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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婉拒道:“师兄,我认识回去的路,就不麻烦你送我了。”

青年声如林间冷泉:“陈师妹,我是有话想与你单独说。”

陈岁时眼眸一睁:?

“那好吧,麻烦师兄了。”

孟平州讶异地看了她一眼,陈师妹今日,似乎还挺有礼貌的。

他开口道:“月师妹擅自取走你瑶草花一事,我已经听说了。”

陈岁时忽然停下:“所以呢?”

孟平州见她语气平静,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心想,她和月惊秋的矛盾,也不是不可调和。

“月师妹欠陈师妹的三株瑶草花,我替她还了,希望陈师妹,能原谅月师妹这一次。”

陈岁时没有伸手去接青年递过来的灵石。

“师兄若真想帮月师姐赔偿我,就把这袋灵石,交给月师姐吧。”

“我只收月师姐给我的灵石。”

孟平州眉头微皱:“有什么区别吗?”反正灵石数量都是一样的。

从谁手里接过不是接?

陈岁时点头:“区别很大。”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师兄又没有欠我灵石,岁时凭什么拿师兄的灵石呢?”

“当然,师兄要是直接开口,送我灵石的话,我还是会接的。”

孟平州默了默,说道:“月师妹不会心安理得,收我灵石的。”

“那就是师兄的事了。”

陈岁时从伞下钻出,精致的羊角宫灯,晃荡摇曳,她挥挥手:“师兄再见。”

风雪中,传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声。

月师妹是单水灵根,他们灵泽峰也是十分看重的,只可惜,在拜师的时候,她选择了拜在紫云峰一脉。

虽然如此,他还是一向把月师妹当作亲师妹看待的。

下了山的陈岁时,往紫述园走去。

夜色里,一道清瘦的身影,杵在她回去的必经之路上。

“陈师姐。”少年开口,嗓音低沉而沙哑。

陈岁时没怎么看清少年的脸,她淡淡“嗯”了一声,打完招呼,和少年擦肩而过。

认错人这种事情太尴尬了,她还是少开口比较好。

洛凌霄知道这个小师姐一向不待见自己,若非事情牵扯到了月师姐,他也不会主动来见她。

他迈开腿跟上陈岁时的步伐,“月师姐是为了救我,才拿了小师姐的瑶草花,这笔灵石我一定会还给小师姐的,希望小师姐能不要与她计较,任何责罚,我愿意一力承担。”

陈岁时这才停下步子,抬眼打量着少年。

只见少年五官清俊,哪怕是穿着最普通的杂役弟子的服饰,也可以看出几分气宇轩昂。

他是洛凌霄?

原着里,哦不,是前世的时候,陈岁时一惯不理睬洛凌霄这个五灵根杂役,他长什么样,陈岁时一直没记住,直到宗门大比的时候,洛凌霄赢了她,陈岁时心里又屈辱又不平,顺着金光熠熠的剑锋看去时,蓦然心悸。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萦绕在洛凌霄身边的一层水雾,忽然消失了。

她记住了洛凌霄的脸。

自此爱恨纠葛,少女心绪,如一团乱麻,成了死结。

陈岁时与洛凌霄注定不死不休。

在洛凌霄心中,月惊秋的死与陈岁时有关。

而在陈岁时眼中,洛凌霄与害小云宗的魔族女君为伍。

无数岁月里,陈岁时也会感到委屈,月惊秋伤了根基,再次筑基时命陨,和她有什么关系?

但魔族女君为了小云宗的宝物,害她父母,是切切实实的事情,洛凌霄袒护魔女,亦为同谋,陈岁时与他,除了刀剑相向这一条路,再无别的路可走。

五年。

还有五年就是宗门巨变的时候了,这一世,她要早做准备,揪出魔女,若洛凌霄出手帮她,陈岁时不介意让整个乾灵界都知道,他勾结魔族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不是,就地斩杀洛凌霄,原因也很简单。气运之子哪是这么容易斩杀的。

若是宿命不允许,任由你通天之能,也只是无功而返。

但陈岁时不相信宿命。

如果洛凌霄和她走到对立面,她必定会让洛凌霄走到整个乾灵界的对立面去。

“月师姐被关禁闭,是戒律堂的决定,洛师弟找错人了。”

陈岁时说完,不管洛凌霄作何反应,径直往山上走去。

【宿主对洛凌霄,似乎没有太大敌意。】

系统蓦然出声。

陈岁时说:“这一世他还没做选择不是?月惊秋不会死,我倒想看看,在师门白月光,以及魔族女君之间,他会怎么选。”

况且敌意这种东西,需要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系统,我要抽奖。】

陈岁时话题转变得太快,系统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片刻后,才用没有情感的机械音询问:【宿主选择单抽还是十连抽?】

【十连抽有折扣吗?】

【没有。】

【那好吧,十连抽。】

一盏茶后,陈岁时被系统扣除了一百下品灵石,得到了十根棒棒糖。

“……”

【你的商城里面,是只有棒棒糖吗?】

陈岁时拳头硬了。

若不是系统没有实体,她一定要给它梆梆几拳。

骗钱是吧?

回应她的,依旧是冰冷的机械音:【宿主运气太差,与系统无关。】

她不信。

【再抽十次。】

一晚上过去,陈岁时看着满床的棒棒糖、猪肉脯、雪饼等等,拳头又硬了。

系统问道:【宿主还抽吗?】

陈岁时幽幽道:“我想抽你。”

她看着像是还有钱的样子吗?

将零食收进储物袋中之后,陈岁时闭眼躺下。

五更天,该睡觉了。

……

辰时,授课堂。

这是内门弟子才有资格来听的课,授课的长老,道号元翁,身着青色法衣,腰挂玉佩,神容深静。

他一踏入授课堂,原本窃窃私语的弟子们,即刻保持了安静。

顾元翁看向空着的位置:“朱子楚、梁音儿、陈岁时三个人怎么没来?”

一名男弟子道:“朱师兄在路上被柳长老叫走了,一会儿就到。”

“梁音儿昨夜入定,还没有醒来,弟子不敢擅自叫醒她。”回话的女弟子,是梁音儿的舍友,帮她解释道。

两人都有正当理由,顾元翁也不会揪着不放,他叫了一个弟子,“去紫述园看看陈岁时怎么回事。”

掌门临走前,特意将陈岁时放到他的课上学习,顾元翁自然不会放任陈岁时逃课缺课。

若是掌门回来后,考校女儿的术法,结果是一塌糊涂,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戒律堂的余长老,已经同他说过,陈岁时的禁闭,在昨日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