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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暗,疯了一天的江夏老实的坐在两位老师的对面。

一番你来我往的问答后,两位老师也对目前轧钢厂的机械加工能力有了个具体的了解。

对,没错,目前轧钢厂依托着国内仅有的加工中心及高精度机床已经站在了行业的顶端。两位老师自然要深度了解下他们的能力。

“这么说,我们的一些想法倒是可以提前验证了。”

钱院长看着江夏依旧笑眯眯:“想法虽然多,但还是要落地才行。以前等的是瓜熟蒂落,可小小江这么一弄,倒是像给庄稼地里散了一把农药啊,很好,很好!”

嗯?

江夏的呆毛立起,仿佛寻到了味的猎狗,“院长,小小江?”

“呵呵呵呵”郭院士把话题岔开,“20多岁,在我们面前难道不小嘛?”

“对了,你回去后冷轧线这边还是要抓点紧,锻压机准备做成多大的?准备使用什么方式哪?”

专业性的问题果然让小江同学开始认真起来。

“由于目前已经有了冲床,机械闭式压力机就不准备在搞了,我们想直接上液压的自由锻,先期搞个20mn的来试用下。这样不管是您这边的气瓶,还是相关厂子那边的特殊管件都用得上。”

郭院士满意点头:“小步快跑,不错。形成一定的规模经验后,再往顶峰攀登……”

“等成型后,通知我们一声,几个特殊形状的尾翼,看到时候能做出来不!”

“对了,我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些特殊加工的书籍回来,等你回去了,可以去找我家那口子拿下。她现在在中关村那边。”

说着,郭院士迅速的写下地址交给了江夏。

趁着江夏看地址的功夫,郭院士有些责备的看了钱院长一眼

钱院长告饶的拱拱手。

“你的外语怎么样?”

“呃,勉强吧,普通会话的标准?”

说到看书,江夏就有点汗颜,最近确实东一耙西一耙,自己把自己忙个不行,看似取得了些成绩,但还是比较零散的,没有成个系统。书本也好久没碰了。

“不错了,不过语言就是个钥匙,能多学点是好的。这样,我给佩佩写封信,你每个星期天下午去跟着她学习下。要不然那些书,你够呛能看懂。”

郭院士大包大揽的直接为江夏规划好了行程安排。

什么,你不愿意学外语?

那如果是“华国应用语言学的创建者”亲自教你那?

不知道你是什么反应,反正小江同学激动得呆毛立起:能见到“李先生”了嘛?

夜已深,两位老师给江夏留了一些书,告诫他不能自满,要继续学习,并拒绝了江夏相送的动作后就赶着离开了。

不过离开之前,小呆毛算是得偿所愿的与两位老师合了个影。

这回是正脸!

至于签名不签名什么的,那重要吗?

看看老师留下的书本是什么样的吧,钱院长的是组织管理技术——系统工程;郭院士的是变形坐标法及可压缩粘性流体在直管中的流动,全都是手写稿!

两位老师走到院子里,互相握了个手,“老钱,我这会赶到221厂去,老邓那边好像有了新发现……”

钱院长抓着他的手:“你呀,把飞机都当成床了,哪有这样的,以后少坐点飞机。”

“嗨,我就是学航空的,不怕坐飞机!走了!”

“哎,辛苦你了。两头跑,所以我最多顶五个shi,你能顶10个~~”

“哈哈哈哈~~”

就在小江同学抱着照片和书本满床打滚,想着用什么方法保存的时候,开始那个带徽章的技术员拎着热水瓶走了进来。

“江工,按规定,呃~~,审查什么的……”

呆毛耷拉下来,江夏不情不愿的将手里的东西交了出去。

不会全给收了吧?小江同学一晚上睡得辗转反侧。

第二天一大早,江夏就被叫醒。

正是昨天那位带徽章的同志:“江工,书可以带走,但照片~~”

“照片要等待合适的时候在给你了!”

一个带着茶色眼镜的消瘦老者走了进来,取下手套,拍了拍江夏脑袋。

“有些东西,还是不能流传出去的。”

“你奶奶还好不?当年在晋察冀,她的风头可是不摆咯!没想到故人的孙子都这么大了!”

“还有,专列20分钟后出发!你小子赶紧收拾一哈,错过了,你就陪我老头子再啃几年的沙子咯!”

老者来得快,去的也快,说完话就往外走。

没想到被傻大胆江夏一把抓住衣角。

“嘿嘿,聂爷爷,两位老师有顾虑,您没有吧。奶奶老说您抱过我,我咋没印象,这好不容易碰上了,总得带点特产回去给奶奶看看呀!”

聂老哈哈一笑:“你个猴崽子,还会顺杆爬,那就搞快点!”

三分钟!

洗脸穿衣站到聂老身边,闪光过后,拍立得吐出照片。

聂老还在照片后写上祝福奶奶的话。

照片拍的是极好的,把聂老的文武相交体现的淋漓尽致,就是一旁穿得皱皱巴巴的江夏拉低了层次感。

“好了,快走!不能留你!”

江夏和王奎被聂老催促的上了车,还没等江夏坐稳,小吉普就开始狂飙起来。

后车轮刚驶出标线,后面的基地就响起了警报。

“东风准备起航,请各部门做好准备!”

等到江夏踏上了小站台,小吉普司机走下驾驶室,摘掉口罩。

嘿,这不是土狗嘛,昨天晚上就没见着人了,咋这会又冒了出来。

“不愧是带徽章的人啊,总是神出鬼没的!”

土狗尴尬一笑,随即又正色起来。

“江夏同志,时间紧迫,仪式从简,鉴于你的贡献,基地特授予你‘无名勋章’!”

说着,取出那枚银色子弹,挂在了江夏的脖子上。

接着,就是立正敬礼。

江夏手攥着这枚小火箭:“土狗叔,我~我爹是不是在这?”

土狗咬牙,后退一步:“快上车吧!”

“我爹昨天看到我了嘛?”

土狗惊讶挑眉。

江夏慢慢低头。

蹲下。

抓了一把飘散在站台上的黄沙揣进口袋。

接着头也不回的冲上列车。

列车远去,接着大漠深处突然迸发出一声龙吟。

片刻后,白色的尾烟伴着列车前行一段距离,随后又消失了踪影。

又是轻轻“咚”的一声,离得太远,声音有些不大真切,但随后一阵砂石驾着东风狠狠地敲打在列车玻璃上。

江夏趴在列车玻璃上,紧紧盯着白烟的尽头。

爹啊,你们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