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已经是深夜。
卓瑶君一进大堂就打了个响指，“总统套房到手，今晚社长我一个人享受，你们可别来打扰我哈。”
说完，她咧嘴一笑，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顺手“砰”地一声把门关上，留下陈昊站在走廊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楚玮明倒是不在意，但陈昊还是感觉他们一行人挥霍地太猛了，不免有些愧对楚玮明和他老爸楚天阔，陈昊这辈子的几次外出行动中，根本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他一个人思索着，脑袋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于是陈昊转身，朝着杨楚静和万铃音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杨楚静正靠在床边，手里翻着一本厚厚的书，长发披散在肩上，白色长裙在灯光下透着一丝柔和的光泽。
那本书是前些日子自己买给她的礼物《挪威的森林》。
而万铃音则是懒散地窝在沙发里，黑色衬衫的下摆微微敞开，露出一抹泳装的布料，她双腿随意地搭在茶几上，手里还拿着一罐刚从酒店冰箱里拿出的可乐。
“哟，少年，怎么？被社长赶出来了？”万铃音轻笑着，看向陈昊，说着，她将头发变回原来的金色，以艾莉的模样展现给二人。
“她本来就打算一个人住。”陈昊耸耸肩，在沙发上坐下，“反正我也正好有点事想问楚静。”
杨楚静抬起头，眨了眨眼，“什么事？”
陈昊思索了一下，问道：“这片地区...有没有什么传说中的守护兽？”
杨楚静的眼神微微一闪，合上了《挪威的森林》，轻轻点了点头。
“有的。”她轻声说道，“巨兽026，人类给它取名，迦楼罗。”
“扫描仪小姐懂得不少哇。”艾莉喝了一口可乐，坐到了陈昊身边。
“迦楼罗？”陈昊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听起来像是一种鸟？”
“确切来说，它是一种巨大的神鸟，形象类似老鹰或鹫，”杨楚静面无表情，缓缓地解释道：“在印度教和佛教神话中，它是众神的坐骑，象征着保护、光明和自由。”
“听起来像个正派角色。”陈昊点点头，“啊我想起来了，小时候有部特摄片，好像叫什么...呃...什么星神，里面就有迦楼罗那只大鸟。”
“是的，迦楼罗一直被视为这个国家的守护者，它的形象甚至被印在了印度尼西亚的国徽上。但...”她顿了顿，目光微微低垂。
“但如今，随着科技的迅速发展，尤其是和弧科技与噬灵者的介入，人们对这些神话生物的信仰已经逐渐式微了。”
“不好吗？”陈昊有些不解，“破除迷信，走近科学，相信地球意志也不会反对这样的初衷吧？”
“对于印尼这种地方的人，你给他们破除迷信，反而会让一些人失去希望，从而变成行尸走肉。”艾莉把可乐喂给陈昊喝了一口，接着说道：“少年啊少年，你年纪还小，有时候信仰的力量可是很强大的。”
房间里短暂地沉默了一瞬。
接着艾莉放下可乐，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开口：“扫描仪小姐说的其实没错，和弧科技已经不是入驻那么简单了，也就是大国不敢太明显，这些小国已经被和弧科技搞得混乱不堪了。”
“是的。”杨楚静又打开了书，语气平静，“这个国家的信仰体系正在崩塌，而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由科技和资本构建的新秩序。”
“那迦楼罗现在怎么样了？”陈昊问道，“我是说，巨兽026。”
“和其他守护兽一样，没有回应，下落不明。”
陈昊没有再说话，心里却莫名有些沉重。
在这片被高科技安保设施覆盖的城市里，真的还会有守护兽存在吗？迦楼罗醒来看见这副模样，是会带来毁灭，还是带来重生呢...？
......
第二天中午。
和弧科技雅加达分公司，楼下广场，卓瑶君正在拿着照相机给这里的雕塑和高楼拍照，不时让陈昊拿着照相机给自己也拍一张。
好不容易折腾完，陈昊领取了参赛选手的名牌，抬头看了看这栋中间突出的高楼。
中间突出的部分似乎就是此次淘汰赛的场地了，自己这次对战的是一位来自日本的选手。
卓瑶君今天早上突然跟陈昊提起要去提前看场地，陈昊没办法只得和她两个人出来，她的心思和兴趣转换太快，陈昊也只能尽量跟上。
“怎么了，来都来了，进去呀，”卓瑶君推推陈昊，“开打前怎么能不先去看看场地。”
陈昊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皱了皱眉，目光缓缓扫过广场上的行人。
“不...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人，比昨天更离谱，”陈昊朝卓瑶君使了个眼色，把她的目光引导向广场的路人。
广场上，人群川流不息，但几乎所有人都低着头，脚步匆匆，神色木然。
他们仿佛被无形的规则束缚，不敢多看周围一眼，甚至连彼此之间的交流都少得可怜。
周朝末年，周厉王时期，当时的百姓和如今印尼雅加达的平民差不了多少。
尤其是当有人注意到陈昊这个名义上的“三星武者”后，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本能地避开目光，甚至有人干脆绕了个远路，像是害怕被他发现似的。
“我们那里哪会这样，武者等级越高，也不至于让人害怕到这种程度啊...”
“他们这些人就好像演员似的，所有行为都快变成统一行径了，”卓瑶君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恐怕在这对本地人来说有什么规则怪谈吧。”
“比昨天更严重，”陈昊低声道，“昨天还有人在街头买卖、交谈，虽然气氛紧张，但至少还有人正常生活，可今天...”
他看着广场上那些表情呆滞、步伐机械的路人，眼神愈发凝重。
“这些人，就像...”陈昊停顿了一下，思索着该如何形容。
“...就像他们的精神正在被某种东西抹平。”卓瑶君直接说道，“有什么东西在摧毁他们作为人类的根基。”
“唉，”陈昊叹了口气，“走吧，先进赛场看看，这里的事情我估计不是我俩能解决的，等一下回去告诉楚静和学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