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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如意说着一躲,一根金针已经扎进了孩子的心口,她一边捻针一边说道,“孩子还有救!”

“金大夫,这丫头是谁啊?她说……她说还有救?”婴儿的奶奶迟疑地看向金大春,眼底的绝望里透着一丝难以置信。

“这是我徒弟,咱丁家屯新来的知青,她叫苏如意。”金大春一边说,一边皱眉,“这孩子心善,你让她试试吧,说不定有用!”

“苏知青!苏大夫!我家兵国还有救,对不对?”婴儿的母亲膝行过来,对着苏如意就磕起头来,“苏大夫!求你救救我儿子!求你了!”

“先别说话!”苏如意点点头,已经把婴儿的襁褓铺在地上,拎起他的双脚,又在金门处施了一针。

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穴位就是人体的会阴,用这个穴是险招,但苏如意没有犹豫,因为书上讲得很清楚,虽险,但只要准,便能事半功倍。

靠神识的帮助,婴儿的经脉在她眼中,就好像被绘画出来一样,没有丝毫的偏差。

她手下飞快,其余十一针也已经扎进了婴儿的身体。

随即,停针的同时,她用手轻柔地抚触着婴儿的十三个对应辅穴导气。

金大春看到这里,眼睛已经直了,他自语道:“这是……这竟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众人眼见着孩子身上的青紫渐渐消退,整个孩子变得红彤彤的,就好像削了皮的兔子。

孩子的母亲咬着嘴唇,似乎没有注意到嘴唇都已经流血了。

孩子的奶奶掐着自己的大腿,丝毫没有感觉到指甲已经戳到了肉里。

其他人也都圆瞪双眼,鸦雀无声。

苏如意开始撤针。

每撤一针,对应的辅穴就腾起一股水汽样的薄雾,是黑紫色的,但立刻消散。

苏如意示意众人:“躲开点,被这死气扑着了不好。”

众人立刻向后退了三步。

七针都撤了之后,婴儿的皮肤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红润。

苏如意伸手在他颈侧摸了摸,又试鼻息。

随即拎起他的双脚,拍了两下他的背部。

“咔!”婴儿口中竟掉出一个凝结的小小血团来。

苏如意继续拍了两下他的屁股,这次用了点力。

“哇……”一声不算嘹亮的婴儿啼哭,响了起来。

随即,哭声变得响亮,那哭声中,竟有着无限的急切、委屈……

孩子的妈妈和奶奶都扑了上去。

一个红脸膛的中年汉子走上前来,对着苏如意双膝跪地:“苏大夫,谢谢!谢谢你救了我儿子!”

苏如意忙拉起了他:“别这样!”

中年汉子只感觉到苏如意力大如牛。

这时孩子的母亲和奶奶也抱着孩子膝行过来,就要磕头。

苏如意忙躲到一边,指着金大春:“这都是师父教我的,只是他老人家现在受伤了腿脚不便,不能施针。你们要谢,就谢我师父吧!”

众人又跪金大春。

金大春坐在那里动弹不得,躲也躲不开,但他还在震惊中,因为他觉得自己看到苏如意使用的似乎是早已失传的古针法。

中年汉子再次来到苏如意面前,拍着胸脯:“从今天起,苏大夫、金大夫,你们就是兵国的救命恩人!我叫丁大龙,你们的恩情,我记在心里了,必当回报!”

苏如意被他弄得倒有点不好意思。

金大春呵呵笑道:“行了,快带着孩子回去吧!这两天不要给他吃太多东西!”

一群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金大春正要问苏如意话,前院突然又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苏如意喊了一声。

就见昨天拔枪示警的那个赵警卫员,走了进来。

脸上居然带着点笑容,对金大春道:“金大夫,知道您不方便,实在不该麻烦您,但是将军今天头疼得特别厉害……”

金大春看了一眼苏如意:“走,跟我出趟诊!”

苏如意担心地看了一眼金大春的脚:“师父,出诊……您能行吗?”

金大春已经利落地架起了双拐:“怎么不行?只要还能喘气儿,自己的病人就不能晾着!别劝了,你赶紧到后面把我的针包取来!”

赵警卫员已经推了个轮椅过来。

金大春见了两眼放光,立刻坐了上去:“赵儿,这个送我的?”

“额……”小赵尴尬道:“这是将军的,我借来给您用的。”

金大春一挥手:“行,送我的我就收下了!赵儿啊,你有心了!”

小赵笑着摇摇头:“真是服了您了,金大夫!”

苏如意在后面屋里每个柜子都翻找了一通,才找到一个小小的针包,连忙拿了跟上。

一出门,才发现这次小赵开的是北京212,看车牌,正是来接沈和平那一辆。

并且,上次接沈和平那个司机,也在车上。

金大春依依不舍地下了轮椅,被扶上了后排座椅。

苏如意依然把他的伤腿垫在自己的挎包上,然后挤了上去。

小赵开车,上次的司机坐副驾。

铁市郊区的驻地,比铁市离丁家屯还要近一点儿。

不到半个小时,小赵就把车开到了驻地。

一路长驱直入。

苏如意看着她从来没见过的军、营——列队的、跑步的、休息的,整齐划一的军、姿,嘹亮的口号,朝气蓬勃的年轻面孔们,让她不由得有些热泪盈眶。

吉普车穿过整个军、营,来到了一幢苏式风格的小楼前面停下。

小赵直接把金大春背了起来,爬上三层楼。

大门一推开,一个一脸焦急的妇人,就迎了上来:“金大夫,真是对不起!我……我实在是担心我们家老沈,只能舍了这张老脸了!您老千万别怪罪啊!”

原来是沈国梁将军的夫人。

苏如意看向她,这是个宽脸盘的江南女子,三十来岁的年纪,南方普通话的声调里又夹杂了东北话的儿化音,必然是已经在此地生活了很长时间。

只是,沈和平的二婶,怎么这么年轻?

金大春摆摆手:“不用客套,待会儿把你腌的咸菜给我装上两盒子就行!”

说着,他就拄起双拐,向着沈将军的卧室走去,还不忘对着苏如意喊了一声:“跟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