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颜很明显感到身体沉重,而且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颜颜,你是不是很难受。”
0804有点心疼。
施颜双手不禁环抱住自己,许是血液凝滞她只觉一股冰凉之意笼罩全身,让她微微轻颤了下。
“小八,你别担心我,其实我还能忍受的。”
0804瘪了瘪嘴巴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颜颜就知道说谎话哄骗我。杨玉环这具身体已经不能再支撑你的魂魄了,她这具身体生机几近断绝,你强留在她身体里怎么会不辛苦,不难受呢。”
“为了一个萧寰翎,经受这样的煎熬真的值得吗。”
施颜半分犹豫都没有。
“无所谓值不值得,我只知道自己舍不得他,不愿离开他。能在这个时空多逗留一段时间,在我离开前能好好陪陪他,能带给他一些美好和幸福,其他的就算不得什么。为他我甘之如饴。”
0804对施颜的固执感到颇不理解,但还是愿意尊重她的选择。
“颜颜,抱歉,因为这是你违背了规则强留下来要付出的代价,即使我想要帮你缓解现在的情况也实在无能为力。”
施颜气弱无力地笑了笑。
“无事的,小八,你帮我的也够多了。谢谢你。”
0804摇摇头。
“不必说谢谢。我们是伙伴啊,伙伴是要同舟并济,互帮互助的嘛。”
施颜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小八,给我哼首曲子助眠吧,我好累但又睡不着。”
0804一下就为难起来。他几时哼过什么曲子,还真是难为他了,但为了让施颜好受些,只得搜刮肚肠绞尽脑汁回忆着有没有听过的歌曲,好在还是被他记起了一首,他从前和别人做任务时在某个时空听过的童谣。
“颜颜,我想到了一首,我唱给你听啊。”
说着便磕磕绊绊地哼唱起来,童谣听着像是江南水乡的小调,曲子婉转,词境比较富有童趣,小八的声音是带着点稚嫩的少年音,虽然唱得不怎么悦耳动听,但颇具一种无暇纯真的意味。
施颜起初还觉得有点闹心,可听着听着竟泛起困意,恍恍惚惚间就不由迷糊地睡了过去。
“小八,我小睡一会儿。千万记得两个时辰之后就叫醒我。”
话落施颜就人事不知了。
被小八唤醒的时候,施颜艰难地睁开双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她榻边的萧寰翎,一脸关切的阿蛮,及正在为她诊脉的陈博文,和端着一碗药汤走到她榻前的小医童。
陈博文为施颜诊好脉,眼底晦暗一闪而逝。眼含深意地看了施颜一眼,便收回了手。
“前辈,阿颜的身体情况可还好?”
萧寰翎移开专注于施颜的双眸,隐去眼底的温柔和深情,看向沉默不语的陈博文。
陈博文哪会同他说实话,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视线,看着小医童道。
“徒儿,将药端给这位姑娘吧。”
萧寰翎自然接过小医童递过来的药汤,端在手中喂给施颜喝。
“好难喝……”
睡了一觉有了点精神的施颜一口药入嘴难受的皱起了眉。
萧寰翎见她紧拧着眉也有些心疼。
“施颜,乖,这是前辈花了功夫给你调配的方子,或许是难喝了些,但对你身体恢复必定是有益处的。”
“阿颜喝完药,我就去我外头给你买你最爱的零嘴,和好吃的蜜饯点心来好不好。”
施颜看萧寰翎像哄小孩子一样用好吃的东西诱哄她不觉有些心软。
“好吧。”
说着便就着萧寰翎喂药的姿势将一碗苦涩难咽的药汤喝了个干净。
施颜将药喝完萧寰翎明显松了一口气,将空了的药碗递给小医童,萧寰翎便回身看着施颜。
“要再歇会儿吗。”
萧寰翎一副凡事依她所想行事的模样,眼神又那样温柔,施颜即使浑身难受到底没有说要继续躺着歇息,何况她现在休不休息也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了,再者能多陪一陪萧寰翎再不适她也情愿忍着不适和萧寰翎多说说话,多些相处时间。
本就不多的时间她不想整日躺在榻上虚度。
“阿翎,你抱我出门吹吹风,晒晒太阳好不好。”
萧寰翎当即面颊一热红了耳尖。
他没料到施颜会当着还在场的这些人如此直白的要他抱她,他有些羞涩且颇不好意思,也担心施颜才处理过包扎好的伤口裂开,便没立刻应承施颜。
看萧寰翎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施颜故意露出委屈不已的神情。
萧寰翎看着心微微一疼,于是去询问陈博文的意思。
“前辈,阿颜的伤……”
陈博文再清楚不过施颜的伤势和身体情况,见施颜眼含祈求正望着他,心中无奈沉吟片刻。
“你尽量小心些,莫让她牵动伤处。她一直闷在屋里,躺在榻上也不动作,时间一长恐也对身心不利。你便陪她到外间庭院的亭子中坐一会儿吧,舒缓舒缓心情。只是别待太久,她现在不宜累着。”
萧寰翎一一记下。
“在下会注意,不会让她在外头待太久,更不会让她累着。”
陈博文微微颔首,而后又嘱咐了萧寰翎,施颜两句便带上小医童离开了。
等人走了,屋内只有施颜,他,阿蛮,萧寰翎便也没了顾忌也索性丢开了那些繁文缛节,男女大方,倾身而去轻柔而有力地将施颜抱了起来。
施颜顺势靠在萧寰翎的胸膛上,还悄悄牵起唇,笑得十分莞尔明媚。
阿蛮则留下整理床榻被褥,并未去打扰他们二人。
“阿翎,方才半梦半醒,好像有看到姜壑在。”
萧寰翎低低应了一声。
“嗯。”
“我听你的去小睡了一会儿,但又不放心你一个人,于是叫了姜壑替我守一守你。我已经让他去休息了,你不必为他挂心。”
施颜抬起眼对萧寰翎微微一笑。
“我很开心。很开心阿翎有姜壑这个可以交托生死的好兄弟,好朋友。”
萧寰翎也露出一抹淡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后温柔地看她一眼,用着清润动听的语调不疾不徐道。
“阿颜,我也很开心。我开心你能在我怀中,开心你我会有很长的以后会长相厮守。”
“所以啊,阿颜,你要快快养好身体,等我们成亲后,我还要带你去游览山川江河,看遍四季美景。更要和你一起看夕阳日落……”
看着萧寰翎憧憬的神情,对未来的期待,施颜心口涩涩,但还是笑着以作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