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怎么行,你也走累了啊。”苏眉蔻满脸惊愕,她确实早已感觉双脚被小皮鞋磨的有点痛了,可是还没到需要人背着才能走的地步。
就在她惊讶的时候,傅训已经拉着她,往他背上送。
苏眉蔻一再推辞,可男人坚持要背她,帮她减轻脚痛。
月色照耀下的山间公路上,十分幽静,二人你拉我推了足有半分钟的工夫,还是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傅训端详她片刻,有些无奈的叹道:“我们不是说好要相互扶持的吗?你还跟我这样客气,叫我怎么好意思去你家提亲?”
苏眉蔻眼眸忽明忽暗地闪了几下,含羞带俏的默默的爬到了傅训的背上,双手扶着他宽厚的肩膀。
背着姑娘走十几公里夜路,对傅训来说也没多大的事儿。
主要是他心里高兴,终于和苏姑娘迈出了第一步。
“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将来我们是夫妻,这种事,理当是我背你。”傅训说。
“嗯。”聊着聊着,苏姑娘都改口了,不再称呼傅训为首长,“季秋爸,我想过了,咱俩结婚,不用大肆操办,就在家属院举办一个简单的仪式。”
傅训心中溢满了阳光般的暖意,“好,都听你的,不过该给你置办的东西,还是要置办。”
走着走着,原本傅训为了打破尴尬气氛,边走边和背上的姑娘说话,极其自然地聊到了他们的婚事。
而苏眉蔻趴在男人背上,长时间保持着比较僵硬的姿势,也有些疲倦的渐渐伸出一双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安稳地趴在男人背上。
刚刚洗过澡,男人身上残留着好闻的香皂味,令人心里愉悦。
快到特种部队的时候,傅训才把背上的姑娘放下来。
这一段夜路,两人之间的感情迅速升温,傅训都不想让姑娘回老家了,生怕苏家大人不同意他们的婚事。
傅训身躯魁梧,看着站在面前的姑娘,主动帮她整理着被夜风吹乱的头发。
“前边就是部队大门,叫人看到了不好。”苏眉蔻娇嗔的睨他一眼,扭过头看向光亮处,唇角却情不自禁地上扬。
四周无人,傅训拉着苏眉蔻的软乎的手指,将人拖到面前,俯视姑娘害羞的低着脸的样子说道:
“我想好了,明天我直接送你回老家白腾镇,到你们家提亲;只要你父母同意,我就回部队打结婚报告,报告下来,我就去你们家娶你?”
苏眉蔻马上抬起头,黑亮的眸子里全是羞涩,可对上傅训那双温和的黑眼,清晰感觉得到,他想尽快娶她。
一想到他如此在意自己,她脸越发红,别开眼问道:“可是你不觉得太快了吗?我是说,傅季秋会不会觉得我是个轻浮的女子,逼他爸娶我啊,我跟他怎么解释……”
话未说完,姑娘的唇便被人含住了。
苏眉蔻呜呜挣扎了几下,心说哪能在部队附近做这种事,万一被人瞧见可咋办!
此处距离部队大门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并且夜晚的公路上十分幽静,只听得见蛙鸣的声音。
傅训自然知晓他们亲热的地点不妥,只是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唇畔在眼前诱惑他,一时难耐的没能控制住自己。
本想亲一亲便松开她,怀里的小女人却已经温软的靠着他,让他越发不舍松手。
良久,傅训才不舍的撤离,微喘着气低声道:“苏苏,今晚我们就回白腾镇。”
他等不及娶她了。
苏眉蔻滚烫脸颊轻靠在他炙热的胸膛里面,低低的嗯了一声。
紧紧搂住喜欢的女子,傅训心里暗骂自己是个大坏蛋,这就迫不及待的想把人娶回家。
他好担心会吓跑这么好的姑娘。
俩人皆是缓了缓气息,傅训双手捧着她的脸,四目相对:“一会儿赶夜路会有点累,你靠着我打瞌睡……”
苏眉蔻脑袋早已迷糊,任由他拉着走向部队大门。
直到看到哨兵,傅训才不动声色的松手。
哨兵们很是诧异的打量他们,想着他俩明明去镇上住招待所,这么快就又回到部队做什么?
