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笑,老实交代,剩下的人体组织去哪儿了!”
经过拼凑,胸部偏下的位置少了一块。
周武只顾笑着,一言不发。
熬到了凌晨四点多,审讯室里的人都疲惫不堪。
周武垂着脑袋,眼睛里的血丝通红。
他不交代,审讯室里的警官也跟着熬着。
每次一打盹,都被厉声叫醒。
精神早就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你跟我们熬着也没用,现在已经证据确凿。杀了给你生儿育女陪你十几年的妻子,周武,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你要真的还有一点良知,我希望你可以坦白!”
周武垂着眸子,疲惫不堪。
又一声的厉声呵斥,犹如锋利的剪刀,剪断了他最后一丝紧绷的神经。
他闭着眼睛,无力的说道:“你们找不到的,我把那块肉送人了。”
“什么!”
审讯的警官震惊的瞪大眼睛。
大娘不知道一早上张警官给她打电话做什么,战战兢兢的来到了警察局。
以为是告知关于外甥女的案情,没想到刚一进去,张警官就开口问道:“犯罪嫌疑人交代,你在中秋节那天去过他的家中,并从他家里带走了一块肉,情况是否属实?”
大娘发懵的点了点头。
“对,周武说是驴肉,给我拿了一块。”
张警官眉头微皱。
“现在那块肉还在吗?”
“我……我拿回去就切了一块包饺子呀……那饺子实在是难吃,我就把剩下的一块肉扔了,早就被野狗叼走了吧……警官,那块肉有问题吗?”
“是这样的,我们对受害人进行拼接,发现胸口处少了一块……”
大娘吓得身子往后一缩。
哆哆嗦嗦的问道:“警官,你说的那块肉……就是我从周家拿走的那块?”
“因为那块肉已经找不到了,所以我不能判断是否就是你嘴里说的那一块……但是有很大的概率……”
“我……”
大娘感觉手脚发软,胃里一阵翻腾。
“我,我把我外甥女吃了?”
她说驴肉怎么是酸的,她说外甥女怎么突然不见了……
大娘从警局里出来,不停的抠着喉咙。
直到吐的空无一物,胃里还翻腾的难受。
她浑浑噩噩的走在街上,心如刀绞。
她对不起妹妹……
她更没法再去面对妹妹了……
地上的路从水泥变成了青黑色的大块的砂砾。
大娘只觉得的越走越费力。
突然脚被长方形的铁块绊倒,大娘跌倒在铁轨上。
火车鸣着长笛,从远处呼啸而来。
道班老头拽着大娘的衣服,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
他大声咒骂道:“火车都要来了,你往火车道上跑什么跑!我喊你半天也不听,你害得我差点也被火车轧死了!”
大娘不语,只是目光空洞的看着远处。
像木偶一样,任由道班老头拽着,拽到了值班室,报了警。
秋去冬来,大地被白雪覆盖。
眼看又到了小年,春花感慨,日月如梭。
房门被打开,春花看着来人,眼里含笑。
看着跟在身边的,小靴子上沾满雪的,包裹的像雪人一样的小家伙,眼里更是喜爱。
春花起身,从柜子里翻出来前几天领着小丫赶集买的,准备过年的糖和瓜子。
若男也不客气,伸出小手,抓了满满一把。
大嫂一边扒开若男的手,一边笑着说道:“看这小东西,还没到两岁,就知道吃糖。要不要张嘴让你姑姑看看,你长了几颗小黑牙?”
看着手里的糖果都被抢走,若男咧开小嘴,哭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你只能吃一颗。”
大嫂挑了一颗红彤彤的硬糖,放到若男手里。
“啊啊,啊啊。”
若男把糖娶到大嫂面前,大嫂故意逗她道:“你可以打开的,你要是能打开,妈妈就让你吃。”
她又转头走到春花跟前,伸出小手。
春花看了大嫂一眼。
见后者摇头,也笑着摇了摇头。
寒风卷着白色的哈气,小丫拿着个大大的雪球,从外面跑了进来。
“小妹妹,你要不要?”
若男一把把手里的糖果扔在地上,抓住了小丫手里的雪球。
用小手捏了一点雪花,塞到嘴巴里。
“小妹妹,雪球不能吃!”
小丫刚要把雪球抢回来,若男拿着雪球,一边跑,一边咯咯乐。
可雪球实在太凉了,没跑几步,吧唧一下,摔在地上。
看着若男又蹲下捏起地上的雪,大嫂赶忙扒开一颗糖,塞进她的嘴里。
嘴里甜甜的,若男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果然不捡地上的雪了。
春花害怕两个小家伙踩到雪上摔倒,赶忙拿起扫把,把雪扫着扔了出去。
大嫂把若男抱在怀里,点着鼻子说道:“你个小馋猫,嘴里甜了,就不捣蛋了!”
春花把瓜子推到大嫂跟前,大嫂摆手说道:“最近牙疼。”
春花拿出纸笔,在上面询问大娘的状况。
“我家那老婆子啊,还那样,他外甥女死之后就疯疯癫癫的,这都三个多月了还没好,我估计这辈子好不了了。”
大嫂撇着嘴巴。
“我也不瞒你说,春花。我和建国商量好了,等到年后就找个房子搬出去。一天听到老太太神神叨叨的,看着也心烦。”
春花同情地点了点头。
大娘没疯前,她可吃过不少大娘的苦。
疯了之后,没来找她麻烦,天天在家里闹。
可苦了自己的大爷了。
“以前俺家那老疯太太在中间拦着,咱们姑嫂之间也不熟络。以后咱们处咱们的,不管老一辈的恩怨。”
春花笑着,也点了点头。
“对了春花,我听别人说你去年去天海是过的年,今天还去吗?”
春花心里一惊,轻轻的摇了摇头。
去年到天海市已经够麻烦陆远和老爷子的了。
她可不打算今天再和小丫去添麻烦。
想到陆远,就想到了她的小疯子。
或许来年清明节,她会领着小丫去墓地里看看他吧。
直到除夕夜,陆远也没来消息。
春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难过。
看来郑晓的家人们还是把她们俩忘记了。
春花不知道的是,在机场大厅,一个身材健硕,戴着墨镜,一脸痞笑的男人,在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拍着陆远的肩膀,说道:“小陆,麻烦你这个天海市的大老板来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