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辛德勒大剧院。
辛德拉大剧院的外观参考了大都会歌剧院的设计,外表单调乏味,但内里极其豪奢。
有艺术气息浓厚的雕像和毕加索壁画,让来来往往的艺术家忍不住驻足惊叹。
内部墙壁和地板是璀璨的金色,其设计极其精巧,无论站在哪个角度看,都仿佛一只仰天飞起的雄鹰。
它颇有气势的翅膀上,羽毛一片片临列整齐,正对上那一排排摆放整齐的座椅。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七点半,剧院音乐剧开始。
剧院里坐满了人,大家都穿着礼服,期待又绅士的看向舞台。
宫野志保和卡尔瓦多斯坐在人群里,在大家都守礼的地方,也不太好意思四处张望找人。
她年纪还小,对音乐剧不怎么感兴趣,只能干巴巴坐着耗时间。
直到舞台上面一黑,一束璀璨的光打在一个人身上,紧接着美妙的奏鸣曲响起。
宫野志保的心瞬间被这音调抓住了。
她朝舞台上看去,一位穿着白色燕尾服、金发黑肤的青年正在演奏小提琴曲。
他轻轻闭着眼睛,蔷薇般的唇瓣微翘,发丝乖巧的贴着脸颊,英俊、神性。
青年演奏速度很慢,小提琴的旋律充满哀伤,带着轻柔的幽怨,几个较强较长的音甚至有点哭诉的味道。
很快,他拉了几个颇有气势的强音,给人一种勇往直前的毅力和锐气,同时乐曲开始多变起来。有时像舞者般急速地跳跃,有时放慢了音调,悠扬婉转,千姿百态,有时又强奏。
随后,不疾不徐的曲调优雅的抒情着,带着狂欢后的颓废和喟叹,快慢交替,让人心跳随着上上下下。
宫野志保紧紧抓住包包,红着脸捂住眼睛,内心尖叫起来。
哇,这个大哥哥他好帅!!
她错了,刚才说对音乐会不感兴趣说的太大声了。
原来美好的音乐真的不分年龄啊!
青年的演奏还在继续,曲子越来越浑厚,无上的意境带着非凡的魔力,仿佛阴暗中有魔鬼出现,华丽又尖锐的大笑着,诡异又夸张。
留在最后的,是一段悲壮,仿佛撕心裂肺的悲鸣,让人心神震动。
待演奏结束,潮水般的掌声响起,青年的表现无疑征服了每一个听众。
青年紫灰色的双眸笑意温柔,他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徐徐退场。
宫野志保的手都拍红了,她从未听过这么美妙又神奇的音乐,太美了,也太独特了。
安静典雅的演奏厅里,嘈杂的讨论声响了起来,
茶发女孩儿端坐座位上,悄悄竖起耳朵,偷听前排的人小声的说起这曲子的名字。
《g小调小提琴奏鸣曲》、《diabolus in musica》,魔鬼的颤音。
她悄悄在心里想,这个名字确实很符合这首曲子。
“走了。”
卡尔瓦多斯低声在她耳边命令道。
宫野志保从美妙的音乐中回过神,见他已经起身,忙跟了上去,二人一路来到了剧院后方。
见后勤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其中还有之前演出过的人。
她想到那个眉宇间萦绕着一丝病弱,像金发王子一样的青年,眼里满是期待,我会不会见到那个帅气的大哥哥啊。
茶发小女孩握了握拳,鼓起勇气向身材高大的男人提要求:“卡尔瓦多斯,我一会儿想找刚才那个小提琴家要签名。”
同时,她心底涌出一股自卑。
她已经深陷泥沼,真的能触碰到阳光下温文尔雅的艺术家吗?
我的这个要求,会不会伤害到他?
想得越多,宫野志保越害怕。
刚才还期待的心情此时满是恐慌和抗拒。
她怕自己会给无辜的人带去灾难。
毕竟,组织一直都很关注出现在她周围的人。
卡尔瓦多斯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哈,天真的小女孩还没发现她的实验体就是她喜欢的艺术家呢。
不过,金丝雀还真是多才多艺,难怪能引起组织那么多人的青睐。
一想到雪莉怀抱美好的期待见到金丝雀,却被对方恶劣的推开,他就来了兴致。
卡尔瓦多斯以看好戏的姿态说:“我不会阻拦你,你想去就去吧。”
他点了根烟,靠在黄砖墙上,拿起手机飞快发着消息。神色十分专注,看起来十分重视手机那头的人。
他的声音唤回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宫野志保,女孩儿板着脸冷淡极了,她巴不得卡尔瓦多斯离他远远的。
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在踏进剧院幕后时,卡尔瓦多斯和苦艾酒诡异的态度让她总觉得不安。
绝对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可她却找不出异样,这无疑让她陷入焦躁和无能为力的怪圈中。
她望着昏暗的后台,踌躇地想,她去找金发大哥哥要签名,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宫野志保却不知道,她能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是组织和降谷零双向算计下的会面,她只能像傀儡般向前走。
舞台剧后方,演出完后的降谷零咳嗽了几声,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接过昔拉端来的热水抿了一口,轻轻安慰道:“我只是有些累,别担心。”
昔拉从新买的衣服兜里掏出一个糖:“吃。”
降谷零笑了笑,接过糖拆开糖纸含进嘴里,微皱的眉松开,缓缓地说:“舒服多了,谢谢你昔拉。”
他看了看时间,起身在道具室的花团中摘了一支又一支花,并耐心地将它们做成漂亮的花束。
一直安静守在他身侧的昔拉忽然开口:“父亲准备送给今天要见的人吗?”
“是哦。”他含着笑意,带着一丝期待和欢喜说,“是和你一样大的女孩。”
他站在花篮前,透过怒放的鲜花注视着小昔拉,轻叹了口气,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花卉,略带苦恼地说:“但昔拉肯定不会喜欢她。”
昔拉茫然地问:“她是研究员吗?”
“对。”
“我不喜欢她,我可以杀了她吗?”
“No。”
“父亲可以不喜欢她吗?”
“不行哦,她只是一个无法选择命运的好孩子。”
昔拉倔强地仰头看着父亲,懵懂的脸上带着自己都没弄清楚的悲伤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