土塞到我嘴里。你冲上来,喊了一声‘大人来了’,吓跑了他们。
“你拉着我在花园迷宫绕来绕去,躲开所有人。你说你很熟悉那个迷宫,只要跟着你,就会没事的。
“从那时起,我就默默留意关于你的一切。知道你父母出事,我很担心,后来又听说大伯一家对你不好,我……很想为你做点什么,可是外公管的很严,在学校我得一板一眼地学习,做出好学生的样子,课外时间我得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我生怕被外公放弃,他不止我一个外孙,如果被他放弃,我就彻底没希望了。
“幸好,忍了这么多年终于顺利掌控了灵犀集团,上位后我第一时间来找你。在你看来我的表白或许很突然很冒昧,但对我来说实在是等了太久。”
他讲完了,用略显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李修。
李修:“那么,这个故事告诉了我们一个怎样的道理呢?”
李承麟:“你在考验我吗?”
李修:“随便问问,你也可以不回答。”
“不不,我要回答。”李承麟沉思片刻,答道:“告诉我凡事只要坚持,就会有结果,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李修撇嘴,“不对。”
李承麟:“那是什么?”
李修:“告诉我们,有些人的确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小时候讨厌被人歧视,长大后歧视所有经济能力不如你的人,张口闭口门当户对,要真论起门当户对……呵,算了,话太难听,我不说了。”
李承麟黑脸,“你说。”
“不说,”李修直接岔开话题:“这次曝光崔飞雪黑料,是不是你干的?”
李承麟:“关键是他自己有问题,谁曝光的有那么重要吗?”
李修:“不重要干嘛不敢承认?”
李承麟叹了口气,“不是不敢承认,是怕弄巧成拙招你厌烦,你看,我对你很上心的。”
李修:“花了多少钱?”
李承麟一愣,眼中泛起惊喜之色,忙答道:“一点小钱,不值一提,就是费心力。我找了不下10个狗仔,三班倒,24小时跟拍,终于拍到崔飞雪胡搞,他很有心机的。”
李修:“你费心了。”
李承麟:“应该的,那……咱们俩……”
李修:“我想安静一下,两天后给你答复。”
李承麟:“理解,你得花点时间先处理好跟崔飞雪的关系……他会不会对你实施暴力?我不放心,派几个保镖跟着你吧。”
李修:“不用,回去等答复吧。”
过了一天,又有一批xLx相关的词条上了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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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Lx仍未做出任何回应,直到下午,一群人堵在了公司门口。
那是xLx刚租下来的办公场地,还没来得及挂牌。这里的前用户是一家倒闭的娱乐公司,装修颇下了一番工夫,有两个面积挺大的舞蹈室,还有录音室、作曲室。唯二的缺点之一是办公区域有点小,没法单独隔出来一间会议室,之二是公司大门正对着电梯厅。
几个男人往公司门口一堵,同层其它公司的员工来来往往,看的十分清楚,大家不由心想:娱乐圈的钱似乎也没那么好赚,刚倒闭一家,新来的还没开张几天,就又被债主堵门了。
听双方对话,确实像讨债。
只听那带头堵门的中年男人对闵依依道:“依依,你今天要是不给钱,我们就不走了。”
闵依依:“牛哥,非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
被叫做牛哥的中年男人道:“是你先把事做绝的,知道我这次投了多少钱吗?不止100万,我把话放在这儿,要是这些钱打了水漂,我就拉着你跳楼,我说到做到。”
不等闵依依开口,一个男声从电梯间的方向传来,“闵姐又不出名,你拉着她跳楼,死都死不出个名堂,不如我跟你跳,现在就跳。”
来人正是崔飞雪。
说话间他一把拉住牛哥的手,把人往电梯里拽,“现在就跳,走,咱们一起上天台。”
牛哥有点懵,下意识地屁股往后坠,跟崔飞雪抵抗。
崔飞雪手上加了力,继续道:“反正我劈腿被人拍到,前途全毁了,不想活了。黄泉路上咱俩做个伴。”
“别,别,你撒开。”牛哥疯狂甩手。
崔飞雪撒手,遗憾道:“不跳吗?你不会是吓唬闵姐的吧?”
牛哥很是下不来台。
闵依依打圆场道:“你们堵在门口也解决不了问题,牛哥,不如进来坐下,咱们聊聊。”
牛哥:“行,我就跟你聊聊。”
因为没有会议室,众人只好在空置的舞蹈室席地而坐。刚一坐下牛哥就指责闵依依道:“没有你这么做事的。”
闵依依反问:“我做什么了?”
