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们注意到没有?严教授倒下的地方,似乎没有他的新鲜足迹。”
这一细节尤其关键——它暗示杨教授实际上是在别的地方遇害的。
听到鲍钧的推测后,在场的人都发出了一片惊呼。
罗正先首次提出了异议:“鲍队长,我觉得你的说法很不合逻辑。
如果不是这里发生的事,那请问杨教授到底是在哪里出了意外呢?整个过程中,所有人都待在屋内,宁利云也从未离开过客厅。”
“一旦杨老先生从屋子里走出来,必定会被其他人注意到,然而根据记录,并没有提及他出房间的事实。
这就表示自始至终杨教授并没有真正离开屋子。”
这个论点的确没有错处可言,所有证据显示,在座众人确实一直在客厅中;若杨老先生出来肯定早被发现。
但现在的问题却在于最新一组的足迹确实是朝外面走去。
关于客厅里的足迹,时间久远已无从考证其真实性。
鲍钧缓缓道:“事实摆在眼前,这些脚印是最有力的证据。
作为侦查员,我们必须大胆假设合理推断。
假如我趁机会将老先生杀害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回房间,是不是就能够解释这一切呢?”
罗一清轻声问道:“头儿,可大家都曾听到杨老先生的声音呀,那怎么理解?”
的确如此,人们意识到这一点,这个假设存在一个巨大的缺陷:十多分钟前他们听到了老先生讲话。
如果老人已经遇害,那么客厅里那个声音来自何方呢?
对于长期一起生活的人们来说分辨彼此的声音应该是件简单的事情。
所以最有可能的答案就是当时说话的人真的是杨教授自己。
这种矛盾使现场气氛变得越来越凝重,罗正先也开始感到烦躁,“鲍队长,记得还有两家我们未曾走访过。
要不现在过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出些线索来。”
鲍钧心情同样沉重,于是双方未多争论便启程前往下一位嫌疑人家里。
巧的是门敞开着,房间里空无一人。
怀着几分疑惑,鲍钧迈步而入,刚一嗅到空气中飘散着异样的味道,就立刻停下了脚步。
拔出手枪准备应对未知状况的同时,队友们见状迅速进入警戒状态。
随着进一步前行,在沙发上发现了一个背对着大家坐着的男人。
谨慎靠近后,鲍队长大声命令道:“举手!你现在已经被包围了!”
可是沙发上的身影毫无动静,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场面一下子变得极为微妙,这让鲍均更加小心,围绕着他转了一圈之后才发现面前正是杨教授第四位弟子乐春刚。
只见他咽喉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血迹已然干枯,但是脸上仍旧留有一个苍白的笑容,在暗红色血液的衬托下显得异常可怕。
通过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情况比想象中的更复杂。
乐春刚身体冰冷,肌肉僵硬,显然是死亡已久,手腕与脚腕均有不同程度的割伤,鲜血早已经固化。
有位年轻的警察皱起眉头说:“这得多大的怨恨才会采取这样残忍的方式行凶,竟然对方还能笑得如此诡异。”
眉宇间满是沉思,确定威胁已解除后收起了枪械。
接着命令所有人撤离以保全现场原貌,并且马上通知相关部门派人支援。
戴上手套后,鲍队长开始检查尸体表面是否有其他伤痕。
胸部区域未见明显创伤痕迹,亦无任何争斗迹象。
平静地对周围人讲:“死者临终前并未进行肢体抵抗。
至于身下的血泊均为自身流失之物,请大家保护好这里,看是否还留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此刻屋内的布置十分凌乱,许多物品胡乱摆放在地面上。
正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了角落里一枚极其普通的纽扣,随即小心翼翼地拾起保存为物证之一。
法医小组很快就抵达此地。
“两位队长,请问下一步如何行事?”
见专业队伍赶到,鲍均心中稍定,接过设备中竟然还包括用于采集气体样本的工具。
用一根导管伸进死者口腔内部轻轻挤压胸腔,少量空气随即泄露而出,完成任务后再将其抽出。
看完整个过程后,罗正先询问道:“队长你是认为这名叫做乐春刚的人在失去生命的过程中吸入了某种有害气体?”
鲍钧微微点头,眼前的景象似乎只有这一种解释才能说得通。
“砰!”
突兀的声响让鲍钧瞬间警觉,还没等罗正先回过神来,便见鲍钧手持黝黑的手枪对准了沙发,声音似乎是来自沙发的方向。
鲍钧稳住阵脚,罗正先也慢慢趴下身子朝沙发下面探望,随即惊呼:“鲍队长,沙发下有人!”
脸色陡变的鲍钧身旁已经聚起了不少警员,鲍钧手势一挥,众人合力将沙发搬开,鲍钧紧握着手枪,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那个方向。
沙发缓缓移开,藏在其中的人也随之露出面容,鲍钧紧锁眉头问道:“怎么会是你?”
他没想到杨教授的三徒弟骆成光居然会藏匿于此,但还是立刻示意手下控制住骆成光。
现场一片血迹中出现了骆成光,此人显然有重大嫌疑。
此时鲍钧回忆起之前进入房间时的情况,乐春刚面对着沙发,用手指指着嘴唇,这种姿势和角度,不正是直视沙发下躲藏着的骆成光吗?
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挂着恐惧,身体不停地打颤,眼神空洞无物——此刻的场景简直离奇到了极点,难道骆成光真的是杀死乐春刚的真凶?
几分钟后,骆成光仍旧如此。
鲍钧冷声吩咐:“留几人在这,其他人赶紧收集证据,取样验血,剩余人员跟我回局。”
返回警局后的审讯室里,鲍钧面色凝重地看着骆成光,对方依旧保持原样,呆滞的目光让人觉得十分异常。
询问道:“路上他也是这副模样吗?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
罗正先摇头回应:“一路上都没变,只是呆呆地坐着。
我们也没敢采取什么行动,但我觉得这家伙应该是受到了巨大打击,才会变成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