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之后,曹军已处下风,被打得节节败退。扬州军则乘胜追击,不断扩大战果。
钟繇看到战场不利,只好下令鸣金收兵,以避开敌军锋芒。曹军边战边退,扬州军步步紧逼。
突然,地面上产生了强烈的震动,甘宁很是警惕,这是曹军骑兵来了。他看向前方,略微犹豫片刻,便下令鸣金收兵。此时,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草率与敌军的骑兵对决。如果不及时撤退,就会被骑兵给缠上,届时就退不了了。
率军而来的正是马超,今日他放假休息,本不该出战,但他得到消息,说甘宁率军下山来,双方要开战。他耐不住寂寞,便率军而来,正巧碰到曹军大败。
马超率军而来,原则上是违了军令,但他救了大军,钟繇也就不说什么了。
马超率军刚到山下时,扬州早已率军回到了山上。他又不能率骑兵爬山,也只能干瞪眼。
此战,扬州军一阵攻击,本可扩大胜果,但马超及时赶到,扬州军只好撤了。双方只是小战了一场,扬州军略占优势,曹军伤亡也不算太大。
……
回到营寨,钟繇一阵气恼。他也知梁兴要担主责,可是梁兴也是割据一方的诸侯,手里掌几千军队,驻于京兆蓝田。他如果斥责或处罚梁兴,梁兴必会不满,进而不再服从其命令。更有甚者,会使关中及凉州诸侯人必不会安,以为钟繇故意找理由来处罚梁兴,以夺其军队。
“报……报……”这时,一个亲兵跑了进来:“从南郑传来消息,称阳平关已失守,阎行将军战死沙场,所率全军覆没。”直到此时,阳平关失守的消息才传到定军山。
“阳平关失守?这不可能!阳平关兵力一万四五千人,虽少于敌军,但据关而守,怎会失守?”果然,钟繇第一个念头便是不相信。正如他攻不下定军山一样,扬州军又岂能轻易攻下阳平关?
亲兵取出张既写的信,交给钟繇,这下钟繇就算不相信也得相信了,他看完后摆了摆手,把亲兵打发出去,自己静静地待了一阵子,想着该怎么去应对。
阳平关失守,敌军必会进军南郑,这定军山是不能再攻了。钟繇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撤兵南郑,二是撤兵关中。前者会使自己被困于南郑,并因此产生一系列的难题,例如大军军心涣散、粮草不继等,日后只怕仍旧会兵败,丢了南郑。
后者的话,他大军可撤回关中,但威望不再,关中及凉州诸侯不会再听他的号令,已经归降的诸侯也会重新反叛,两三年努力的成果化为乌有。
钟繇又拿出张既的信,反复看了几遍,张既在信中建议他退兵关中,晚了后果不堪设想。此刻,他暗恨自己当初没有强攻定军山,早知如此的话,就应该倾尽全力、不计伤亡地拿下定军山,而不是畏首畏尾,害怕伤亡。如今,再想强攻也晚了。
想了整整半个时辰,他终于做出决定,采纳张既的建议,撤兵长安。随后,他把马超、梁兴等诸将及各路诸侯首领召集起来。
“今日,我收到消息,几日前,阳平关已失守,被敌军攻破。”
这消息一说出,现场一片哗然,众将纷纷狐疑起来。
“阳平关如何会丢?”
“若阳平关丢了,敌军岂不是会进军南郑?”
钟繇只好再次重复一次:“消息确切,阳关平已落入敌手,南郑恐怕不可守,今我决定连夜撤兵,退回关中,将诸位召集过来,便是传达命令,诸位各自约束其部,做好准备,明日凌晨出发。”
马超急了:“我军攻定军山月余时间,岂不白费?”
“我自然知道如此,只是无可奈何?若是撤退晚了,对我军不利,回到长安后,我必将此事上报司空,让司空派来援军,进军关中,届时再攻打汉宁,诸位无须忧虑。”
钟繇假意说曹操会派援军来关中,只为震慑关中及凉州诸侯,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反叛曹操。同时,也振奋士气,给这些诸侯信心。可是,作为曹操的心腹,他心里却知道,以当前形势,曹操不大可能还会增兵关中。不过,关中及凉州诸侯却未必会明白这点。
一阵议论之后,诸将及诸侯也就各自回去准备。另外,钟繇也派人去南郑,让张既尽快率军撤退。他做了安排,打算分兵两路撤退,张既所率从南郑出发,走子午道,则无须过定军山,避免被甘宁率军于途中拦截。他自己仍率军队走傥骆道,让马超率骑兵断后,以防范甘宁率军追击。
次日凌晨,曹军从定军山出发,准备撤回关中。扬州军潜伏在山上的斥候得知消息后,立即上报给甘宁。天微亮,甘宁率军而去,打算追击。
……
话说钟繇万万没有想到,当初他派马超找小路袭击扬州军战败后,这条小路会被吕蒙给利用了。吕蒙率两千大军,从这条小路悄然下山,丝毫不为人所察觉。
从定军山下山之后,吕蒙率军往北走,一个多小时后来到了沔水的渡口。此时,在时间上,他已经快了曹军将近一天时间。
渡口处沔水宽度约百来丈,但中间有一个宽约八十丈长约三百丈的岛屿,将沔水分成两边。
每一边岸边距离岛屿只有二十丈左右,太窄了只能供小型船只通行。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当初甘宁进军汉宁郡时,庞统让他在南郑的东面五十多里的地方停靠船只。沔水上游宽度会越来越小,扬州军的战船就有可能过不去。
岛屿与南岸这边有座木桥,而岛屿与北岸那边有座拱桥。船只可以从拱桥下方的拱洞行驶通过,百姓可以通过木桥和拱桥过河,船只行驶并不会妨碍桥上的人过桥。
沔水南岸约三四里路的地方,有一片坡地,吕蒙把大军安置于坡上,准备居高临下,伏击曹军。实际上,这个伏击位置并不好。定军山到沔水南岸不过二三十里路,太短了,他没办法找到更合适的地方。所以,他也只能凑合着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