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云澜国使者离去后,京城表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然而暗潮涌动的宫廷中,却始终不乏新的风波。
皇上近日突患小疾,太医诊断并无大碍,只需开些补药慢慢调养。
然而,这场小病却久久不愈,拖得皇上精神不济,不得不将国事交由靖王殿下与大皇子共同处理。
所以近日来,赵承泽因此忙得脚不沾地,李蔓菁已经好几日未曾见到他。
而皇上在稍稍闲下来后,却将注意力转向了后宫。
听说他新封了一个宫女为昭仪,日日带在身边,很是宠爱。
皇后娘娘几次想要借故惩治清昭仪,却都被皇上护下了。
气的皇后日日在寝宫里砸东西,责罚下人。
有些宫中老人私下有传言,说那位新晋的清昭仪,眉目间竟有几分当年顾皇后的影子。
赵承泽无意听到那些言论,大发雷霆,狠狠惩治了那些嚼舌根的宫人。
一时间,宫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一个个都在心中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然而,这些纷扰却与李蔓菁无关,她的日子依旧平静如常。
李修明的腿伤,也在一天天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李蔓菁偶尔去李修明院里坐坐,看看哥哥的恢复情况。
不过每次她过去,似乎都能见到徐梦璃的身影。
一日,李蔓菁如往常一般走到李修明的院门前。
她走到院子门口,正准备转弯进入院门,迎面却有一道人影,直直朝她走来。
李蔓菁连忙闪身想要避开。
对面的人似乎也有这个想法,然而她脚下一滑,身子失了平衡向后倒去。
身后,坐在轮椅上的李修明见状,没有多想,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扶,徐梦璃便顺势跌入了他的怀中。
徐梦璃脸上微微泛红,匆忙起身,关切地转头看向李修明:“修明,对不起,我刚刚脚滑了。你的腿没事吧?有没有被我碰到?”
“我没事,你怎么样?”李修明淡然一笑,温声回应。
“我也没事。”徐梦璃略带羞涩地答道。
这一幕落入李蔓菁眼中,不由让她心中一沉。
她走上前,歉然说道:“徐小姐,是我不小心吓到你了,真是抱歉。”
徐梦璃连忙摆手:“郡主言重了,是梦璃一时分神,没注意到前方,险些撞到郡主。”
李蔓菁关切地看向李修明:“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大家都没事便好。”李修明仍是温和一笑,揶揄道:“大概是院门这处拐角的缘故,总是容易让人撞上。”
几人相视一笑,将方才的尴尬揭过。
徐梦璃随即起身,扫了李蔓菁一眼,知趣说道:“修明,郡主,你们兄妹聊吧,我先告辞了。”
她轻轻施礼后,转身离去。
李修明微微颔首。
待徐梦璃走远,李蔓菁才缓缓走到李修明身旁。
李修明扬了扬手中的茶盏,笑道:“菁儿,快过来试试,庄子上昨日送来的新茶,我还没来得及送到你房里。”
李蔓菁微微颔首,走至石桌前坐下,目光随意一瞥,发现桌上摆着一盘刚下完的残棋局。
她眸光微闪,低声问道:“哥哥刚刚在与徐小姐下棋?”
“正是。梦璃在京城中没什么朋友,而我也是闲人一个,便偶尔陪她下棋解闷。”
李蔓菁闻言,思忖片刻,又问:“哥哥,这些日子见过红绸姐吗?”
李修明点头道:“见过一次,那时你不在京城,魏夫人特许她出门一天,她便来探望过。”
“红绸姐可曾见到徐小姐?”
“未曾,怎么了?”李修明疑惑地看向妹妹。
李蔓菁沉吟片刻,终是说道:“哥哥,恕我直言,您与徐小姐是否走得太近了些?”
李修明笑着抬手轻点她的额头,语气里满是宠溺:“你啊,胡思乱想什么?我与梦璃情同兄妹。当初在边关,我们便是至交好友。如今她寄宿镇北王府,我总不好对她冷淡。”
顿了顿,他的神色正了几分:“梦璃现下举目无亲,我是她唯一可信赖之人。若连我都疏远她,只怕她会更难过。”
“可是......”李蔓菁欲言又止。
李修明看着妹妹欲言又止的模样,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认真:“菁儿,你若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李蔓菁低头沉思片刻,终于抬起头,眼中满是担忧:“哥哥,徐小姐她的身份毕竟特殊,寄住在我们王府已是多有不便,若与哥哥走得太近,难免会被人说闲话。这对她,对你,都不太好。”
李修明微微一怔,旋即露出一抹淡笑:“你多虑了,梦璃性情单纯,从未在意外界的流言。至于我,一个废人,能有什么闲话可传?”
李蔓菁皱了皱眉,犹豫片刻,还是小声说道:“可是,我觉得,徐小姐对你有意......”
“菁儿,”李修明打断她,神色变得严肃,“不得妄言。这种话若传出去,岂不是毁了梦璃的清誉?”
李蔓菁见他一脸正色,顿时噤了声,低低应了一句:“好吧......”虽然不再多言,心中却仍旧隐隐有些不安。
正在此时,小厮匆匆走入院中,恭敬地传话:“王爷,门外有人求见,说是魏府的人。”
李修明微微一愣,随即点头:“有请。”说完,他便示意小厮推着自己前往正厅。
李蔓菁心中疑惑,不知魏府的人来所为何事。
她不由得想到,是否与魏红绸和李修明的婚事有关,怕是出了什么变故,便也连忙跟了上去。
来到正厅,李蔓菁看到一位英俊且清秀的年轻公子,正是魏府的大公子——魏红绸的弟弟魏泉。
魏泉见到李修明和李蔓菁,连忙起身行礼,“参见王爷,参见郡主。”
李修明微微一摆手,示意他免礼,温和地笑着问道:“魏公子,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魏泉的表情有些凝重,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是这样的,我家祖母近日身子不太好,经过大夫的诊治,情况不容乐观,恐怕无法撑过一个月。”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我魏家素来有长辈过世后,守孝一年的规矩,父亲的意思是,若祖母真有不测,姐姐需要守孝一年,怕到时婚事会被耽搁。所以父亲希望能够提前将姐姐与王爷的婚事定下来,避免将来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