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礼然听闻下人匆忙来报,唐晚凝回来了,她心中惊喜万分,脸上不自觉挂着笑,下意识地就往门外奔去。
却在走到房门口时,突然顿住脚步,咬了咬唇,犹豫片刻后,转身又坐回了桌案旁。
她该佯装生气才是,阿凝又骗了她,又是好几日不见踪影,也不曾派人来告知一声。
这几日,她在宅院里来来回回走了无数遍,每走过一处,对唐晚凝的思念就愈发浓烈。
她不想重蹈上一世的覆辙,想要去找唐晚凝,可又怕阿凝会生气,矛盾的情绪在心里反复拉扯,让她夜不能寐,整宿都被噩梦纠缠。
“哼,阿凝就是个大骗子,看这次你如何解释,我可不会再轻易原谅你了!”许礼然气鼓鼓嘟囔着。
这时,门猛地从外被人推开,许礼然急切望向门口,故作生气,带着一丝恼怒大声道:“唐晚凝,你这个……”
后半截话还未出口,许礼然看到一双充满恐慌与无助的双眸,那双眼红肿得厉害,眼神盈着痛苦。
许礼然心中一紧,瞬间起身朝那女子冲过去,惊慌道:“阿凝,你怎么了?”
为何会哭?为何会露出如此痛苦的神色?
唐晚凝自踏出马场,登上马车,直至踏入宅院,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抖。
她害怕极了,儿时那痛苦的记忆在见到那人后瞬时往脑海中猛灌,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法驱散。
那些伤痛随着时间推移,逐渐被岁月尘封,只在夜深人静之时,偶尔化作噩梦,可与许礼然在一起后,她便不常做噩梦了。
为何又要出现?为何要让她再次经历那种恐惧?
唐晚凝刚踏入房门,便急切地朝许礼然奔去。
她将头埋入许礼然怀中,双手紧紧搂住其腰肢,整个人颤抖得厉害,泪若梨花,带着哭腔,无助地哀求道:“阿然…阿然,抱紧我好不好?”
许礼然,求求你…
紧紧抱住我,别离开我…
救救我…
许礼然紧紧抱住怀中瑟瑟发抖的女子,轻声安抚:“阿凝,别怕…”
她的心揪成一团。
她极欲问清阿凝究竟遭遇何事,心忧如焚,她从未见过阿凝这般惧怕的模样。
可她不敢问,害怕再次让阿凝陷入痛苦之中,她只能紧紧地抱着唐晚凝,希望自己的怀抱能让她安心一些。
唐晚凝汲取着许礼然身体的温度,可心中的恐惧却丝毫没有减轻,脑海中不断浮现着自己被那恶臭之人死死按住的场景,无论时隔多少年,那噩梦却从未曾放过她。
该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她无助的双眸紧盯着许礼然,带着一丝乞求,微微启唇,轻声道:“阿然,吻我。”
许礼然,为何不吻我?
你既爱我,为何不主动?
帮帮我,好吗?
乖顺之人,温润的吻,轻柔地落在唐晚凝的双唇,纤手顺着她的背脊轻轻抚摸。
盈满疼惜的触碰,似有安抚人心的魔力。
两人双唇相贴,唇间轻触,裹挟着无尽的温柔与爱意。
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唐晚凝感受着许礼然那小心翼翼释放出的丝丝欲念,她沉醉于这般的许礼然。
慢慢地,停止了抽泣,恐惧也随之渐渐消散。
果然,只有许礼然才能让她安心。
只有许礼然在身边,她才能找回正常的状态。
所以,她绝不可能叫她逃掉。
唐晚凝承着许礼然温柔疼惜的吻,心中情绪翻涌,那股黑暗的情愫,在她心底肆意蔓延。
她猛地咬住许礼然的上唇,齿间用力嵌入,鲜血瞬间渗出嘴角,可她依旧没有松口。
她要将这黑暗的情绪全部注入许礼然的身体,让她与自己一同承受这份痛苦。
“痛,好痛,阿凝…”
许礼然声音微颤,那痛意自唇间蔓延开来,如细针深深刺入肌肤,令她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潸然滑落。
她发觉唐晚凝将她越抱越紧,齿尖始终未曾松开,已陷入皮肉。
痛意从唇间扩散至整个口腔,她的呼吸都被这剧痛绞得滞涩。
她心中泛着委屈,可她不舍得推开唐晚凝,她害怕看到唐晚凝那失望又绝望的眼神。
此刻的唐晚凝需要她。
许礼然阖上双眼,止不住的泪滑落,极力忍耐着这钻心的痛。
她依旧用手轻轻抚摸着唐晚凝的背脊,想要让她安心。
唐晚凝看着许礼然痛苦的神情,心中竟无一丝怜悯。
她贪婪地吸吮着那溢出的鲜血,那血腥的味道令她无比满足。
吞咽间,她发觉自己寻到了一种别样的慰藉,那属于许礼然的味道。
黏稠而浓郁。
像是在她黑暗的心底,绽放出了一朵鲜艳至极的花。
这朵花,带着一丝微弱却耀眼的光芒,能将她从无尽的污浊中拉扯出来。
唐晚凝的眼神透出一种病态的痴迷,仿佛很是享受,看着自己所爱之人痛苦的模样。
她很满意如此乖觉的许礼然,舌尖轻舐过那破开的伤口,轻轻安抚。
“阿然真好,给你奖励好不好?”
唐晚凝呼出的气息带着血腥,喷在许礼然鼻间,周身弥漫着一股暗黑气场。
仿佛平日里,那示于人前端庄持重,温婉宜人的唐晚凝,从未真实存在过一般。
“好,阿凝想如何都可以。”
许礼然从来都知晓唐晚凝阴晴不定,对待自己鲜少温柔,总带着阴狠与占有。
唐晚凝亦从未向她敞开心扉,分享喜怒哀乐,也不愿让她参与自己的生活,始终将自己封闭在内心深处。
她时常觉得自己在唐晚凝面前失去了自我,极为小心翼翼,她害怕一不小心就会惹她不高兴。
可是,她好爱唐晚凝,爱到无法自拔,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爱她。
她用尽真心,才得来唐晚凝的一点爱意,她知晓唐晚凝随时可能将她丢下,她压抑着自己内心,努力变成唐晚凝喜欢的模样。
她愿意将自己所有能给予的一切都给阿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