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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可以撤退了。”

安室透目光紧盯着蔺契,却对着耳麦说话。

蔺契摊开手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会有任何别的小动作,这恐怕是他第一次面对将态度摆得如此友善。

不多时,背着琴盒的苏格兰来到三个人面前同他们汇合。

光与影如同斩落九天的斧子将东京这座城市劈为泾渭分明的明暗两面,蓝色兜帽卫衣的青年用帽子罩住半个头,露出零星的黑发以及一双蓝灰色的眼睛,步伐稳健地从两处走来。

这人身上所散发的气息相比于他人绝对温和,天生带有亲和力使得他极其容易伪装进入一些特定场合,甚至在日常生活也极易获得他人好感。

这样的人,如果利用得当会是极好的利器。

蔺契对他产生了兴趣,毫不掩饰自我兴致地用眼睛紧紧盯着他,仿佛看见了什么宝物般目光直白又炽热。

苏格兰好奇地打量着蔺契,他对“卡洛兰斯”这个人的好奇随着时间的日积月累已经达到了顶峰,此刻本人就在他眼前,自然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可他却只来得及看见一张足以令人惊艳的面孔,匆匆一眼身前就被一道宽阔的背影挡住。

蔺契暗啧一声,略感遗憾地收回目光。

安室透脸色黑沉地侧身挡在面前,望向蔺契的目光满是警惕提防,漆黑的眼眸犹如深潭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他在警告蔺契离苏格兰远些。

蔺契轻轻哂笑,安室透警惕的模样在他眼里就像是炸毛的狮子般有趣,笑容间逐渐染上善意。

但安室透不会再被他这副模样欺骗,他会永远记得曾经蔺契也对自己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后果是他差点死在东京塔上这件事。

针对安室透的行为,黑麦微微蹙眉,站上前来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你太紧张了,波本。”

“就是啊,放松点,波本,我也算是老朋友了,不用这么防备我。”蔺契头疼地扶额。

安室透脸色不佳,如果说拿他当替死鬼的事的话,他们不是老朋友而是老仇家才对。

苏格兰察觉到二人之间的气氛的紧张,从安室透身后走出来直面蔺契,终于看清蔺契的长相。

是独具东方特色的面孔,五官深邃立体,眉骨突出优越,眼尾微微上挑,淡色瞳孔中透着虚浮于表层的笑,整个人浸满寡情薄意的寒。

从长相来看可以说他是高山上的一捧雪,可他偏偏爱笑,笑容嚣张自信,是即使面对困局也不改半分从容的自信。

这般模样更让苏格兰心生疑惑,是什么给了他这样的底气?

他自信到让威士忌三组产生了自我怀疑。

他真的是同类吗?

是的,因为蔺契的所作所为导致三人组误将蔺契看作是和他们一样为了某些目的而不得不涉足黑暗的卧底。

各自确认过后,他们首先排除蔺契是公安,是FbI的可能性,但不排除他会是cIA等其他组织的人。

可他回来了,带着不明目的,大摇大摆地回到了东京,必有所图。

三人组神色各异,百思不得其解,联想到在出发前琴酒下达的一封任务邮件出现在他们三人的任务手机上。

邮件上的内容让三人觉得琴酒疯了,他说——“抓住卡洛兰斯,要活的。”

卡洛兰斯不论地位多高,偷盗东西又炸毁基地的行为可以直接钉死在叛徒名单上。

组织最痛恨老鼠,叛徒和废物的top KILLER居然暗中下达了这样一道命令,除了琴酒疯了他们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怎么会有人无视组织规定还能活到现在?

组织不是慈善机构,深陷黑暗的他们都知道组织的人有多么残忍,能让组织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的人,一定拥有着远超想象的价值。

一瞬间,卡洛兰斯的重要程度被拉升至最高等级,也让原本还对他产生杀心的人歇掉了心思。

或许应该将这个消息传回公安\/FbI,派人仔细调查一下卡洛兰斯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了。

但他们的希望注定落空。

与他们所有人都不同的是,蔺契的身份信息挂在华国内受到,且多年来行踪不定,如果要从霓虹着手调查,困难程度不亚于登天。

此时,蔺契抬手看了眼时间,脸上笑容一收,“行了,我没多少时间和你们耗,既然不是来杀我的,那就带我去见Sake。”

苏格兰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人,总觉得不管其中哪一个都可能和蔺契打起来,于是道,“我送你过去。”

安室透反对,“我去。”

说着,看向蔺契似笑非笑,“正好和‘老朋友'叙叙旧,是吧?”

