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宁听到这话,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之前雷秉钧和丁红叶闹离婚的时候,不是说是丁红叶偷了家里的钱给她娘的吗?
雷秉钧这才有些憨厚的挠了挠后脑勺,说道:“嫂子,对不起啊。我和红叶之前是做戏的,骗了你们大家,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丁红叶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我们也是被我娘逼得没办法了,才不得不演了这出戏。”
原来丁红叶家里现在的钱虽然是雷秉钧管着的,但丁红叶一直知道钱是藏在哪里的。
她发现钱没了之后,就知道被她娘找到拿走了。
她找她娘,想要把钱拿回来。
谁知道,她才刚开口,她娘就哭开了,哭她没良心,家里都那么困难了,她不知道帮衬,还把钱藏起来偷偷享福。
又开始一边哭一边回忆她小时候出水痘,发高烧,她爹都说不给她治了,是她背着她走了三十几里山路,去找到大夫,手里没钱给她看病。她就跪下给大夫磕头求大夫,求得大夫发了善心,才捡回了一条命。
她现在出息了,当了军官太太,就不管她这个老娘了。
她当时就按照林淑兰当初给她出的主意,说雷秉钧会跟她离婚的。
但她娘根本不信,还说雷秉钧当初为了娶她出了整整三百块钱的彩礼,怎么舍得跟她离婚。
丁红叶和雷秉钧也算是自由恋爱,两人是在雷秉钧回乡探亲的路上碰见了。
雷秉钧对丁红叶一见钟情,一下子就看对了眼,回家就张罗着让媒人上门去提亲去了。
丁家那边打听了雷秉钧的情况之后,要彩礼的时候,就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了三百块。
雷秉钧也没含糊,直接给了。
陈翠花就因为这,认定了雷秉钧喜欢丁红叶喜欢得不得了,是绝对不可能跟丁红叶离婚的。
丁红叶见陈翠花不信,也知道她要是再被陈翠花这么拿捏下去,她这一辈子的日子都不可能过好。
所以才跟雷秉钧两人商量演了这么一出。
丁红叶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
陈翠花刚来的时候,她心里虽然忐忑,但其实也挺高兴的。
她想着可能是她上次给家里的钱比较多,她娘看在那些钱的份儿上,这一次来也会好好对她和她儿子。
可她娘从刚踏进她家门那一刻开始,就开始诉苦,话里话外都是她现在嫁了个好男人,过上好日子了,要多帮衬兄弟。
她不想跟她娘吵架,也没多说什么,就好好伺候着。
可没过两天,她娘就开始问她要钱了。
她就把林淑兰教她的那套说辞跟陈翠花说了一次,陈翠花当时倒是也消停了几天。
只是那两天她不知道从大院儿里谁那儿听说了,军区有纸盒厂,去领纸盒子糊,也能挣钱。
她每天一大早就去领一堆纸盒子回家。
领回去以后,她自己也不糊,就叫唤这么不舒服那里不痛快,坐久了又腰痛,闻久了胶味又头晕的,然后让丁红叶去糊。
丁红叶被她搞得每天争分夺秒的糊纸盒子,自然就忽视了孩子。
只是丁红叶没想到,她都已经这样了,她娘还是不放过她,把她家里的钱翻了出来,据为己有。
丁红叶说到最后,忍不住又伤伤心心的哭了起来。
沈初宁本来就情感丰富,容易共情。
听见丁红叶说这些,再看丁红叶哭得那么伤心,她心里都有些发酸。
这时候,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是真的命好。
虽然从小没了娘,但有把她视若珍宝的爹和哥哥们,结婚以后,无论公婆还是男人对她都好得没话说。
虽然妯娌之间难免有些龃龉,但也没什么大的矛盾。
沈初宁的眼眶也有些微微红了,她轻轻拍了拍丁红叶的背,给她擦眼泪,“红叶别哭了。以前的事情咱们都不去想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丁红叶吸了吸鼻子,擦干了眼泪,“宁宁,你说得对,我往后的日子还长着,不用哭。”
其实今天拿回自己的钱,把陈翠花撵走了以后,丁红叶虽然难过,但更多的是轻松。
就像是一直背在身上的一副枷锁终于卸下去了,她知道她以后终于能开始自己的生活了。
沈初宁跟丁红叶聊完后,林淑兰已经把晚饭做好了。
林淑兰和沈初宁留雷秉钧和丁红叶两口子吃饭,两口子都连忙拒绝了。
林淑兰和沈初宁倒是也没有强留。
因为现在大家的经济条件都不宽裕,一般稍微懂事一点的人家都不会留在别人家里吃饭。
就算盛情难却,在别人家里吃了一顿之后也会想办法把人情给还了。
沈初宁觉得与其让雷秉钧和丁红叶之后去琢磨怎么还他们这一顿饭的情,还不如就不强求了。
雷秉钧和丁红叶刚走,周昱白就回来了。
沈初宁往周昱白身后张望了一下,没见到三哥的身影。
以往只要周昱白在家,三哥一般都是跟周昱白一起回来的。
但最近挺奇怪的,三哥每天都回来得很晚。
以至于最近几天,他们都只能先吃过饭后,再把沈峥嵘的饭菜给他留在锅里。
“昱白哥,我三哥又没跟你一起回来啊?”沈初宁问周昱白道。
周昱白点头,“嗯,他说他有事,晚点回来。”
“哎!”沈初宁叹息了一声,“行吧,那就还是我们先吃,把他的那份盛出来温在锅里。
也不知道他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
林淑兰听见沈初宁的叹息,忍不住道:“宁宁,你三哥是不是忙着给你找嫂子去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沈初宁听见自家婆婆这话,一双大眼睛顿时睁得更大了。
她三哥好像还真是从小芮芮的满月酒之后,开始回来得越来越晚的。
而小芮芮满月酒那天,季千雪同志不仅来了,还是她三哥单独给送回去的。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