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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皇后微微点头,她和玄武帝是少年夫妻。

一路披荆斩棘,相互扶持走来,又岂是旁的妃子所能比的?

那些美艳的妃子不过是好看的物件,

而她才是玄武帝的妻子。

按照惯例,玄武帝每月初一都会进佛堂读佛经,并到各殿神佛前拈香。

而梵安殿,是宫中妃嫔可以祷告的地方。

端皇后点了香插进莲花香炉内,跪在蒲团垫上。

双手合十,面对金身佛像,虔诚祷告。

檀香清徐,她的心也逐渐静下来,脑中浮现出曾经的岁月。

前几年,玄翎致力于夺回政权,大刀阔斧的改革,肃清根深蒂固的阻碍。

而她在后宫和皇太后,和背后有家族势力的妃子周旋。

夫妻二人默契的一致对外。

当初,端皇后是玄翎亲自选的人,夸她贤良淑德,娴静端庄。

父亲端太尉原是二品通政司通政使,作为老臣,是玄翎当时所需要的利刃。

诵经后,端皇后问道:“怜昭仪的月份已经八个月了吧?”

青黛道:“是的,娘娘,还有两个月就瓜熟蒂落了。”

端皇后又虔诚的祈祷起来:

佛啊,您一定要保佑本宫这回能顺利得一皇子。

养心殿里,深夜依旧灯火通明。

龙案前的长桌上,几个大臣围着地图,商议最后的洪涝解决方案。

福公公奉上参茶,“皇上,您累了要不先歇息吧?”

玄翎接过参茶喝下半盏,

半个时辰后,终于把最终的实施方案定下来。

玄翎一一听过,

“就按照刘大人说的,让途经州郡全力配合,把方案抓紧实施下去,疏导当地的百姓尽快转移。”

“是,皇上。”

“另外赈灾方案也加紧定下来。”

“是,皇上。”

后半夜,几个大臣离开后,玄翎起身往后殿去歇息。

福公公道:“皇上,太后娘娘罚皇后娘娘去佛堂,这会儿还跪着呢。”

玄翎疲累道:“让皇后回去吧。”

“是,皇上。”

旨意传到了梵安殿,青黛扶起皇后娘娘。

“娘娘快回去歇着吧,皇上政务忙到半夜都让人来传话,是很心疼您的。”

端皇后点头道:“本宫是皇后,更是皇上的妻,皇上心里自然是有本宫的。”

接连两日,玄翎都国事缠身,未入后宫。

这日晌午,关雎宫里。

梅花软榻上,盛熙颜手拿小玉冠,正在给将将束头发。

小家伙这会儿刚睡醒下午觉,迷迷瞪瞪的,两个脸蛋红扑扑。

转头奶声奶气:“母亲,我想去找父皇。”

一个精神的发型束好了,盛熙颜给他穿好湛蓝小锦袍。

“宝贝,父皇这两日在忙洪涝的事,等他忙完咱们再去养心殿好不好?”

将将噘嘴道:“那好吧....我想父皇,母亲,你想父皇嘛?”

“我?想啊,你想,母亲就想。”

松狮跑进来,“汪汪!”

将将跳下软榻,“母亲,我去玩了!”

“去吧去吧。”

盛熙颜捞过榻边慵懒的猫咪,抱在怀里撸毛,

“喵,喵....”

这猫和她一个性子,喜欢窝着。

花夏端进来下午茶点,各个精致。

蟹黄酥、糖蒸酥酪、珍珠翡翠圆、桂花糖蒸栗糕、如意糕、莲叶羹、香薷饮。

“娘娘,您都忧思两日了,高兴点。

快尝尝御膳房送来的蟹黄酥,说是皇上用时夸好吃,特意让送来给您享用,皇上心里多记挂着您啊。”

盛熙颜轻轻叹气,玉着夹起蟹黄酥吃。

“是挺好吃的,你也尝尝。”

花夏拿了一块放在帕子上,出了殿门去给将将吃。

回来才拿了半块吃。

“花夏,皇上不要本宫生孩子,到底是为什么?我心里极其难过。”

盛熙颜想起那碗避子汤就委屈的掉眼泪。

“娘娘,奴婢想肯定是您之前说害怕生孩子,所以皇上是心疼您才这样做的。”

“是吗?可我自己害怕不想生,跟皇上不让我生,这是两码事。”

从那晚下决心把自己交给玄翎,她就已经决定和他做真正的夫妻,相亲相爱,生儿育女。

门口紫菱在洒扫,花夏小声问:“娘娘,她怎么办?”

