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说吧,凌空,就这样吧。”我掉头想走,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看不出来啊,你还有收集这方面的癖好。”
是贝妄。
“人家收集也是收集江舟的,栗子是你收集的真人周边吗?”贝婪说。
“你们怎么进来的?”凌空说。
“你房间门没关。”林念指了指敞开的大门,“不过你这……”她又指了指墙上的照片和报纸,“私生饭?”
“我……”
“日记本?”陈歌看了眼我手上的本子,“凌空,可以啊,我们都被你耍的团团转,没想到你喜欢的居然是……”
“闭嘴啊!”凌空抓起床上的一个枕头朝他身上砸去,这一砸,砸出了一张照片。
陈歌捡起来,“你和栗……江舟的合照?”他拿起照片仔细比对了一下,“你大学的时候?挺嫩的。”
“我看看我看看!”上官颢挤了进来,“我也要看我也要看!”琥珀也来了。这两个人站在陈歌的旁边,一边一个,都把头靠在陈歌的胳膊上,眼睛怼着照片看。
“哇,真的好嫩啊。”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
“我也来看看。”我放好日记本走了过去,站在他们三个的对面,“嘶……这是几几年?”
“07年。”
“07年?我不记得了。”我的确是想不起来了,“不过这照片把我照的……”
“佳能吧?”陈歌说。
“对啊,那可是我斥巨资买的,而且还是第一张照片。”
“把我照的也太小了吧,我那个时候都22了,这看上去怎么那么像1819呢?”
“有没有可能江哥你很显小呢?”上官颢说,“不过现在……可能是……”
“好了别说了,我接受变老的现实!”我真的不想听这些年轻人说什么岁月蹉跎之类的话,我承认,我老了,可以了吗?别伤害我了!
“还好还好啦,没有很老,绝对没有很老!”上官颢努力地安慰我,“发型的问题!绝对是发型的问题!”
“你要不再看看照片呢?我从一开始就是这个发型……”我有些欲哭无泪。
陈歌搂过我的肩,“别刺激他了,老年人经不起刺激。”
“连你也嘲讽我。”
陈歌笑了笑,侧过头,我感受到耳垂传来一点温热,“别伤心了,一点都不老。”
我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他,“别闹。”
“啧啧啧。”琥珀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继续去看墙上的报纸了,“你原来是通缉犯啊。”
“你杀了你爸之后,不是没被发现吗?你不是说,你妈没报警吗?”贝妄发现了其中的端倪,“这样来看,还不至于通缉吧?”
“那就证明,他杀的,不止一个喽。”贝婪看着我笑道。
“是啊,我从来没说过,我只杀过一个人。”
琥珀看着报纸,突然笑起来,“这些人是?”
凌空抢答:“都是些”
“你闭嘴。”我说,“我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来评价。”
似乎是察觉到我真的生气了,上官颢连忙来拉架,“好了好了别说了,都住口好吗?各退一步各退一步吧。”
“对对对,都别吵了,我不看了,都别看了都别看了,走吧走吧。”琥珀推着贝妄贝婪往外走,“都走吧都走吧,出去吧出去吧,我们去找找别的路。”
林念抱着胳膊走了出去,陈歌也拉着我往外走,我回头看了一眼凌空,“走吧,还愣着干嘛?”
凌空站在床上,有点好笑。
他从床上跳下来,“等等我啊!”
我们走在空荡的走廊上,我和凌空走在后面,“你对栗子了解多少?”
他看了我一眼,“问这个干嘛,你不是说就这样了吗?”
“你觉得,把我们困在这里的人,会不会是栗子。”
“不可能。”凌空一口回绝,“栗子是死在我面前的,不会有复活的机会。”
那可不一定。栗子的瞳术,绝对有复活的能力,就算不是百分百,那也是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的。
“嗯,知道了。”
“别往前走了。”陈歌走在第一个。
“怎么了?”林念和他并排。
“没路了。”陈歌掏出手电照了照前方,“看。”
前面,是一个悬崖。
“我们似乎走反了。”林念说。
“那也不能往回走了,雨冥山庄有条规矩,不能回头。”
“跳吧。”贝婪说。
“你他妈吸傻了吧。”上官颢骂道,“自己想死,别拉上我们一起死。”
“妈的上官颢你他妈再骂一个试试。”
“就骂你,蠢货,孬货。”
“卧槽你吗的!”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打起来,陈歌说了一句:“打吧,打死一个才算完,可以了吗?”
两个人瞬间忍住了怒火。
“我先下去探探路。”林念说。
“不行,你不能下去。”陈歌拦住她,“江哥,你下去。”
“我?”
“他不行,还是我来。”林念说。
“不,就他来。”
陈歌从背包里拿出一捆安全绳,把绳子绑在我腰上,“下到快十米的时候,就拉一拉绳子,然后每下五米就拉一拉绳子,知道了吗?”
“oK。”我试了试绑在我腰间的绳子,很牢固。“那我先下了。”我拔出两把匕首,一跃而下,然后将一把匕首插进石壁的缝隙上,然后伸腿试了试脚下,什么也没有。
没办法,我只好拔出匕首,再下一点,插进匕首,向上抬头测试着距离。我终于知道陈歌为什么要我下来了,这底下除了黑就是暗,除了我的眼睛,恐怕别人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差不多了。”我说着,拉了拉腰间的绳子,然后感觉到绳子往上拽了拽,我才继续往下探路。
等到下了快三十米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点平地的轮廓,于是拉了拉绳子,他们又往下放了一点,当我的脚踩在平地上的时候,我才感到心安。
“这是……”我甩了甩头,眼前是一个公园,而且,还是大白天。
“江舟!快来玩啊!”一个少年拉住了我,把我拽了过去,我才发现我腰间的安全绳没了,而且手也变小了一点。
“你……你是……”
“你没睡醒啊?是我啊江舟。”他笑着,眉眼弯弯的,我才认出来这是我的初中同桌,也算是我的好朋友,顾江。
“顾江?”
“嗯?”
“顾江!”
“嗯!”
“顾江。”
“嗯,你怎么了啊?感觉你有点怪怪的。”他摸了摸我的额头,“也不烫啊,快来玩,这可是我新买的跳棋,上次那个带学校被王老头收了,这次我可不会再带了。”
“好。”
我看着这一幕不真实的画面,心里五味杂陈。顾江是死在我眼前的,我亲眼看着他从楼上一跃而下,死前的晚上,我们还躲在楼顶的秘密基地里讨论着明天放学是买炸鸡柳还是关东煮。
然而第二天早上,他就跳楼了。
“顾江,你会死吗?”我问。
“当然啦,你也会死的,人都会死的,你问这个做什么呀?”
“那你能不能死的慢一点,至少,要死在我后面。”
“好,我答应你。”
我刚下出一枚跳棋,眼前的画面就变了,我站在楼顶,看着摇摇欲坠的顾江,我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他回头,冲我微微一笑,“你要长命百岁啊。”
说完,一跃而下。
伴随着周围人的尖叫和警报声,我终于说出了那句话:“我们放学,一起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