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烧灼感迫得娄方楷还想往后躲,可是已经退无可退。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难逢敌手,没想到却是如此不堪一击。
不断流失的剑炁更是让他慌了手脚,急忙催动体内玄力贯注在剑身之上,做困兽之斗。
可这样也无济于事,不光剑炁在不断流失,体内的玄力也跟着一样在流失,感觉好像有人在要把自己掏空一样。
“你们还等什么,给我杀了他!”
娄方楷彻底绝望了,冲着他的三个陪练大声喝道。
于勾也不想把事情做绝,但他贪恋吸噬他人剑炁和玄力的快感,非常享受这一过程。
再加上他本身开启的炼化之机,已炼化天阙剑和地阙剑日久,如今换成了旧石剑,等于换了一下口味,自然是胃口大开,一发而不可收。
这时候他身后的魔剑熔金也在推波助澜,逐步摧残他的意志,为他树立更多的强敌。
娄方楷的三个陪练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都吓傻了。听到娄少叫喊,他们三个人互相瞅了瞅,稍做犹豫,便各自长剑出鞘,直扑于勾。
“孩子们住手!”
一个黑色身影从山门里极速飘出,托起娄方楷连人带剑斜向于勾右后方掠去,正好落在三个陪练面前,迫使他们收住了身形。
“见过布法座!”
三个陪练一见来人,立刻长剑还鞘,拱手施礼。
来人正是天雷无妄布青云,硬是把娄方楷从黑色深渊边缘给抢了出来。
他从于勾面前掠过的瞬间,感觉自己的头发直往于勾那边飘,体内仙力也微起波澜,涌向于勾。他知道,多日不见,这位武仙进境神速。
“娄少,你没事吧!”
三个陪练一见娄方楷获救,赶紧上前表示关切。
“平时娄少长娄少短的,关键时刻见死不救!你们一个个的,给我滚!滚!!”
娄方楷气急败坏地一甩袖子,然后把旧石剑唰的一下还入鞘内。
“布法座,布法座!我的剑,我的剑怎么啦?”
娄方楷剑一入鞘就感觉有些不对,好像旧石剑直掉渣。惊慌之下,抽剑给布青云看。
布青云接剑在手,在剑身上抚摸再三,炽热无比,“它被冰火同炉玄功给炼化了,可惜了。”
他说完摇了摇头,把旧石剑还给了娄方楷。
“勾公子,出手太狠了吧,这可不像你的做法?”
布青云也感觉于勾今天有些过分。
“抱歉布前辈,今天一时没有收住,让您失望了!”
布青云对于勾也是一向赞誉有加,今日确有责怪之意,他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你就是于勾吧,修炼到无心剑炼魔法境,又重开大六境的那位!好!好!我们有账慢慢算!”
娄方楷说着狠话,又把旧石剑在于勾面前晃了晃,悻悻地走了。
他的三个跟班一看,也灰溜溜尾随他而去。
娄方楷怎么会知道于勾修炼到无心剑炼魔法境又重开大六境呢?这就是南荒剑圣花阶庵的阴险狡诈之处,他命人把这件事传遍整个精武大陆,人尽皆知,让于勾成为众矢之的。
大家纷纷上前给布青云见礼,除了墨凝香没见过,其余的人都曾经和他并肩作战过,见之倍感亲切。
“布前辈怎么会在太学府?”
布青云的出现让于勾等人感觉很突然。
“太学府广招天下生员,各大宗门也可以来这里传道授业。我也想收个徒弟,继承我的衣钵。”布青云回答道。
“那您怎么知道我和人打起来了?”
于勾很好奇,布青云为什么会出现的那么及时。
“我正和梅府主喝茶聊天呢,他说山门前起了冲突,让我快来制止,否则后果很严重。”布青云又说道。
“唉,还没进太学府呢,就惹出个大麻烦,还怎么好意思去见府主啊?”
于勾一向安分守己,这次确实有点玩过了。
“没关系的勾哥哥,这事是因我而起,我去跟爷爷说!”
梅菲儿这个惹祸精,底气总是那么足。
“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必过于自责,相信府主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走,我们上山吧!”
布青云也相信这件事绝不是出于于勾本心。
在论语苑大家见到了仙风神骨,目若朗星的梅老府主。他虽然年逾古稀,须发皆白,依然可以感受到府主年少时代一定是一位龙章凤姿,天质自然的美少年。
“爷爷,多日不见,飞瑟给您请安了!”
梅飞瑟跪下就给府主磕头。
“不是说了吗,不要一见面就磕头,鞠个躬就行啦!快起来起来!”