蔺契可有可无,“我随意。”

他其实可以自己去找人,但考虑到这次来的目的,总得服个软给人一个面子所以才和他们三个人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

毕竟能让琴酒收敛对他的杀意的只有一个人,这很容易猜到。

黑麦对送人的事不感兴趣,来这一趟也是想看看传说中的卡洛兰斯,能尽早下班,他乐意之至。

最终这件事还是落在了安室透头上,苏格兰有些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最终被耐心丧失的黑麦给拖走了。

“感情还挺好。”蔺契感叹道。

这状似无意的话让安室透瞬间打起了精神,“感情好”对组织成员来说不是个好描述词。

一路沉默无话,半个多小时后,两个人来到了组织名下的一座安全屋。

蔺契看着这冷清的地段和小别墅,便知道这里是因为今天这场会面而特地选出来的地方了。

“你回去吧,别让那谁担心。”

蔺契意味深长地盯着他,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徒留安室透一人陷入沉思,脑海里全是蔺契刚才倾身靠近他在他耳边说的话,“亲爱的透子啊,不要在我面前装,没人能装过我。”

明面上是提示,但又何尝不是一种警告呢?

安室透笑了,气笑的。

蔺契不会去管他是什么样的心情,他现在只关心自己接下来面对青山棠该以什么模样出现。

站在门前,蔺契深吸一口气,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调整了表情,“棠——!”

屋内正在点烟的青山棠手一顿,抬眸看过来,“不是说瞎了吗?”

蔺契笑了,走到青山棠面前蹲下,仰面看人时会露出那致命脆弱的脖颈,“因为这是组织最好的仿生科技眼,或许有一天它会比你们任何人的眼睛都好使。”

白嫩的脖颈就这么放心地露出来,赤裸裸地显示着它的存在感。

青山棠眸子微眯,凉嗖嗖地盯着他,无声嗤笑。

当他看不出来吗?

这是一种很低端的心理战术。

占据地位再将脆弱的一面显露出来博取上位同情,上位者低头俯视时那恰到好处的柔弱会让其产生强烈的征服感。

试想一下桀骜不驯,难度管教的豹子收敛爪牙乖顺地趴在你脚边,冲着你露出柔软肚皮,很难不产生自满感。

拙劣的心理博弈,但青山棠偏就吃这套。

他那紧绷的薄唇在蔺契眼中慢慢放松,甚至微扬起一点极其细微的弧度。

蔺契顺杆子往上爬,站起身凑到他身边,靠近他笑出声,“我给你带了礼物的。”

“礼物?不。”

青山棠嗤笑着摇头,“是你需要我们的研究进展了对吗?”

蔺契笑容越来越大,“嘘,不必戳破事实,让我们对彼此都留有个美好的印象。”

青山棠低声笑着,笑着笑着猛然变脸,掐灭烟起身逼近蔺契,双目寒凉冰冷,望着蔺契就像在望一个死人,高大的身影步步紧逼压迫着蔺契步步后退。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你破例一次又一次?”

蔺契愣了愣,随后索性也不再装了,果断丢弃示弱的姿态,停止向后退的脚步,周身气势一放,变得同样阴冷骇人。

他顶着青山棠那阴森可怖的目光同他对视,长腿伸开挑过来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往那一坐,“那就让我们来谈谈吧,Sake。”

青山棠微微挑眉。

蔺契随意地把手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伸出作“请”的姿态,示意青山棠坐下。

“我们就以阿斯莫德新任教父和组织boSS的身份,来谈一场合作,我想我现在应该有这个资格和你谈了吧?”

?耗时多天,本咸鱼的论文初稿终于写完了,已经从咸鱼变成死鱼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