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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月光,赵无虞看清楚了,那小丫头正是卫与芙身边的贴身丫鬟,圆儿。

只见圆儿揪着一人的袖子,连拖带拽的将人从房间里带了出来。

赵无虞暗道:这圆儿大晚上不睡觉做什么,和谁在拉拉扯扯,瞧这小丫头莽莽撞撞,倒是和陈时一有的一拼。

清昙正准备睡下,没想到圆儿就来敲门,他刚将门打开,圆儿也不说话,扯着袖子就把人带到了后院。

圆儿也是聪明的,担心在房中说话被人听了去,所以你就先把人拽出来,她怎么会想到,在她看来只有马匹是活物的后院,还有赵无虞这个大活人在。

赵无虞看到清昙手足无措的被个小丫头揪着不放,简直要被笑死了。

清昙不想闹出大动静,任由圆儿揪着自己的衣袖,一直到了后院没人的地方,才将圆儿的手轻轻推了回去。

清昙道:“姑娘,你这是作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找我做什么?”

圆儿鼓着一张小脸,道:“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芙公主的贴身丫鬟。”

清昙点点头,道:“那又如何,你大半夜的……”

话还没说完,圆儿便道:“你知道不知道芙公主想念你?明天一早出发的时候,你就不要骑马,与我们一同坐车,可好?”

清昙简直是欲哭无泪,赶了一天的路,好不容易能躺下休息会儿,怎么又被这个小姑娘揪出来说这些话。

简直是莫名其妙。

见清昙不说话,圆儿又道:“你听到我的话了吗?我同你说的你可记住了?”

清昙眉头微微一皱,道:“姑娘,你是公主贴身丫鬟,照顾好公主即可,管我做什么?”

圆儿眼睛微瞪,道:“我现在就在替公主办事呀,我可是告诉你了,你不照办我就去告诉太子,到时候有你好看。”

清昙叹口气,道:“幼稚,和小孩子一样。”

圆儿又道:“记住了,一定要说自己要乘车啊,不然明天你就有麻烦了。”

圆儿怕是不放心,又仔细嘱咐了一遍才走。

清昙只觉得是小女孩的无聊,根本没有往心里去,他理了理被圆儿抓皱的衣袖,眼睛看向那辆黄色大车,道:“看了这么久的戏,还不现身么?”

赵无虞忍住笑意,慢慢从车后走了出来。

清昙看到是她,有些惊讶,这都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大晚上的都不睡觉,难道说都是出来看月亮?

赵无虞轻轻拍手,笑道:“大师兄果然是魅力无穷,惹得人家小姑娘揪着袖子拉你啊。”

想起刚才圆儿的动作,确实是有点暧昧,面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尴尬,尤其是还被赵无虞躲在暗处看到,更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赵无虞道:“这是好事啊……”

“好什么。”清昙打断赵无虞的话,道:“难道你也要和别人一样说那些世俗的话?谁也不能乱我道心。”

赵无虞一怔,月下的清昙更显得眉目清秀,眼神坚毅。

她有点后悔开这样的玩笑了。

清昙没注意看她愣在原地,问道:“听说你最近又干坏事了?是不是?”

赵无虞愣在原地,没听到清昙的问话,清昙转头正对上赵无虞懵懂的眼神。

清昙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两人咫尺之间的距离再次互相注视。

清昙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水,赵无虞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逐渐深陷。

“你说什么?”赵无虞问道。

清昙忽然回过神,立即向后退了一步,慌乱的道:“我听说你这两天是不是又干坏事了?还听说外面的人给你起了一个小魔头的名号,你知道吗?”

“小魔头,”赵无虞自顾自的重复了这三个字,忽然一笑,道:“魔头就魔头,为什么偏偏还要加个小字?真的是可笑,那是不是说太子是大魔头,我是他的走狗?”

清昙面上一赧,却见赵无虞又是毫无防备的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

“哎,你别晕啊!”清昙一边叫着一边赶紧抱住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单独见了两次面,两次都是吐血晕倒?

将赵无虞送回去时,陈时一的眼神简直就是想把清昙吃了,若不是顾忌太子殿下还在这一层的房间,她当即就要好好的问个清楚了。

赵娘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是怎么回事,短短几天就吐血晕倒两次,这样下次别说是身体能康复了,等把身上的血补够就差不多了。

不过这次两人都有经验了,将赵无虞放在床上,小心的盖好被子,又在茶炉上煨了茶水,便都休息了。

赵无虞半夜醒来,只觉得自己屋里一股儿腥味,便又知道自己吐血晕倒了,她下床用茶水漱了口,也没有了睡意,索性披着衣服坐了一会儿。

她原先还觉得是王三在夸大其词,可是经过这两次之后,她不由得不信,难道自己真的对清昙动了心?

赵无虞自嘲的笑笑,怎么可能,她太了解自己,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人。

她没有爱人的能力。

她也不知道爱人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被爱是什么感觉。

她只知道清昙那双眼睛,美丽极了,她很喜欢看,想一直看。

可惜每次总是看的最入神的时候,心口就会有剧痛的感觉,仿佛有一把刀子在搅动。

赵无虞不由得紧紧捂住胸口,脸色苍白如纸。

陈时一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赵无虞已经穿戴整齐,她揉揉眼睛,嘟囔道:“早啊,大师姐。”

赵无虞道:“不早了,赶紧起来,马上就要出发了!”

陈时一一个鲤鱼打挺便起床了,她瞪大眼睛看着赵无虞,道:“师姐,你好了?”

赵娘子端了一小碟东西进来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飘来,陈时一捏着鼻子问道:“雪姐姐,你做什么啊,一大早的拿的什么东西。”

赵娘子将那碗递到赵无虞手中,道:“缺啥补啥,将军昨天又吐血,我早早地让人去整了点新鲜的猪血,赶紧趁热喝了,这要不是有个屠户离着不远,可找不着呢。”

赵无虞看了一眼那碗中血红色的浓稠液体,胃里一阵翻滚,别说是喝,看一眼都觉得恶心极了。

陈时一也皱起眉头,道:“雪姐姐,你是哪找来的偏方啊,这看着太吓人了,赶紧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