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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沈清明的节节败退,颓势尽显。

在场几人本还带着几分笃定的意味宣判了结果。

但当青涟出声提醒后,周老才又真正仔细打量起比试的两人。

这一看他也发觉了几分不对,脸上浮现出几分饶有兴致。

巩老则是毫不掩饰自己的表情,更为惊诧。

这段时间他教授沈清明武法,帮助他淬炼体质,故而他很清楚后者的极限在哪里。

这本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在他们二人间甚至都不会有僵持的情况出现。

哪怕是此时也依旧如此,是蚩单方面的在施以拳脚。

但随着时间过去,他和旁边的两人都看出了几分不对。

沈清明虽然仍处于下风,还是会挨上三拳两脚;但这个受击的频率却在逐渐降低,乃至某些时候他仿佛有着某种预知能力,在蚩出拳前就已经做好了或防或躲的准备。

但以他们二者的身体素质的差异,这该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看来这小兄弟确有些过人之处。”

周老在一旁点评道。

能做到如此地步,一来说明沈清明的感知能力要比常人高出不少;二来也是更重要的是,沈清明一直和蚩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在若有若无的引导蚩出他想要的招。

这说明沈清明已经看穿了蚩的攻击规律。

“好个敏锐的小子。”

巩老也是颇为出乎意料,这显然是沈清明被逼到了绝境下意识的本能行为。

看着场上沈清明的行为他也慢慢了然。

先前他和沈清明说过,玄黄气的特性其一,便是极为绵长。

有玄黄气在沈清明体内,至少耐力他是不弱于蚩的。

别的不说,单就这样拖下去,说不定还真能给他拖出些转机来。

一旁的周老也是看出了沈清明的意图,笑着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这第一场怎么都该是我胜,这样看来那小兄弟也不差。”

“我们便算平手吧,也免得他们二人耗尽体力,之后两场都没法比了。”

事已至此,至少沈清明已经超出他们预期,表现出了不一样的水准;周老也就如此开口说道。

巩老刚准备点头。

场上的两人却是还在交手。

拳对拳。

沈清明以有心算无心,趁着蚩力气还未完全聚拢前将他压了下去,另一手直取他下腹。

这个位置有许多人体的要害部位,若能击中哪怕他的攻击力不足以对肉体强横的蚩造成很大损伤,但应该也会伴随着一些难以抑制的疼痛。

或可让这窒息的局势有些许转机。

他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最后结果证明,他想的也是对的。

他看到一直都蚩那张粗犷的脸第一次出现了因痛感而产生的些许扭曲。

他心里一喜,继续加紧下一步攻势。

连续几拳打下去,都未见蚩反击。

沈清明心下大定,又有些担心,不会自己出的力道太重,真的伤到了蚩吧?

怎么他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清明稍稍放缓了攻势,去认真查看蚩的样子。

但下一秒。

蚩那双被散乱黑发微微遮盖的眼睛抬眸看向了他,尽是一片猩红之色。

而方才那被他压下去的拳头立时如被压到极致的弓箭反弹,传过来的力道一时间提至他始料不及的地步。

不止将沈清明的格挡弹开,去势不减的撞击在了他的小腹上。

沈清明倒退着跌出几步,感觉自己眼前都黑了一下。

在场上看着的几人立时察觉到了不对,凶厉失控的气息自蚩的身上升起。

他一步步朝沈清明走去,体表竟都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猩红色血光。

“不好,那个蚩有些不对劲,快拦下他。”

巩老叫了一声,周老已经朝场内大声喊道:

“兀那小子,快些住手,第一场已结束了。”

他声音带着些玄秘奥妙的大道之音,如洪钟声动,荡荡回荡在场间。

但那声音并未让蚩停下,他只是提起了拳头,对准跌倒在地的沈清明轰杀而下。

青涟眉头微皱,素手抬起就要阻止这不该发生的一幕。

但临到关头,她又顿下了动作。

“丫头,你......”巩老见此惊疑道。

但下一息他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哗哗。

白昼已尽,夜风在月色下如约而至之时。

沈清明与蚩的中间出现了一道遗世独立的绝世仙姿。

她宫裙不染纤尘,双足赤裸着,一只手虚挡在蚩的攻击面前。

无形的屏障便就此将他们隔开。

女子一双明眸比月色还亮,其下的泪痣映得她好似神女临凡。

沈清明都没反应过来,看到眼前的人还痴痴道:

“师叔......”

“哎呀,咱是不是又坏事了。”

却见刚才还一副不食人间烟火仙子模样的女子一开口就瞬间回到此间。

她挠了挠头:

“师侄你们是在比试吧?”

“师叔一下没忍住,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啊。”

沈清明顺了顺被蚩一拳打的翻江倒海的内息,艰难起身道:

“没事,本来我也快输了。”

“还得多谢师叔你帮我这下,不然有得我受的了。”

事出突然,但沈清明仍对刚才蚩高举着拳头向他轰来的模样心有余悸。

诗人握持。

那样子分明就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身上还充满了以前他难以想象的形成实质的可怖煞气和杀意。

而旁边的观战的几人这时也是上前,其中巩老关切道:

“老弟你可还好?”

沈清明摇了摇头,反是看着貌似已经恢复了冷静,有些呆滞当场,站立难安的蚩道。

“没什么大事,那个他刚才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周老也不复起初悠然自得的模样,神色一片肃然。

注视着蚩眉头紧锁默然不语。

“老弟,你带来的这人似有几分邪性啊。”沉重的氛围里,还是巩老也说了这样一句。

沈清明也没想到会出这一遭,毕竟原书对于禁法体的描述甚少,也没怎么写过蚩这个出场人物。

但看着对方那不安紧张的神色,沈清明还是摇了摇头:

“不关他人的事,比试难免会有些收力不及。”

“倒是师叔,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啊?咱们不是说好了今天要出去吃酒的吗?”

“见你一直没来,所以我就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