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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熙颜不退让,“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进宫,麻烦娘娘能如实禀告皇上,否则就算宫里接的人来了,我死也不会去的。”

淑妃剜她一眼,小蹄子,你就装吧。

她走后,盛熙颜看着放离书上的‘齐宴’两个字,泪如雨下,宴郎,我好想你,到底该怎么办?

宴郎,你告诉我该不该进宫?

盛熙颜思付皇帝到底是个男人,果真见色起意,管了此事,她本该高兴。

但她想要皇帝一句准话,即便做交易也要把自己表现的矜持金贵点,才不至于轻易跌入泥潭。

深夜,处理完政务后,玄翎出了殿门,夜里的晚香玉幽香肆意,神秘诱人,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盛熙颜,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无妨,朕总会慢慢知道。

“来人。”

福公公上前,“皇上,今夜要翻绿头牌吗?”

刚说着,淑妃的采仗停在了外围花园路边。

她下来快步走到了玄武帝面前。

玄翎猜出她是从宫外回来,并没有问,等着她自己禀告。

淑妃跪地,娇声道:“皇上,臣妾无能,今日出宫马不停蹄的到王府拿到放离书,去了君悦客栈。和盛熙颜告知了皇上的旨意,可她说要见见皇上,否则不进宫。”

玄翎轻抚晚香玉的柔软的花瓣,带出一点点舒展的神情,隽美无比。

那女子是有些傲气和胆气在身上的。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臣妾告退。”

夜幕下,吹着略微有些凉的夜风。

玄翎吩咐福公公:“明日一早你去办一件事,把盛熙颜和孩子接去行宫,朕晌午过去。”

“是,皇上。”

福公公心里揣摩,皇上是喜欢上了齐夫人,是从什么时候?他和淑妃一样心中疑惑不解。

初见是在钟萃宫,还是在养心殿针灸时?还是更早,对了,皇上当年射中了齐夫人,可那时可没看清齐夫人的模样,不然不会给齐将军赐婚。

这样想来是有缘分的。

翌日清早,盛熙颜带着将将在君悦客栈一楼中庭的鱼池玩,滕王端着茶点过来放在了桌上。

倒了一杯茶,“熙颜尝尝,这是花果茶,适合女子喝。”

盛熙颜对他的称呼有些不适应,却又不好直接说出来,笑说:“王爷喝吧,我再陪将将玩儿。”

滕王过来抱起将将,举得高高的,乐的将将咯咯的笑。

突然,客栈掌柜跑进来。

“王爷,宫里来人了。”

盛熙颜暗惊,昨日淑妃才回去,这么快皇帝的信儿就来了?升起一阵欣喜。

福公公笑脸盈盈进来,滕王连忙客气道:“福公公,稀客。”

福公公笑说:“王爷吉祥,老奴是来接齐夫人和孩子去行宫的。”

盛熙颜心中掠过暗喜,皇帝愿意出宫特意来见她,证明她是有一点点分量的。

滕王还要问什么,却又不能问,皇帝的旨意谁敢多言,硬生生咽了回去。

盛熙颜和滕王福身一下,带着将将去了二楼。

滕王的心落入谷底,很明显,皇上看上了盛熙颜,也对,如此品貌顶级的美人,又怎么能不让人倾倒。

一盏茶之后,盛熙颜一行人上了一辆豪华阔气的马车,可比鄂王府世子的马车奢侈的天壤之别。

将将直接在软榻上高兴的打起了滚儿。

花夏疑惑道:“夫人,咱们是去谁的行宫?”

“花夏,那日和我谈话的贵人是皇上。”

花夏惊得说不出话来,皇上?天哪,这可是天下最大的人。

“夫人,皇上是不是看上您了?”

女人的知觉总是很准,盛熙颜轻抚将将的小头发,

“昨日淑妃来说皇上要让我进宫,可以带着将将一起,而且还给将将和一位公主定了娃娃亲。”

花夏欣喜,“这是多好的事啊,夫人,老天有眼,一定是二爷在天上保佑。”

盛熙颜伤感道:“我忘不了齐宴,一辈子也忘不了。”

“夫人,虽然花夏懂得不多,但是您带着孩子日后的事还多呢,鄂王府不做人,您有个男人依靠才是明智之举。”

盛熙颜又怎么能不清楚,只是迈出这一步心是焦灼矛盾的。

行宫和仙境似得,宛若宫外的一个皇宫,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福公公带着她们到了玉芙殿门口,“齐夫人,您就先安顿在这里,晌午陛下会亲临。”

“谢谢公公,有劳了。”

盛熙颜有些紧张,晌午皇帝会来,自己该和他说什么,才能让这种美好的氛围保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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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日理万机,来的时间已经接近晚霞漫天之时。

今日他没有坐銮驾,骑马而来,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

一晃眼,盛熙颜以为看到了齐宴归来,没控制住,泪水模糊了双眸。

一时竟忘了跪地行礼,身后花夏拉她,盛熙颜才跪下,“臣妇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翎从她的眼中读懂了悲伤,猜她是想到了齐宴,心中升起一抹奇怪的感觉,只不过此时他还不知这是一种叫疼惜的情愫。

“平身。”

帝王剑眉入鬓,凤眼生威,,风姿隽爽。

玄色锦袍被风吹起衣角,高大威猛却不魁梧粗壮,七尺八寸,肩宽窄臀,腰身精瘦,不似那日在宫中,今日的锦袍略紧些,将好身材勾勒的一览无余。

每走一步仿佛能撼动整个大地。

他招招手,虽然面上依旧冷肃,可将将却一点也不认生,带着甜甜的童真笑靥,迈着小短腿朝他走过去,似乎是走向亲生父亲般。

玄翎那日在君悦客栈一看到这孩子就合眼缘,一把抱起他,黑眸注视了一刻盛熙颜,往里面走。

边走边问道:“你叫将将?将军的将吗?”

