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刚走进贾村,村民们就四处逃窜,片刻间整个村庄进入一种死寂。

不一会儿,几个身着长衫的老者,杵着拐杖气冲冲的走到马车跟前。

“不是昨日才说了没粮,没粮啦。你们还要我们怎样!”为首的老者,对着马车上的张经纬就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都快飞到他的脸上了。

“你们看看我老头身上还有多少肉,你们切了去。”

“已经连交三次还不够吗?没粮就来抓人,你们还有没有天理呀!”

“我那几个可怜的儿子呀,你们这群王八蛋会遭报应的。”

……

一群老头就这样又哭又闹的,张经纬当时就懵逼了。

几个士兵上前阻止,老头们闹得更凶了,直接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张六觉得这声音特别熟悉,便探出脑袋问道:“是贾仁义老哥吗?”

为首的那个老头看见张六也就直起身来,镇定的看着他。

“六爷,是六爷啊!”

张六下车扶起坐在地上的贾仁义。

贾仁义抹了抹眼泪,说道:“没想到真的是你,自从东家走了以后,我还以为才也见不到你了。”

“老爷走后我就一直伺候少爷……”张六还没说完,那老头又开始哭了。

“少东家啊!唔……少东家服毒自尽后,我都觉得我快活不下去了,下去了都不知道怎么跟东家交代……”

张经纬坐在马车上一脸无语,我怎么觉得跟他相关的人都这么爱哭呢?

“不不不,贾老哥,少爷就在车上,老天保佑,少爷没死!”

张经纬不由得吐槽:不是,这村里没网吗,这么大的消息都传不过来的吗?

赶马的小旗官调侃道:“老头,你没见过张家少爷呀?”

贾仁义拉着张经纬的手,眯着眼睛,一脸真诚,“难道这位就是少东家?我有眼无珠,少东家请见谅啊!”

张经纬猛的一下挣脱开来,笑着说:“无碍无碍!”

讲述了来此的目的,贾仁义便招呼起来。

“都出来吧,是少东家来了,出来吧。”

“都别藏了,拿出来招待少东家。”

……

这贾仁义是贾村的村长,据张六描述。

这里以前没有村落,是某年河南道受灾的难民流亡至此,张老爷在此处盖起了庄子,让流民自给自足。

之后又出钱开垦出一片又一片的地,过了几年,这本来是私人的庄子,由于人口暴涨面积扩大被高阳县划作乡村,姓贾的人为多,索性就叫贾村。

贾仁义带着张经纬来到祠堂,“天地君亲师”牌匾下,最上面的居然是张老爷的牌位。

上面写道:“仙贤张公,讳廉大人神位”。

在张廉牌位下面就是张经纬的。

张经纬拿起三柱香,举过头顶,深深的拜了三拜,就把香插进了香炉里。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张廉(张经纬现世父亲不叫张廉),但作为原主的父亲还是得好好尊敬一下。

见张经纬看着牌位深思许久,张六拍了拍贾仁义的肩膀,小声提醒道。

“仁义老哥,快吧少爷的牌位撤掉吧,多晦气呀!”

张经纬转过身去,摆手道:“不用,让他……多陪陪父亲吧。”

说罢,还把牌位往上靠了靠。

走出祠堂,发现几个村妇在杀鸡、做饭。

几个村妇是贾仁义家的人媳妇和儿媳。

张经纬知道这是要招待他们,本来想拒绝,但看着疲惫的士兵,他便跑去找自己的老师。

此时,刘延之穿好官服,找人问话,却没一个人理他。

张经纬找到他的时,开口就问:“老师今日出门可有带银两?”

刘延之也不含糊,往袖口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还没等他询问,就被张经纬一把抢过。

“够了,够了,多谢老师,这算我借的,回头还你。”

刘延之懊悔,早知道这孩子会抢就掏左兜那二十两的了。

将银票塞给贾仁义后,他拉高嗓音:“这是云州同知大人付的饭钱,我们云州的将士在此休整多有叨扰,还望多多包涵。”

周围的村民都对着刘延之行礼的行礼磕头的磕头,嘴里还念叨着。

“好官呐!”

“头一回见吃饭给钱的官老爷”

“州府的官真不一样啊。”

“只要不是来收税的,都是好官。”

……

看着手中的银票,贾仁义眼睛都看直了,本想还回去,身体都不听使唤的塞到袖子里。

其实张经纬这样大喊,一是为了让村民对官府有感激之情。

二是怕这贾仁义中饱私囊。

三是缓解将士之间对文官的成见。

果然,加入做饭行列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贾仁义咬了咬牙,把猪都给杀了。

不一会儿,原本死寂的村庄居然办起了流水席。

贾仁义端上来最后一盘菜后落了座。

“少东家请、大人请、将军请。”

一一打了一遍招呼后便大快朵颐起来。

刘延之边吃饭边发问:“村正为何会做出如此举动,即便我们真是缴粮队,村正也应积极响应才对啊。”

贾仁义突然就哭丧着脸:“回禀大人,我们村一直以来都是按一年两税交,夏秋税都交了的。”

“庄子本就是东家的,东家死后,县尊直接占为己有,除了交田税以外,还得交地租、人头税、赋税、河关税,交不出就抓人!”

“抓去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刘延之眉头一皱,又问道:“私收杂税?要交多少?”

“租十交一,其他杂税加起来快接近两贯钱了!”

刘延之拍着桌子,愤恨道:“这个县令果然不简单啊,你们为何不报官呢?”

贾仁义反问道:“那县太爷不也是官吗?”

刘延之哑口无语。

张经纬虽然不懂这些税制,但看老师生气的表情就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这时,一阵敲锣声传进张经纬的耳朵。

伴随着敲锣声,还有一串极不和谐的声音。

“缴税啦,人呢,人都跑哪儿去了?”

“没缴够的快些补!”

“这儿怎么有那么多马呢?”

十几个皂吏拉着两辆马车,走进了村中心。

为首的小吏,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哟,今天本大爷算是来着了,这是在吃席呀,哪位姑娘嫁人啊?”

走近一看,发现穿着官服的刘延之,突然脑袋就缩了缩。

这小吏笑呵呵的跟刘延之打招呼:“这位大人若是走亲,为何不先通报县衙?”

刘延之正在气头上,直接把碗里没吃完的饭菜招呼到那小吏脸上。

“本官你都不认识,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本官这一身蓝补绣的是什么!”

那小吏扒开脸上的菜叶,定睛一看。

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

“五……五品,大人,小的有眼无珠,未给大人行礼,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