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花开,
又一年春。
江南的春天是最美的时候。
h城A湖,碧波荡漾,
杨柳垂堤,游船如织。
在春天快要结束的时候,盛扬突然出售了名下的一条游艇。
宋楠是介绍人。
他的一个族弟买下了游艇,用于宋家旗下酒店贵宾俱乐部的运营和接待。
签合同的那天,宋楠忽然问了句:“出售后,游艇会更名。你这艘游艇名字中的数字......要不要保留下来......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盛扬打断他。
没有任何犹豫,
签下了名字。
宋楠走后,盛扬负手而立,
站在窗口。
也不知站了多久。
听到秘书敲门进来:“盛总,游艇俱乐部那边的蒋小姐打电话来说,手续已经完成,游艇驶出了泊位。”
办公室里突然寂静。
盛扬没有转身。
秘书等到脖子都僵了,才听到盛扬轻轻说了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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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来越暖和,厚衣变薄衫。
孩子的笑声从许家的花园传来......
周末,盛音岚把盛松暄接到许家。
吃完饭后她自己上楼处理公事,就把松暄让张阿姨看着。
又喊了乐乐和贝贝两兄弟陪小弟弟玩。
乐乐在打闹时无意中说起了松暄小弟弟至今不敢学步的事情。
向苒听到了:“我看松暄宝宝上次可以自己扶墙站了呢。”
乐乐哈哈大笑:“他不敢呢,小弟弟害怕万一跌倒,会磕掉大门牙。”
“怎么能这么说小弟弟呢?”向苒抱住乐乐,把他的头轻轻转向窗户:“赶紧说——呸呸呸!”
乐乐只得朝着窗户说了声“呸呸呸!”
张阿姨怀里的小松暄看到了,竟然咯咯地笑起来。
不但手舞足蹈的,头还转来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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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张阿姨出了个主意——让松暄靠墙站着,她自己则蹲在不远处等松暄自己过来。
可松暄就只晓得靠着墙哇哇哭,
一边哭,还一边偷看大人脸色,
步子是一步都不肯迈。
张阿姨试了几次,无奈地说:“估计真的是在家里被宠坏了,孩子有点胆小。”
向苒心里真是个急啊。
她自己从小是短跑冠军,孩子他爸更是体育全能。
他们俩生的儿子怎么可能胆小呢!
向苒从桌上拿了个玩具风车,蹲下来,张开双手对着松暄喊:“宝宝,过来!”
松暄睁开眼睛看她。
不哭了。
向苒往前挪了点。
“快,快,快,臭宝到我这里来!”向苒一不小心说出了她在哺乳期常喊儿子的“臭宝”。
小家伙竟然迈开了腿,摇摇摆摆地朝母亲走去。
扑在了向苒怀里,并一把夺走了玩具风车。
张阿姨开心地在一旁拍手。
乐乐和贝贝也高兴地跳起来!
大家都在为一个孩子独立走出的人生第一步欢呼!
小松暄还浑然不知,他左手拿了风车,右手还要去掀向苒脸上的眼镜。
吓得向苒把儿子又送到了张阿姨手中。
盛音岚听到楼下的动静, 跑出书房。
倚在楼梯栏杆上,探头问儿子:“什么事?你们俩人哇哇大叫,兴奋成这样啊?”
“小表弟会走路啦!”乐乐喊道。
向苒见盛音岚下楼,悄悄转身躲到了卫生间,擦眼镜。
顺便擦了擦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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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洗手间出来,向苒并没有马上回到客厅,而是悄悄在落地玻璃前站了会。
闭上眼睛。
看着外面的明媚的阳光,她感受到了为人母的幸福。
像她这样精神贫瘠,学业平庸,又做了很多蠢事的人........额!竟然也有了这么可爱的孩子。
当初她毅然选择离开,按理也很难再见儿子了。
毕竟孩子的爸爸和另外一个女人结了婚的。
按理,她不可能听到孩子学会喊妈妈。
也不可能见证孩子第一次独立行走。
没想到,她居然都看到了。
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虽然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贴双眼皮贴,粘的眼皮都快松弛了。
长时间戴口罩,戴的下巴上狂长痘痘。
可至少目前看,她伪装的很好。
而且,无论是夏芸还是莫少华,这些朋友都帮她守住了秘密。
老天垂怜,
再加上她自己争取,
儿子的这些关键时刻,她竟然都没有错过。
这是多么幸运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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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暄晚上被盛扬婶婶接回了盛宅。
向苒站在长廊的玻璃窗处,看着松暄骑在小陈的肩膀上,伸手去够树上的海棠花......
眼里露出慈爱目光。
张阿姨看到,对她说:“没想到,你和这孩子这么有缘。”
向苒笑了笑。
张阿姨:“上次盛老太爷的丧礼上只有三个娃娃戴红色的帽子,你注意到了吗?”
“看到了,只有松暄、乐乐、贝贝戴呢。”
“可乐乐和贝贝毕竟是姓许,只有这个宝宝姓盛。”张阿姨说。
向苒问:“为什么他们戴红色的帽子?是曾孙辈才戴红色的帽子吗?”
张阿姨对向苒科普:“没错,这是我们吴地的旧俗。丧事上的帽子颜色是区别辈分的,不管是旧社会还是现在,有了第四代就可以看作喜丧了,所以曾孙子、女是戴红色帽子。
别人去参加丧事只要看到有红帽子的后辈,就知道去世的那人已经高寿了,算是有福的人。”
“哦,原来是这样。”向苒恍然大悟。
张阿姨感叹:“这孩子真会投胎,虽然出生后没多久,妈妈就不在身边,但盛家家大业大,人人都宠着他呢,他爸爸这么忙的人,有时还亲自带着他睡觉呢,你说宠不宠?”
许家人似乎都以为盛扬的妻子失踪了。
向苒不知道——盛扬是如何做到的让苏家人闭口的,又是如何不让苏以晴露脸的。
但松暄确实是留在了父亲身边。
他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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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暄会走路的“喜讯”当晚传到了锦绣山庄。
盛扬晚上回来,高阿姨特地告诉了他这个事,并且提到了是在许家学会的走路。
小家伙那晚睡着了。
不然非要被拎出来“表演”一番。
饶是这样,第二天可怜的盛松暄一早就被高阿姨抱出来,让他在父亲上班前表演“走路”。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小屁孩太紧张了,还是盛扬离的他站得太远。
走了两步,就栽倒了。
若不是盛扬眼疾手快,小家伙铁定要摔个狗吃屎。
松暄被抱起后,还是吓得哇哇哭起来。
盛扬帮他擦眼泪,说道:“别哭,男子汉不可以轻易哭呢。爸爸小时候从来不哭。”
谁知道盛松暄哭得更大声了。
高阿姨赶紧哄他:“怎么松暄又成哭哭宝宝了呢?”
盛扬捏了捏儿子的下巴:“若不是爸爸扶着你,你这下巴要磕了。”
盛松暄突然大眼睛一转,朝着窗户方向说了声:“呸呸呸!”
高阿姨:???
“这是谁教你的?”盛扬愣住了。
“baba~”松暄给大家表演了一个吐泡泡,咯咯地破涕笑了。
盛扬摇头:“爸爸可没教你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