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向苒就带着之前在别的医院检查的b超单子和一叠病历,自己坐着高铁去了临市。
邻市,坐上高铁也就十几分钟就到了。
长三角的城市群,其实挨得都很近。
她还犹豫着要不要用酒精湿巾纸消毒一下小桌板呢,就听到了到站提醒。
出了站,直接打车去了那个药房。
路上倒是花了四十多分钟。
急冲冲地到了药房,用微信支付了挂号费。
在前台扫码支付了一元钱,买了本新的病历,跑到了二楼。
诊室在最里面的一间,里面还有人在等。
向苒打量了一眼墙上的介绍。
这个青年医生是c家第四代传人,赵教授亲传弟子,A市人民医院中医科副主任医师,宁市中医药大学硕士研究生......
原来是杏林之家出身,难怪会被赵教授收为弟子呢。
没多久,门被打开了。
里面出来一个戴着口罩的病患,
向苒拉上了口罩,走进去。
正当她要把围巾解开,把包放在旁边的桌上时,那位青年女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要放这里,放远一点,在门口的桌子上。”
语气是生硬的。
表情是严肃的。
但向苒也就按照她说的做了。
回到座位上,医生让向苒伸手,把了会脉,问了一下症状,便提笔在病历上写起来方子来。
向苒问:“医生,这里有别的医院做的一些检查报告,您看一下?”
那医生接过报告看了一会,还给了向苒。
又低头开始写病历。
向苒伸头看了一眼见她写药方是“五苓散”加减,便问:“医生您需不需再脐诊一下?我记得师兄和我说过,经方流派都善脐诊。”
向苒口中的“师兄”,当然是之前赵教授群里的那几个人,
以前在群里聊天的时候向苒称呼他们“师兄”惯了,所以一时没改口。
没想到那女医生抬头扫了向苒一眼:“这也不一定的,怎么?你是——医学院毕业的?”
“不,我是中医业余爱好者。”向苒说道 ,“您还要看一下舌苔吗?”
“把舌苔伸出来给我看看。”女医生淡淡地说。
向苒解开口罩,稍微前倾伸出舌苔。
“好了,不用凑太近!”那女医生只看了一眼,便说:“戴上口罩吧。”
向苒顺便问了句:“那个......赵曙,赵老师之前给我开的药方要不要给您参考一下?不过当时他给我看的时候,我还没得这个炎症,那时候还没怀孕呢。”
“赵老师?”女医生皱眉。
“就是赵曙教授。”
“你是听过赵曙教授的课?走的师承路子?”
“没有,没有!”向苒忙摆手。
“哦,那你怎么称呼他‘老师’呢?”女医生眼中闪过几分鄙薄和嘲讽。
向苒心中想能教东西的人,称呼一句老师也不算过分吧。
难道一定要拜师,一定要医学院毕业的才能称呼一声“老师”吗?
“既然你挂到过赵曙老师的号,那赶紧把之前他写的病历给我看看啊。”那女医生说,“怎么不早说?”
向苒把病历递上,那女医生翻了几番,嘀咕了一句:“哦,难怪!原来你是在民康诊所找看的啊,我说呢,赵教授现在坐馆少了,一般人根本挂不到他的号。”
只见女医生立马在病历上划掉了自己之前开的药方,重新给向苒开了一个药方。
向苒接过一看。
竟然和之前赵教授开的一模一样,连剂量也没变。
病症不同,药还是一样?
难道不用加减一下?
“这.......还和以前一样么?”向苒满腹疑问,忍不住发问。
那女医生凶巴巴地说道:“就按照这个药你先吃个九天再说。慢性的盆腔炎症是比较难治的,但你的症状目前不算重,不用焦虑。”
就诊结束,向苒去药房拿了药,发现是袋装颗粒冲泡的药。
她不得不又想起赵教授亲口说过的话——“代煎不如自己回家煎,闻着药味,自己去感知疗效。”
但是既然花了钱,还是得带回去开水冲泡喝了。
只是向苒对这次看病的医生的医术打了个问号。
先不论她看病的效果如何,这个女医生虽然号称赵教授亲传徒弟,但在向苒看来,至少在医德方面是需要向前辈看齐的。
赵教授成名那么多年,对病人说话和解释的时候都是和蔼可亲的。
人家看舌苔也是看的很仔细,一点也不马虎。
之前向苒看到有个年纪大的病人啰里吧嗦的,口水都要喷赵教授脸上了,人家老教授依旧是没有一点不耐烦,更别说害怕什么流感病毒不病毒的了。
-
果然她吃了几天药后,发现没有什么效果,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但好像焦虑少了些。
向苒这才想起赵教授之前开给她的这味药就是缓解焦虑的——“半夏厚朴汤”加减。
-
拖拖拉拉到了周二,向苒才去找了莫少华。
宛平路88号2楼b#3。
这次,向苒没走错。
但距离她上次过来,差不多已经隔了两年之久。
-
敲门时,莫少华正坐在老板椅上,打电话。
挂完电话,他就仰着在椅子上,笑着问向苒:“你这次没走错?”
“没有,连问都没有问,直接找上门来的。”向苒笑着说。“想起我之前在水下时看到冲锋舟靠近,黑灯瞎火的,以为是被逮到了,竟然听到了你给的暗号。”
“暗号是——宛平路88号!”莫少华得意地拍着椅子扶手,“我聪明吧?当时我想如果你就在附近,听到这个暗号,一定会知道是我找你,要不然你还不敢发声。”
“聪明,聪明!”向苒给足了他情绪价值,“说到这个,真不知道怎么谢你。”
“想谢——总有办法谢的。”莫少华打量了她一眼,“不过,你这次来不是感谢我的吧,连果篮也没拎一个........听说你.......想应聘许家的儿童成长陪伴师?”
向苒被他说的脸红,自己确实是忘了礼数!
一时觉得不好意思再开口求人。
只默默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心想要不转笔钱给他?
数目多少合适呢?
会不会太俗气?
“怎么了?我不过开个玩笑,紧张成这个样子?”莫少华笑了笑,又佯装生气,“我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吗?别想发个红包什么的打发我。”
向苒掐灭屏幕,讪讪地说:“没有.....我只是在想我的条件应该不符合吧?”
“倒也不是差很多,虽然你没有硕士学历,但你有国外国际学校的授课经验。只是你不是说打算要出国读研的吗?”
“我想申请的是明年秋季入学的课程,所以这段时间刚好空下来。”
莫少华:“哦,听夏芸说.......你觉得在许家这种豪门大院里打工更安全?不用担惊受怕的?
“莫经理你觉得呢?”
莫少华清了清嗓子,指了指桌子上的铭牌......
向苒立马改口——“莫总,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