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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郑重地对沐诚说道:“父亲,女儿想重新寻个更为厉害的武师傅。唯有让自身变得强大起来,才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自己以及守护那些我所珍视的人。女儿不想只做一个被困深闺的女子。此次遭遇险境虽然平安归来,但这并非没有代价,那是宁芝、萧止等人用生命换来的。

此外,皇上之所以看重父亲,不仅仅是因为父亲的能力出众,更是因为父亲在朝廷中并没有坚实的根基。父亲对此也心知肚明。我们家族人口稀少,父亲身边也缺乏值得信赖的人,可用之人寥寥无几。皇上将父亲临时提拔到幽州知府的职位上,正是看中了父亲的无背景、无根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真正被他所掌控。因此,父亲行事时不敢出任何差错,在这个位置上想必也是如履薄冰吧?毕竟,只要皇上认为父亲偏向了某一方势力,那么父亲很可能会成为第一个被‘换掉’的人。”沐诚就一直静静的在那儿坐着,低头沉思着。

沐云曦喝口茶又继续道:“所以此次柳家对我们母女出手的事,父亲没有证据,却敢让景七把景州知府写给你的信给了金家。父亲你知道没有更多的证据上报给皇上也无用,而皇上肯定早已知此事却一直没有动作。所以,你干脆就让景七他们把信送去金家给荣老国公,让金家出手,也是在变相的告诉皇上你如此做只是想出一口气,并没有二心;而皇上也乐意坐山观虎斗,不会介意你的这些小动作;或许还会添上一把火。父亲,女儿说的可对?”

沐诚听到沐云曦问他才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儿,看着她冷静的模样,分析得头头是道,几次想打断她不要提及圣上,可是又想听她还要说些什么。和沐云曦对视上后只点了下头,随后起身开门看了看外面有什么人在;沐云曦见他这番动作,喝了口茶道:“这边的人我叫娘叫走了,景七景八和那两个小厮我让阿音叫走了,包括皇上给你的那几个暗卫。”现在只有大门外的那两个护卫。

沐诚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一下。看着这个悠闲喝着茶的女儿沐诚觉得不真实,不禁怀疑眼前这个女孩不是他的女儿。沐云曦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缓缓道:“父亲放心,我是货真价实的沐云曦。”她这也不算撒谎,她就叫沐云曦啊。

沐诚也不再纠结,撩袍坐下,他现在也不急了。反正这个女儿和从前大不一样了,这出门一趟回来主意变大了,他好像管不了了。

干脆端起茶水品茗,动作也像沐云曦那般悠闲,然而,沐云曦却没有催促他,而是静静地等待着。过了好一会儿,沐诚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你这大晚上不歇着,特意来寻我,不会只是想让我知道这些事情吧?”

沐云曦见他终于开口了,沐云曦就将公主遇难的过程详细地告诉了他,并且还提到了幽都细作的事情,以及她和永乐公主共同做出的推断。

沐诚听完后,先是感叹公主竟然遭受了这么多苦难,接着又对昭国可能存在如此众多的细作感到震惊,最后更是惊叹于自己的女儿和公主的聪慧,能够通过敌人的一两句话就推断出他们的目的。无论这些推断是否属实,对于两个年轻的女孩子来说,能够联想到这些已经非常出色了。而且,从这些时日京城下达的种种旨意看来,这也不无可能......

但沐诚不知沐云曦说这些是何深意?便问道:“所以,曦儿打算要如何?”

沐云曦没回答她,而是道:“父亲莫不是忘了,女儿刚才说了,想要重新找个更厉害的武师傅学武。”

沐诚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眼中也满是欣慰和骄傲。闺女想变得强大替他分忧,他很感动。他走到沐云曦身边坐下,轻声说道:“爹知道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你能如此敏锐地察觉到这些事情。爹很欣慰,也很高兴你能这么快成长起来。不过,爹还是希望你以能快快乐乐的就好,毕竟你是一个女孩子家,你要做的就是寻得个好人家过好下半生,这些事不必你来操心。至于学武,爹当初让你学只是想让你强身健体,遇到危险也能防卫一二,并未想过要你来保护;保护你们娘几个是父亲的责任。”