将将不知听懂没听懂,小手比划着,咧着小嘴乐呵呵,“咿咿呀呀”,还去抓他头顶的九龙金冠。

引得盛熙颜在后面紧张万分,这毕竟是九五之尊,旁人知道恭敬,孩子可不知道。

盛熙颜跟着玄翎到了一个更大的宫殿,牌匾上写着“仙都宫”。

院中,玄翎抱着将将摘紫藤花架上的花,将将小手摘了一朵,玄翎眼神暗示盛熙颜近一些。

“把花簪给母亲吧。”

盛熙颜把头倾过去,带出一抹晚香玉的香气,玄翎顿觉比宫中的还要馥郁几分。

美人发髻上多了一小簇紫藤花,玄翎扯唇出现一抹浅笑,盛熙颜心中惊叹,从前听说过玄武帝相貌天下无双,冷冰冰的时候已经隽美,笑起来竟威严中带着邪魅。

这邪魅在于不能盯着看,一看就会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美人唇若绛珠红豆,面容娇艳恰似天边的绮霞流丹,明艳的不可方物。

这是玄翎第一次仔细的观察一个女人,竟觉得耳根有些微微发烫。

“听淑妃说你想见见朕?”

盛熙颜不由自主纤纤玉手轻轻描画雕花圆桌,她低着头的样子,恰如晨曦初绽,温柔的令人魂牵梦绕,意乱情迷。

玄翎默默深呼吸,难道是朕在宫中闷得久了,才会如此春心萌动,竟这样望着一个女人出神。

花夏来把将将带回玉芙殿,将将哭着不走,紧紧抓着玄色龙纹锦袍。

玄翎将他举起来,哄说:“小家伙,过几日你就可以在宫里见到朕了,皇宫很美,你一定会喜欢的。”

这话似乎也是说给另一人听。

将将懵懂,水灵的眼睛充满童真,谁也没想到他竟然小手抱着皇帝的脸,小嘴巴贴上去亲亲。

玄翎心中生出从未有过的温暖,这个孩子竟如此喜欢他,这是个一生下就缺父爱的可怜孩子。

盛熙颜强忍着泪,被玄翎一眼瞧见,心中对母子俩的疼惜又加剧一些。

花夏拿着玩具把将将骗走后。

玄翎坐在了雕花圆桌前,见盛熙颜拘谨的端立在一旁,有些木讷,有些好笑。

“坐吧。你不是有话和朕说吗?”

盛熙颜微微屁股挨着乌木椅子前面坐下,带着矜持,头上刚才簪的紫藤花掉下来。

要从地上捡,可那花偏偏掉在了他脚下,那是捡还是不捡?

“不必捡了,你想要,朕可以再摘一朵给你。”

“不…..不劳烦皇上了。”

手放在膝上轻捏,显得娇羞又迷人。

玄翎凝视她半晌,有些耐心用尽,还从未有人敢让天子等着回话的。

刚准备提气说话,她终于言语了。

带着懵懂又迷茫的神情,朱唇微启,“皇上,臣妇想问问您,为何让臣妇带着孩子入宫?”

玄翎瞧见她额前的胎发有薄汗,仿佛一只梅花鹿,低着头,翘着发髻,低垂的眸子透着不安和惶恐。

“你不必紧张。”

“诺。”

一阵风袭过,紫藤花的浓香吹散了她身上的晚香玉香气。

旁边咫尺距离的男人忽然抬起手靠近她,盛熙颜急忙闭上眼睛,帝王这么快就忍不住了,要吻她?这就是不近女色,英明神武的九五之尊?呵呵。

却感觉手指轻触她的头发,听男人醇厚磁性的声音,“你头上有片落叶。”

“谢,谢谢皇上。”

玄翎观她的举动,料想她是被进宫的旨意吓到了。

“放离书拿到了?”

“拿到了。”

良久,听到他说:“盛熙颜,日后你不再是齐夫人。”

“诺。”微弱的应承后,见美人眼眶里垂下一串晶莹泪珠。

帝王有些难得的焦躁,不知缘由,愠色道:“盛熙颜,你是打算一直低着头和朕交流?”

盛熙颜连忙起身跪下,娇弱道:“对不起,皇上,下次不会了。”

“抬起头来。”

她抬头,面若梨花带雨,凄美之情,烟霭缥缈,令人意乱情惘。

玄翎第一次体会到想要呵护一个女人的冲动,情不自禁微微福身,伸出修长大手。

“起来说话。”

盛熙颜怔然,皇帝要牵她手起来?

若是不照做会不识抬举,可她还想再矜持点,毕竟自己是个寡妇,不能让皇帝觉得她是在蓄意勾引,那样身价就不一样了。

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揪了一下玄翎的衣袖,站了起来。

更没想到他竟用温热指腹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珠。

温柔的盛熙颜有些眼晕,心晕。

“盛熙颜,那日你说效忠朕的话算数吗?”

“臣妇以人格作保证。”

玄翎瞥她,“记住,你不再是谁的妻,日后不可再自称臣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