府主对那些繁文缛节向来不喜欢。
梅飞瑟头刚磕到一半,就感觉有一个人在伸手相搀,因为无法抗拒,只能就势起身。
他来到府主身边,轻轻扶着他的胳膊,“爷爷,菲儿来看你了!”
“干啥啥不行,惹是生非第一名!快过来过来,让爷爷好好看看!”
说着向梅菲儿伸出了手,目光中严厉和慈祥共存。
“菲儿给爷爷请安!”
梅菲儿先是一个万福,然后紧走几步抓住爷爷的手,“爷爷,你认识我?”
“自己家的孩子都站到我面前了,我还能分不出来!”
府主拉着孙女儿不住的上下打量,激动万分。
“爷爷你别光看我啦,还有那么多人呢!”
梅菲儿急着想把自己的朋友们引荐给府主。
“不急不急,以后在一起的机会多着呢!”
府主说完把目光投向了于勾等人。
“给梅爷爷请安!”
于勾,龙正,封龄,龙萱儿,墨凝香一齐上前给府主见礼。
“你就是武仙吧,这一年来可谓是威名远播啊,把武妖都给比下去了。不过今天这件事做得确实有失水准,一件重器就这么活活被你给炼化了!”
府主看着于勾声色俱厉,不知他是故作姿态,还是真的要兴师问罪?
“爷爷,不怪勾哥哥,都是因为姓娄那小子太嚣张了!”
梅菲儿没想到爷爷对于勾会是这种态度,急忙为他辩解。
“你还说呢,要不是你胡言乱语,恃强凌弱,怎会惹出这样的麻烦,毁我太学清誉!”
府主用力一扽孙女儿的手臂,示意她住嘴。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恃强?我恃谁的强了?还凌弱?姓娄那小子差点没一剑劈了我!”
梅菲儿本来还指望爷爷给自己仗腰眼子呢,没想到他句句都在指责自己。
“你说你恃谁的强?瞧瞧你有恃无恐的样子,要不是有他宠着你,你敢这么不知进退吗?”
府主以为孙女儿是仗着于勾的修为才敢言行无状。
“爷爷,这跟勾哥哥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这性格,看不顺眼就想说,从来不惯着谁!”
梅菲儿没想到想说服自己的亲爷爷这么费劲。
“梅爷爷,你们不要争执了,最多就是一柄剑的事,我赔他一柄更好的就是了。”
于勾说完,把映血寒双手捧到府主面前。
“少拿废铜烂铁来敷衍了事,要赔就把你的天阙剑和地阙剑拿出来,那样才能证明你的诚意!”
这时,一个头上秃顶,目光狡黠的中年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个人看着这么眼熟呢?对了,在危楼阁见过,是白虎真仙孔绶滔。
府主并没有理会来人,而是从于勾手中接过短剑,反复参详了数遍,“孔堂座果然识货,不知武仙意下如何呀?”
府主还是正眼都没看孔绶滔一下,又把映血寒还给了于勾。
“以一赔一尚且说得通,以二赔一有点欺人太甚。”
于勾说话的时候特别平静,说完不轻不重地扫了孔绶滔一眼。
“孔堂座,看来一时半会谈不拢。不如把旧石剑拿来让我看看是否可以修复,然后再作理论不迟。”
府主这时才抬头看了孔绶滔一眼。
“那可是一件上古时期的重器,莫非府主有回天之能?”
孔绶滔表示严重的怀疑。
“就是因为它是上古时期的重器,或许才有再造之机,速速将剑拿来!”
府主感觉自己是在对牛弹琴,都有些不耐烦了。
“方楷呀,把旧石剑拿进来,快让府主给看看,免得在这耽误功夫!”
孔绶滔感觉府主在故意拖延时间,有意偏袒于勾。
“说谁耽误功夫呢?孔堂座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手指盖又长全乎了?”
梅菲儿本来就看孔绶滔不顺眼,听见他冒犯爷爷怎么按捺得住?
这时娄方楷已经将旧石剑递到府主手中,“不要吵不要吵,此剑一息尚存,可重开再造之机。”
府主在剑身之上轻抚了数下说道。
“府主回天有术,实是旧石剑之幸也!”
孔绶滔嘴上说得好听,心里依然疑窦重重。
“呵呵呵呵……!哪有什么回天有术,自古以来只有回天乏术!”
听了孔绶滔的话,府主乐了,他是在笑什么,是在笑孔绶滔的无知吗?
“既然府主回天乏术,何谈重开再造之机呢?你不会是在拿我们师徒涮着玩吧!”
孔绶滔感觉他和娄方楷被府主给耍戏了,气得秃脑门子上爆起了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