牛哥:“我让下面的牛崽儿抢票,可你们一次性放出去100万张演唱会门票,那根本不是抢,只是买,下单就有,等我发现不对喊停的时候,已经花出去一百多万了,你们的票还没卖完。
“你们官方渠道的票卖不完,粉丝不会来找我们黄牛买票的,全砸手里了。依依,你也太狠了。”
闵依依:“我是不是提前告诉你了,别碰xLx的演唱会门票。”
牛哥:“话不是这么说的。咱们一直合作挺愉快的,以前我们甚至都不用组织牛崽儿抢票,官方开票之前会给我们留好票,有时候甚至70%的票给我们,只有30%的票拿去卖。
“你们一张票卖多少钱?一千?两千?顶破天三千吧?到了我们手里一加价,五六千,甚至上万,轻轻松松,多赚的咱们对半一分,多好啊,还显得明星人气火爆一票难求。
“明明是合作共赢,你突然单方面破坏游戏规则,我们怎么办?”
闵依依:“以前是公司要求,我没得选,现在我有的选了。”
牛哥:“那我不管。”
闵依依:“你想怎么样?”
牛哥:“我手里的xLx演唱会门票,你们全额退款,以后你经手的演唱会门票,按老规矩,提前留至少20%给我。”
崔飞雪忍不住插嘴:“闵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闵依依:“没有啊。”
崔飞雪:“那他怎么敢提这么蛮不讲理的要求?”
闵依依:“合作了很多年,一时转不过弯来,也正常。”
崔飞雪:“意思是你想给他留点脸面,别闹的太难看?”
闵依依:“我希望如此。”
崔飞雪:“脸面我可以给,就怕他嫌少,不要。”
闵依依:“你说说看。”
崔飞雪直接对牛哥道:“三十万。”
牛哥:“什么三十万?”
崔飞雪:“我出三十万,回收你手里所有的xLx演唱会门票。另外,你在黄牛圈很有地位吧?我需要你给他们立个规矩:以后不准碰xLx的演唱会门票。”
牛哥气笑了,他挖苦道:“轮的到你说话吗?一个出轨艺人,你已经完蛋了。”
崔飞雪立即伸手去拉牛哥,“走,跳楼,一起。”
牛哥连滚带爬地往后缩。
闵依依在旁配合:“你可别提那事儿刺激他。”
牛哥边爬边嚷:“那也不能三十万买我一百多万的票,你们咋不去抢?”
崔飞雪对闵依依道:“看吧闵姐,我就说他不要脸面。”
闵依依劝道:“牛哥,账不是这么算的,能回本三十万,总比全砸手里强。”
见崔飞雪不追了,牛哥停下,反驳道:“我宁愿降价,打5折,我就不信卖不出去。”
闵依依:“这不是巧了吗。”
牛哥:“巧了?”
闵依依:“我们的票还有一大半卖不掉,准备打折清仓,正好5折,巧了。”
牛哥:“你!你故意的!”
崔飞雪:“你可太冤枉闵姐了,你能想到打折,我们自然也能想到,英雄所见略同。”
牛哥:“呵,就是不给我活路呗。”
崔飞雪:“太夸张了吧。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你做黄牛有些年头了,这个行业有多暴利咱们都心知肚明,谁也别装。
“区区一百万,不至于伤筋动骨,更别扯什么没活路。
“你敢带人来堵门,无非是看闵姐刚带着我们自立门户,脚跟不稳,欺负她一个女人,有枣没枣的上来打两棍子再说,反正你不吃亏,我没说错吧?
“现在我明确告诉你,别想了,要么拿着三十万体面离开,认清现实,以后别来招惹xLx,要么咱们现在去跳楼。”
说完,崔飞雪又去抓牛哥。
这次他直接抓住牛哥的后脖领,用比之前大的多的力气把他往窗口拽,“我看也不用去顶楼了,咱们这8楼也差不多,万一你命大没摔死,摔个高位截瘫,正好以后不用干活了,只管躺着享福。”
跟牛哥一起来堵门的几个男人赶紧冲过来拦,崔飞雪立即换了战术,谁拦的最凶他就反手抓住谁往窗口拖拽,吓的其他拦截者纷纷后退,生怕中招。
退了两三步,停下,不对啊,咱们人多,怕他干什么,一起上啊,这么多人还按不住他一个?
待众人反应过来,相互使眼色交换想法确认心意准备动手时,崔飞雪突然放开被他抓住的倒霉蛋儿,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算了,今天的勇气用完了,不想跳楼了,等明天重新鼓起勇气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