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大咧咧地走到沙发旁。
一屁股坐了下来,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一个桃子咬了一口。
边嚼边说道:“关于打压苏家的事情,想跟你聊聊。”
江涛知道自家儿子女儿都跟苏家有矛盾。
这段时间在生意场上也没少对苏家进行打压。
不过区区一个苏家而已。
他也没放在心上。
任由江海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折腾。
“这点小事别来烦我。”
江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眼神里满是不耐,“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江海不紧不慢地咽下嘴里的桃子,擦了擦嘴。
才慢悠悠地开口道:“本来我想让苏家彻底消失在临江市,不过,商会之后,不少企业都跟有病似的,明里暗里都护着苏家。”
他不知道,这些企业,大多数都是看在苏浅的面子上。
“苏家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多人脉了?”
这让江海很是费解。
而且大多数都是医药方面的企业。
“爸,你说,我要不要顺便把这些企业,也给打压打压?”
江海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眼中透着几分狠劲。
“哼,你以为咱们江家有多大的能耐?你这是想把整个临江市都得罪光吗?”
江涛听了这话,他把手里的烟头狠狠按灭在烟灰缸里,冷哼一声。
江海被父亲这一顿数落,心里有些不服气。
可又不敢太顶嘴,只能小声嘟囔着:“可他们护着苏家,这不是明摆着跟咱们作对嘛。”
“早跟你说了让你收敛着点,别一天到晚尽惹事!”
江涛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严厉与不满。
语气里满是呵斥的意味。
瞪了他一眼,“既然他们有心保苏家,那就适可而止。”
他自己的烦心事都够忙活的了。
这个一天到晚就知道惹祸的儿子,还不让他省心。
提到儿子,江涛想起中午的那通电话。
心中微微叹了一声。
江海撇了撇嘴,虽然心里依旧憋着一股气,但也只能应道:“知道了,爸,我不乱来了还不行嘛。”
江涛没在搭理他,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爸,这么晚了你干嘛去?”江海见状,赶忙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江涛的背影问道。
江涛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说道:“出去透透气。”
“这老头今天怎么了,脾气这么大。”
江海小声嘟囔着,一脸的不满。
看着江涛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又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他心里还是憋着那股气。
本来是过来找老爹支援,谁想到,老爹竟然直接让他放弃打压苏家了。
……
一辆破旧的五菱宏光缓缓朝着医院地下停车场去。
车子很不起眼,甚至很旧。
丢到大街上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那种。
“那是?”
不远处,蹲守在医院小卖部旁边的苏浅,一只手拿着雪糕,笑吟吟的看着那辆车驶入车库。
“果然是江涛!”
小卖部就在车库边上。
来往车辆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她在这里蹲守大半天了。
就等着这一刻。
想要验证心中的猜想。
“江涛是谁?”陆尧一脸疑惑地看向苏浅。
苏浅咬了一口手中的雪糕,嘴角微微上扬,“走走走,带你吃瓜去。”
之前在游轮商会,江家作为代表,苏浅远远见过一眼。
联想到郑程母亲打电话时喊出的那个名字,苏浅蹲守在这里,留意着每一辆进入医院的车,以及车上的人。
一晚上下来,眼睛都看花了。
“想不到,堂堂江氏集团的总裁,竟然开着个破五菱宏光。”
苏浅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陆尧,往郑程尸体停放的楼层方向快步走去。
眼神里透着几分意外和好奇,
“看来他这是不想太引人注目啊,可越是这样,越显得他心里有鬼,我倒是想要看看他到底来医院干嘛。”
陆尧看了一眼被苏浅拉着的手。
嘴角微微上扬。
任由她拉着。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郑程尸体停放的房间。
这一层相较于其他楼层,显得格外安静。
不过,并没有瞧见郑母。
人有三急,估计郑母是去洗手间了,又或者是被什么别的事儿暂时叫走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走廊里传来郑母略带沙哑又透着几分嘲讽的声音。
只见郑母正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
而她对面站着的正是江涛。
江涛脸色略显尴尬,干咳了一声说道:“我这不是来了嘛,有些事咱们得好好谈谈,在这说话不太方便,要不找个没人的地方?”
“你堂堂江氏集团的总裁,跟我一个乡下妇人牵扯,当然不方便!”
郑母冷哼一声,眼中满是愤恨,说道:“儿子在里面躺着,你要是有良心的话,就该去看他最后一眼。”
郑母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里满是对江涛的怨怼。
江涛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好,好。”
紧接着,两人的脚步声朝着这边屋子过来。
苏浅跟陆尧相视一眼。
完了!
不会被逮个正着吧?
正当苏浅想着该躲在哪里或者怎么开溜的时候,眼前一个狭小的储物间映入眼帘。
她赶忙拉着陆尧。
轻手轻脚地朝着储物间快步走去,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闪身躲了进去,又轻轻把门合上,整个过程几乎没发出一点声响。
“你这偷偷摸摸的动作,有点熟练啊。”
狭小的储物间里,陆尧眉头微微一挑,嘴角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压低声音对苏浅说道。
苏浅白了他一眼,同样小声回应道:“你才偷偷摸摸。”
只听到郑母和江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不一会儿。
就停在了郑程停放尸体的那间屋子门口。
见陆尧还想说什么,苏浅急忙伸出手,轻轻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别出声。
陆尧明显一愣。
随后无奈地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
苏浅继续屏气凝神。
透过储物间那狭小的门缝,紧张地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只听郑母带着哭腔又带着几分逼迫的意味说道:
“进去啊,你站在门口磨蹭什么呢,这么多年了,你都没好好看过儿子一眼,现在他就躺在里面,你就这么不敢面对吗?”
江涛似乎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传来门被缓缓推开的动静。
紧接着便是一阵压抑的沉默。
江涛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道:“他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