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银整个人的气质,因为这些成衣,得到了不少提升。
他不是不知道,夏家姐妹是用扮靓洋娃娃的心态来打扮他的,但是这事对他没有任何坏处,除了他大男子主义的内心,有那么一点点受到伤害以外。
但是,这点受伤,跟他得到的两个硕大行李包袱相比,就微乎其微了。
苏银真的很佩服周婶。
她那一双毒辣的眼睛,只要看一个人几眼,那人全身的尺寸,她就一清二楚了。
因为要足了价钱,用料做工,自然都是十分考究的。
只是,并不适合下地干活儿。
做衣服的时候,周婶看着两姐妹争抢似的,一个要压另一个一头的架势,也就没有开口提醒。
苏银也不在意,他很自信——以自己的聪明才智,他总能找到逃避劳动的好法子的。
再不济,夏氏姐妹也承诺了,可以给他买工分粮!
不过眼下,打听清楚苏如意的情况,才是最重要的。
他再次开口问道:“李知青,你跟小苏大夫熟悉吗?”
李旺打量了一会儿苏银的那些东西,沉吟了一下,终于开口道:“小苏大夫本身就是知青,后来是从我们村的村医金大春,考到了赤脚医生证。金大春去世后,她就接替做了村医。小苏大夫在村里的口碑很好,她的医术也是十分精良的。”
苏银听了挑起眉毛——医术精良?
见了鬼了,才会医术精良吧?
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
李旺看苏银那一脸便秘的样子,更加鄙夷了,他挑破道:“苏银同志,苏如意就是你的六妹吧?”
苏银点点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戳破苏如意关于医术精良的谎话。
也许,她有什么奇遇?
但是什么样的奇遇,能让一个狗屁不通的毛丫头,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就成为医术精良的村医呢?
还考到了出名难考的赤脚医生证?
李旺继续补充道:“小苏大夫正在村里开培训班呢,如果你想学的话,可以跟去看看。”
李旺心里是知道,这个苏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的。
苏铜和沈和平已经给他打过无数次的预防针了,当然他们并没有说过,苏银也会来到这里下乡。
只是说自己的几个哥哥里面,三哥苏银和二哥苏金不怎么样。
既然苏金和苏银都是一路货色,苏金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已经见识了,如今的这个苏银……
虽然才来了短短的这么一段时间,也能看出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
而且他提起小苏大夫时,心里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柔情,反倒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苏银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苏如意怎么不住在知青院?”
李旺没有多想,脱口而出:“金大夫去世后,把小院留给了小苏大夫。她住在金大夫的院子里——当然现在是她自己的院子了。”
“什么?苏如意自己有一个院子?”苏银的眼睛瞬间亮了,“在哪儿呢?”
李旺顿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但想一想也无所谓了,这事苏银是早晚要知道的。
他含混的抬头,抬起手来指了一下村里的方向:“就在那边,你打听着问就能问到了。”
苏银犹豫了一下,要起身又坐了下来:“算了,还是先等着拿粮食吧。”
当天晚上,李旺找到苏如意,把苏银打听来打听去的事,原原本本都告诉了她。
苏如意十分郑重地感谢了李旺,并拜托他盯住苏银,有什么异动及时来通气。
李旺自然是十分愿意的。
因为他对苏如意的照顾,沈和平和纪旭昌两人平日里的照顾和好处,从来没有少过他的。
李旺下乡这几年,没交到什么朋友,不论是知青还是村民。
但是,苏如意、沈和平和纪旭昌几人,他心里已经认定了是朋友了。
而且,他对于苏如意,还另有一种天然的好感——对于漂亮姑娘,男人们自然喜欢行个方便。
苏如意特别叮嘱道:“别让苏银知道你跟我的关系很好,不然他会防备的。另外,李知青,你一定要留心苏银这个人,这个人的心思深不可测,跟他说话做事都要注意一些,一不小心就会把你装进去,说不定就会把你卖掉!”
李旺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可怕?”
苏如意点点头:“凡事万分小心,都不过!”
李旺离开的时候,还有点毛骨悚然。
等他回到知青院,就看到那个新来的瘦小女知青夏天秀,蹲在院子外面,百无聊赖的一根根薅着草玩。
他奇怪道:“夏知青,你这是干什么呢?”
夏天秀站起身来,还没说话,脸先腾地红了。
她羞涩一笑,吞吞吐吐道:“我我我……我腾地方……”
“腾什么地方?都住到墙角了,还要腾到哪里去?”李旺更奇怪了。
夏天秀又是羞赧一笑,没有再回话,低下头继续薅起草来。
李旺回到了屋里,发现苏银不在。
他想了半天,才反应了过来——苏银应该是去找双胞胎了,而夏天秀是为了给他腾地方,才躲出来的!
腾地方?
什么乌烟瘴气的词!
李旺摇头晃脑一番,随即洗漱睡下了。
而苏银,直到晚上11点多才回来,叮叮咣咣立刻把李旺吵醒了。
冻得瑟瑟发抖的夏天秀,自然也是11点多,才得以回到自己的地铺上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吉普车进村的声音,就打破了村庄的宁静。
是小方警卫员,专门来接苏如意的。
原来,沈国梁的一个老首长,突然发了急病。
据小方说,整个黑省的名医,此刻都聚集在了老首长身边,但都束手无策。
苏如意就这样连早饭都没有吃,就被接走了。
这次,小方警卫员直接把车开到了冰城。
老首长姓程,还差一年就满七十了。
苏如意跟着沈国梁,穿过坐满了大夫的客厅,顶着他们激光般的目光,走进了程卫国首长的卧室。
程首长是个干瘦的老头儿,胡须和头发都已经全白了。
他的保健医生,有点发呆地坐在一旁,看到来人也没有起身招呼。
程首长失神地躺在床上,看到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走到自己身边,虽然不是很清醒,还是微微笑道:“丫头别怕,你是来给我扎针的吧?我的血管可不好找!你慢慢扎,咱照着半小时内扎上这个目标,努力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