盛熙颜拿起一块如意糕,吩咐道:“去把这个给她,等她吃完把她提进来。”

花夏会意,接过如意糕出去。

热情说:“紫菱,干累了吧,娘娘赏赐了点心,吃吧。”

紫菱拿过如意糕,略有迟疑,在花夏的监督下吃完。

“真好吃。”

花夏拎住她衣领:“走吧,进去,娘娘有话问你。”

紫菱神情紧张跟着进了殿门,声音发颤道:“娘娘,您有什么话问奴婢?”

盛熙颜倚靠在软垫上,

笑问:“这会儿感觉肚子热吗?”

紫菱一听,摸肚皮, 别说真的有些烧呢。

噗通跪下,“娘娘,奴婢这是怎么了?”

“本宫的医术你应该知晓吧?”

“知道的,知道的,难道娘娘给奴婢下毒了?”

紫菱犯恶心,想把如意糕吐出来。

花夏呵斥道:

“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景仁宫的奸细?这次的事是不是你捅到景仁宫的?”

紫菱面有难色,支支吾吾。

盛熙颜笑说:

紫菱,这个毒只有一盏茶的时间,过了时间,本宫就是给你解药也救不了你的命。”

紫菱哭起来,

“娘娘,奴婢什么都和您说。”

“说吧。”

“奴婢确实是景仁宫派来监视娘娘的,可此次奴婢绝对没有说出去什么,只说了大家都知道的,皇上在关雎宫待的时间。”

花夏问:“就没别的了?比如,为什么她们诬蔑娘娘用了媚药?还派人来搜!”

紫菱摆手道:

“奴婢绝对没有说这件事,更没有提那晚的声音,奴婢是冤枉的。”

盛熙颜回想在慈宁宫的前后过程,媚药的事不是端皇后所说,而是出自良嫔之口,而良嫔才出关,应当不太可能被端皇后怂恿。

那么端皇后并不知道那夜的太多内情。

故意问:“本宫为什么要信你说的?”

紫菱哭说:

“奴婢根本不愿意做奸细,她们拿奴婢的哥哥和亲娘做威胁,奴婢才不担心呢,因为奴婢恨我娘和我哥。”

“为什么?”

“奴婢的娘偏心哥哥,从来不心疼奴婢,把奴婢挣得银子全都拿去给儿子.....奴婢去年病了,娘不肯掏银子给治病,奴婢差点没挺过来.....”

好可怜的女孩子。

盛熙颜道:“你这个心理扭曲本宫很喜欢。”

花夏过来,提醒道:

“娘娘,不能全然轻信。万一她是用苦肉计蒙骗咱们呢!”

紫菱抽噎道:“娘娘明鉴,奴婢命悬一线,哪里还敢有半句虚言呐!”

盛熙颜沉思片刻后,方才缓缓开口:

“紫菱,本宫相信你所言属实。

从今往后,你要尽心尽力为本宫办事,若她们再指使你做事,你要先与本宫商议再行应对,明白了吗?

倘若让本宫察觉到你胆敢欺骗,那么就休怪本宫无情,定然取你性命!”

紫菱忙不迭地点头应道:

“娘娘放心,奴婢此生唯娘娘马首是瞻,绝不敢有丝毫二心!”

盛熙颜随手倒了一杯香茗,示意花夏递给紫菱。

“这杯是解药,快些喝下吧。”

紫菱感激涕零,双手颤抖着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多谢娘娘大恩大德!”

忽然殿外传来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突如其来的通报声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将原本平静的气氛炸得粉碎。

这来得有些突然。

盛熙颜心中猛地一紧,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匆忙跳下软榻,朝着内殿飞奔而去。

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跃上金丝楠木床,然后转过身,面朝内侧躺下,心怦怦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