听了沐诚这话,沐云曦直接给他一道重锤,语气不容拒绝的道:“我不想嫁人,父亲若是觉得我会给家族蒙羞,可以将我逐出家门。”她的声音坚定而果断。

沐诚脸上并没有浮现出愤怒或失望的神情,而是充满了疑惑和担忧。他看着眼前的女儿,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的眉眼间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形成了深深的川字。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轻声问道:“曦儿,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沐云曦静静地看着父亲,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缓缓说道:“这世间男子并非都如父亲这般深情,女儿不想用这一生去赌一个人的人品如何。”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婚姻的不信任。

沐诚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无奈。他理解女儿的担忧,但同时也希望她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他语气深长地劝道:“世间如此大,曦儿怎知不会寻到良人?你要知道,你若不愿的事我与你娘都不会去逼迫你的,你不要早早下定结论。”他试图让女儿打开心扉,重新审视这个话题。

沐云曦心底五味杂陈,看着沐诚那担忧的眼神,眼里对自己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无奈的叹息一声,想到什么,还是妥协道:“如果一定要嫁也不是不行,我不接受三妻四妾;孩子不管男孩女孩最多就生两个。上门提亲的你把我的要求说清楚了,能接受的可以了解一下,不能的直接就回绝了。还有,现在不必急着给我相看人家,待我及笄后再说吧,我现在还太小了不适合懂这些。”

要不是刚才他娘提了一嘴有人上门提亲了,她都忘了这茬了,这个时代及笄了就可以成亲了,她不想那么早,十五岁太小了。

沐诚眼睛都瞪大了,心里蛐蛐着:“不是,闺女,什么叫你现在不适合懂这些,我瞧着你可明白了。就那脸不红心不跳的决定着自己的终身大事,谁家姑娘能这么平静的说着自己的终身大事啊?”嘴上却说着:“好,爹爹放心上了,你放心吧。还有什么事吗?”沐诚又问。

“记得给我找个厉害的武师傅啊!夜深了,不耽搁你去找娘了,其他事明日再说。”沐云曦说完,站起身来,优雅地行了个很标准的礼仪,然后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留下沐诚一人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宠溺的笑容。

被自家闺女如此直接地点明自己的小心思,沐诚的脸唰一下就红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待沐云曦走后,一个人在房里干咳两声以掩饰尴尬。随后,他背着手走出书房,看到刚刚回来的两个小厮,故意装作不知情地问道:“你们去哪儿了?”

那两个小厮老实地回答道:“长公主让小的们过去伺候。”

沐诚点了点头,故作严肃地说道:“嗯。既然是公主让你们去伺候,那就好生伺候便是。”说罢,便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等小厮离开后,沐诚急忙去找萧瑶,他要去向她吐槽一下她生的这个女儿。

到了主院萧瑶已经睡下了,沐诚幽怨的看着萧瑶;萧瑶被看得忍无可忍,忍着脾气压着声音,“说,怎么了,一来就像了怨妇似的;谁惹你了?”又想到自家闺女刚去找他爹了,疑惑的道:“是曦儿?不能吧?她说了,就找你说点私事,还不告诉我。”语气中还带着些醋意。

沐诚听她这话气笑了:“哼!她那是知道左右我都会跟你说,出去一趟回来鬼精鬼精的。”想到沐云曦的那些话又叹了口气,把沐云曦说不想嫁人的话又给萧瑶说了一遍。

见萧瑶听后一点也不震惊,沐诚疑惑:“她跟你说过了?”

萧瑶摇头,“没有。”

一路上,自家闺女看公主的眼神总是带着宠溺,她之前就觉得闺女看公主的眼神不似朋友间的那么纯粹,总觉得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回到家后看到沐诚看自己的眼神她一下就明白了那种感觉了。

“她闺女那是心悦公主啊!”当时她都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想到回来的路上沐云曦问的那些话…,虽然她不想相信这是真的,但今日闺女跟他爹爹说不想成亲。本来还不确定的事,现在怕是十之八九是真的了;“这是提前告知让我们有心理准备吗?这……唉!怕是真的了。”萧瑶无奈叹气。

听到萧瑶喃喃,沐诚皱眉问道:“什么…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