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栋：“咦，还有吃肉吃腻的，你们城里人真是奇怪，我要是有肉吃，都可以不用吃饭了。”
“你在高干事家吃了三天，是不是每天都是大鱼大肉？也是，你那只羊可是有好几十斤重，就换了三天的口粮，这要是在我家，我妈能放一年了。”
卫汉皆：“我用羊肉换三天的口粮就是个借口，其实我是想用那只羊感谢高干事一家人的救命之恩的。要不是高干事出现的及时，我那天光流血都能流死。”
“于知青不收我的羊，我只能随意找了个借口。没想到于知青一家特别实在，一只羊愣是在三天内全部做完了，自家又添了一些菜，我这恩是没报成呀。”
李国栋理所当然道：“高干事跟于知青都是有大本事的人，哪会馋你的肉。高干事的手艺好，你这三天享大福了吧？”
“我吃过他家的凉拌蕨菜，啧啧，比肉香。高干事家的肉肯定做的更香，可惜我们没机会尝到。”
六六年刚来上汾大队时，高书景忙着通电，于如嘉去分粮搬不回来，是李大山带着人替他们将粮食搬回家的。
事后高书景过去感谢了一番，与李大山的来往就多了一些。
有时他过来找高书景聊天，高书景有空时也会过去找他聊天，顺便带着下酒菜过去，凉拌撅菜就是其中一种。
李国栋作为李大山的儿子，有幸吃过那么几次，那味道好的一直让他记到现在。
卫汉皆咂巴了下嘴：“确实特别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好吃的菜。”
要不是吃过他家的菜，他现在吃回以前的菜色也不会吃的这么辛苦了。
不管卫汉皆怎么说，李国栋坚持听从他爸的吩咐，要给他补补补，想吃地瓜什么的可以，但是不能不吃肉。
卫汉皆的苦难依然持续着。
于家，吃过早餐，于如嘉提醒道：“多寿，你记得今天去给卫知青复诊啊。”
多寿：“记得，等会洗完衣服我就去。”
于如嘉：“要是他的伤势好的差不多，纱布留一两层防止伤口与衣服直接接触就行，其余的可以去掉了。”
多寿：“嗯，应该差不多了，我过去看看，要是伤势没有恶化，就按姑姑说的来。”
多寿过来替卫汉皆复诊，迎来了他史无前例的热情招待。
卫汉皆将多寿的小身板按在饭桌边上坐了下来：“多寿来了，李同志今天做的兔子正正好，我让他热着等你来吃，你快来尝尝。李同志，将兔肉端上来。”
约了今天过来复查，卫汉皆就让李国栋备着菜，多寿什么时候过来都有得吃。
李国栋响亮的应了声：“好咧，我这就去端。”
多寿打理了卫汉皆两个星期的伤势，让李国栋认可了他的医术，对他热情着呢，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这个小医生了，他得好好招待。
多寿直觉不对，但看到热情的卫汉皆及一脸正常的李国栋，他没理出个头绪。
卫汉皆已经拿了一副碗筷送到他面前，将筷子塞进他手里：“多寿，我前几天在你家吃的尽兴，今天你在我家也尽兴一下，大口吃，别客气。”
说话间，李国栋将兔肉端了上来：“多寿，快吃，好吃着呢，卫知青都说好。”
卫汉皆的脸可疑的僵了一下，去于家吃饭前，他觉得李国栋做的东西尚能入嘴。
在于家吃饭后，李国栋做的兔肉就再难吃下去了，这两天都有剩的。
还好李国栋相信他说的‘肉吃多了，有些腻’的借口，不会强求他一定要吃完。
知道多寿今天过来，为了让他热菜，他昧着良心夸了下他做的兔肉好吃，没想到这个憨憨会拿到多寿面前来说。
多寿闻了一下，虽然有点腥味，但在可勉强接受的范围内，主要是微热的兔肉散发出来的味道没这么大，给了他错觉。
卫汉皆的话很正常，加上李国栋在旁边的催促，尽管多寿心里仍有些古怪，但筷子都被卫汉皆塞手上了，不吃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小心翼翼的夹起一块兔肉送入嘴里，刹那间满满的腥味侵袭了多寿的味蕾，多年的礼仪教导让他没有当场吐出来。
李国栋不知他正承担的痛苦，兴致勃勃的追问道：“怎么样？好吃吧，跟你家的差多少？卫知青说只比你家的麻辣兔丁差一点，你品品，差的那点在哪里，我回去改改。”
“唉，从未想过我竟然有成为大厨的天赋，我定要好好利用我的天赋，趁着卫知青这里有食材时多尝试尝试，以后做出跟你叔叔一样好吃的食物来。”
李国栋是真这样觉得的，主要是这个年代做的吃食都差不多，对上肉时，首先就加了一层滤镜，戴上了一层好吃的光环。
这种心情下吃的东西自然感觉不一样，所以李国栋吃自己做的兔肉丝毫不觉得难吃，甚至觉得有嚼劲，越嚼越有味。
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让多寿更不好吐出来，他想直接?下去，就是李国栋是个糙汉子，切得太大块，不咬根本?不下去。
多寿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咬下去，更大的腥味在嘴里爆发了出来，早上吃下去的食物在胃里不停的翻滚。
小小的多寿承受了他这个年纪所不该承受的痛。
多寿拼着最后一丝理智，看了一眼有些担心的卫汉皆一眼，瞬间明白过来他是故意的。
多寿含着兔肉咬牙切齿道：“卫知青的伤势好得差不多，要换个药了，我刚想起新药没带过来，这就回去拿，很快回来。”
说完含着嘴里的肉往外跑，李国栋在后面叫道：“唉，不用这么急呀，吃完肉再拿也来得及呀，现在不吃，肉冷了就不好吃了。”
多寿跑得更快了，在进自家门时甚至撞了一个人，他也没顾得上停下来看撞得人的是谁，直接跑到后院菜地里大吐特吐了起来，似乎要将胃吐出来般。
多寿的这个动静引起了一家人的关注，纷纷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