“我们赶时间,连夜启程回九师,你帮我去宿舍叫我的警卫员。”
傅训差了哨兵去宿舍叫他的警卫员。
这个时间,原以为会在特种部队住一晚的警卫员,蹲在训练场,乐呵呵的观看大伙夜间训练。
听说首长连夜就要回去,警卫员心里只叫苦,他还以为晚上可以在部队睡一觉呢。
连韩随境都没通知,傅训便带着苏眉蔻连夜踏上了返回昆市的路。
第二天早上,韩随境早早的起床,想着当天他们一家人又要返回昆市,去帮司令拆线,顺道可以跟傅训一起。
便没换蜂窝煤,打算早饭就吃部队的饭堂。
洗漱后,他匆匆下楼去师部处理一些紧要的事情。
到了师部办公室,他才听说傅训昨晚已经带着苏姑娘离开,韩随境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这是急着回去做什么?招待所的钱岂不是浪费了啊。”
家属院,军嫂们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听到外面走廊不时传来军嫂们的笑声,和拧开水龙头接水的动静,王紫如才伸着懒腰从床上起来。
两个娃还在睡,但是她开门进去察看的时候,宝儿似乎感觉到了妈妈进来。
小手指揉着眼睛,睁开看到妈妈那张温婉憨笑的脸颊,小萌宝开心的笑起来,“妈妈……”
这一声妈妈,叫的王紫如窝心极了。
坐在床沿,倾身下去抱着小家伙的脸亲了亲,“乖,睡醒了就起来,今天我们要回昆市。”
“又回昆市吗?”小萌宝一秒兴奋的从床上坐起来,拍着傅季秋的屁股,“傅季秋你快点起来啦,我们要回昆市哦。”
“我爸走了没?是不是一起回昆市?那我们和他们坐一个车吧。”
傅季秋醒过来,自顾自这番安排。
他哪里知道,他爸昨晚连夜带着心上人早就去了白腾镇。
一个半小时后,一家子吃过早饭,简单收拾一下,便踏上了返回昆市的路。
有了司令出车祸这个阴影,韩随境自己开车,无论是车速还是安稳性方面,都远远超过了他的警卫员宋瑭。
回到昆市的时候,还没到中午。
恰好,司令部有些事情需要韩随境过去协助处理,韩随境把妻子送到医院,和司令打过了招呼,便领着两个娃径直去了司令部。
病房里面,当天原定的是段司令拆线出院的日子。
段家也来了几个人接病号,主治医生田医生紧随其后,带着护士和拆线工具、消毒药水出现在病房。
“紫如同志,依我看,司令出院回家静养一段时间就会好,我这边也不需要再另外给他开其他的西药。”田医生示意护士放下医药盘先出去外面等候。
他知道段司令一向不喜欢别人看他的身体。
护士放下医药盘子,脚步麻溜的出去。
王紫如到了病房,先是和段司令询问了一番这几天的恢复情况,听到田医生这么说,她点头,顺手拾起段司令手腕,给他把脉:“我给他开点中药补一下元气。”
“那也行,吃点中药好好调理身体。”田医生附和道。
段砚直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他攒了一肚子的话呢,这么多人叫他咋说?
被她这么一说,糙汉也是顺嘴道:“可以吃点中药,反正段家药材齐全。”
末了,看向田医生以及站在病房门口探头探脑的那些人,“你们都出去外面等着。”
“……”田医生陪着笑转身出去,回去办公室。
他晓得,待会儿王紫如还会下去找他,与他沟通段司令的伤势恢复情况。
这下子,连同走廊里面都是空荡荡的。
王紫如掀开被单,一圈一圈的拆开绷带,察看伤口时,说道:“司令,你要听话哟,回去之后休养半年,半年之内,不能参加任何力量训练。”
“我这个样子还训练什么?”糙汉自嘲地笑了一下,撇眼睨了一眼胸口,这才注意到她已经拿着医用小剪刀,正在给他拆胸口的缝线。
这小妮子动作挺快的嘛。
段砚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正在被人拿着小剪刀拆线,他又躺好,不再乱动。
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的侧脸……
王紫如嘴里还是没有半分停顿,“你别以为表面的口子长拢了,就没事,其实表皮下面,还缝了一层的,靠近心脏的位置当时都是一团模糊,所以司令你一定不能太任性。”
“……”他任性了么?
“该休养,就乖乖在家躺着静养,哪里都别去。”
“……”哪里都别去,岂不是要他在家闷死?
“还有哇,你的大腿有一个长口挺大的,最近走路还是减少吧。过个一个月,你可以适量早晚散散步,但是也仅限于家里。”
“只能在家里散步,那还是散步么?”终于,糙汉忍不住瘪嘴,但是也不敢很大声。
王紫如花了几分钟,便把他身上所有的缝线都拆了。
然后,胸口与大腿的地方,还是重新用干净的绷带重新绑起来,以免他不小心把伤口搞得裂开。
她神情淡淡的做事,他也静静地看着她。
直到王紫如处理完所有的伤口,检查之后觉得没什么大碍,才缓缓抬起一双水眸,“司令,你有话便说。”
病床上,段砚直看着她呆愣了好一会。
“我听说,夏云舒跟她爸爸回到大理后,不小心从窗台跌下去受伤了。”他语气平静的说。
“夏云舒受伤了?”
王紫如眸光微微有几分诧异,但是她有些费解的是,像段司令这般日子过得粗枝大叶的男人,为什么突然关心起了毫不相干之人。
被他眼眸盯着,她顺手抓起他的手,低头察看手臂和手背的伤。
段司令愣了愣,奇迹般地有一点不好意思被她双手抓着手,心里忽然生出了某种微妙的感觉。
被她这么一打岔,他便忘记提醒她,可千万不要也受伤。
上一次,夏云舒割腕后,就发生了那样离奇之事。
谁能保证,这一次摔伤到昏迷的夏云舒,不会闹出别的事情呢?
“那她现在情况怎么样?”王紫如眼神出奇的平静的,缓缓放下了段司令手问道。
糙汉瞥着她的动作,叹道:“听说昏迷不醒,夏家还找来最好的医生救治……”
“她摔倒之后,昏迷不醒?”王紫如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心底蓦地涌出一抹离别的伤感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