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夏把“小钢炮”开回来,所有人都惊呆了。主要是视觉冲击太大。
硕大的稻草堆把小钢炮的车头都遮了下去,远远的看去就像稻草堆自己在动一样。
仓库里的稻草都是成捆扎好,一垛就是500市斤。小钢炮的车厢里堆了整整4垛。要不是实在不好往上堆,再来个几垛也不是问题。
不过,不能堆,难道就不能拉了吗?
于是小钢炮后面又接上了一条长长的尾巴,7.8垛的稻草堆在后面挂着。
就这么慢悠悠的来到列车前。
赵卫国站在煤水车厢前正和某个人掰扯,看着江夏开着拖拉机,就是一阵欣喜。
“小江,再帮忙运点煤吧!”
“咋了赵叔?”
“嗨,一等煤都提前供应给K3了,煤堆山在那边,解放卡启动不起来,人力来不及运!”
啧,K3是国际线路,有好饲料,当然紧着它们先吃。
江夏看看寒风中光着膀子仍然满头大汗的上煤工,抿了抿嘴角。
招呼铁军又启动一台小钢炮,同时把木板车厢取下几个。
一辆小钢炮后面拉了三个车厢,招呼一声,几个上煤工拎着铁锹翻进车厢,突突突的就向着煤堆场开了过去。
煤堆场离着车站不远,但占地面积超大。
等一个上煤工指引着江夏停靠在一座煤山前,已经将近2公里了。
风,越刮越急。
几个人翻身下车,抡圆了铁锹使劲往车厢里铲着煤。
江夏想帮忙,却被铁军一屁股顶开了:“细胳膊,细腿的,一边去,打扰本将军发挥!”
一番举动,引来几个上煤工大汉善意的哄笑。
“小子是虚了点,你们等会要到二连站去吧?”
江夏拍拍小钢炮的脑袋:“是的,送这批拖拉机过去。”
“那这样,你们到那去找一个叫刘三峰的,让他给你们弄点补的,他是我哥!”
其中一个大汉拍拍胸脯。
“但是只能在那吃,不能带走!”
说着大汉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一旁的工友更是一口唾沫吐了出来。
“狗日的老毛子!”
说完,继续埋头苦干。
什么情况!江夏愕然,这半截话说了还不如不说那!
不能带走是啥意思?就算是食堂,我拿着两窝头去门口吃也不行嘛?
还不待江夏询问,三个车厢已经装满。
“这么多煤,拉的动吗?都赶上解放卡了!”
大汉们有些担心。
江夏嘿嘿一笑,赶时间,有话待会再说。
一拉油门,小钢炮冒出一阵黑烟,突突突的又朝着站台奔去。
铁柱紧跟其后。
“牛逼!”大汉们竖起拇指。
到了站台,江夏阻止了上煤师傅想下车铲煤的举动。掉了个头,直接把拉煤的车厢,倒车倒了进去。
把车厢的三道护栏锁扣打开,上面的煤层哗啦一下就倾泻出来。
不过,还是挺危险,属于违章作业了。
铁柱也有样学样,等煤层倾泻完后。再拿铁锹划拉下,两个煤氺车厢差不多就装满了。
老赵同志看得是眉开眼笑,这进度不是一下就上来了?
只等正司机拿着调度令回来,就可以出发了!
就在江夏准备熄火,去给自己崽子们盖上稻草的时候。却见着先前让他帮忙运稻草的人已经在干这个活了。
而且极其专业,一把稻草在别人的手上几扭几扭就成了一股绳,就连小钢炮的扶手都被别人缠得好好的。
厉害!本来江夏准备直接拿稻草盖上,再拿绳子缠吧缠吧就完事的活,被别人弄得像艺术品一样了。
“嘿!哥们,再来几车呗。这的活交给我们!”
妥!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小钢炮的专业不就是拉东西嘛。
调转车头,继续突突。
就这么来回跑了三四趟,又在站台边堆起了一座煤山。
郑爱国远远的看着这一幕,脸露笑意。
他旁边站着一个中年人,同样的油包服,只是在胸前的口袋上插了根钢笔。
“诶,这拖拉机有大用啊!能不能让他们留下几台?”
“想啥那!出口的东西,你敢截留?王大胆,你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啧,好东西不紧着自家用,出啥口啊。不行,我得去聊聊!”
“行了,别去打扰别人。你自己去找他领导谈,我先走了,等下赶不上趟了!”
说着郑爱国拔腿就走,想了想还是停下脚步,掏出一张图纸,有些迟疑道:“大胆,你不也是工程师嘛,看看这图纸,有用不?”
王大胆接过,“啥东西?”
“那边小家伙画的,落在宿舍了。我也看不懂……”
“咦?有点意思嘿。这是加装在烟囱上的……”
王大胆走到路灯下,细细的看了起来。
“啧,小物件。这个网状结构确实能捕捉火星,不过影响不大啊。这反射板是啥意思?憋黑烟?憋黑烟干嘛啊!这不扯哪嘛!”
郑爱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顶:“给小家伙讲了个故事,他听进去了呗!”
王大胆摇了摇头:“这两个功能没啥用,应该是小家伙根据你的经历设计出来的特化结构。”
“不过这个乏力喷口是啥,有点没搞懂!”
郑爱国一把抢过图纸,“看不懂别看了,反正是别人帮我画的。”
“嘿嘿,这小子,没白浪费我口水。没用?看老大哥的举动,指不定啥时候就用上了.”
说着,不管身后王大胆的呼喊,拔腿就走。变天了,密封车厢里的人还得关照下,诶,咋办哪,里面又不能升煤炉。
王大胆在原地思索着乏力喷口,越想越觉得不简单,还想拿过图纸在确定下数据,哪还找的到人影。
“这个老郑!那图纸我在看下啊!”
正想去寻的时候,调度员服装的人找了上来:“领导,这几个文件请签下。另外车务段首长请您回去指导工作!”
王大胆接过文件,一边签字一边往值班中心赶:算了,等他们回程再把图纸要来看看,顺便再跟那个小伙聊聊拖拉机的事。
不知道又被盯上的江夏,站在煤堆的顶端,向不远处眺望着。
一辆运煤的列车顶着风雪停靠在一旁。
几个黑漆漆的人影,正站在车皮顶上往下铲煤。其中一位还带着红头巾,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
“小峰叔,我们现在煤车下煤,是用人直接往下铲嘛?”
刘小峰,就是最开始说要让江夏找他哥的那位大汉,直了直身子,看了一眼。
“对呀,不然哪?”
“怎么不用卸煤沟下煤?”
“卸煤沟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