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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张二人相谈甚欢,没过多久传令的小兵就回来禀报。

“统领,御史大人让张经纬前去会见!”

李统领满脸钦佩地拱手说道:“阁下真是学富五车啊!短短两盏茶的功夫竟然能够道出如此之多的学问,实在令在下深感敬佩!”他的目光中闪烁着赞赏之意。

张经纬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这算什么,不过是略懂皮毛罢了。喝茶虽好,但总觉得少了些兴致。要是此刻有两坛上等美酒摆在面前,那才叫痛快呢!我定能与李兄高谈阔论、畅所欲言,从江河湖海谈到人生百态!”

李统领闻言眼睛一亮,立刻应道:“既然张兄有此雅兴,那不如咱们就约在今晚如何?找个清幽之地,开怀畅饮一番!”

张经纬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本来要见大人物还有些紧张,但跟这位统领吹牛谈天,是缓和了不少紧张情绪。

……

这个卢辉家客厅来过好几次了,但这次不同,里里外外都有卫兵把守,一道一道门被打开,张经纬被领了进去,客厅的椅子上坐满了人,上座坐的是两个老头,左排坐的是太源的大小官员,右排坐的是卢辉、王怜两人。

而刘延之则是站在右上座老头的身后,那老头一定就是学政司,因为刘延之正是河东学政的学生。

王怜都将他的精致华服褪去,穿着他那红色的官袍。

张经纬的衣服虽然华丽,但是上面沾着血迹,袖口的白色封边都惨兮兮的。

刘延之一脸不悦,连忙走上前来揪着张经纬的袖口道:“经纬,怎么邋里邋遢的,也不拾到拾到,快快拜见几位大人!”

虽然邋遢,但刘延之还是将他带到了左上位的老者前介绍道:“这位咱们河东司道御史!”

张经纬恭恭敬敬地向御史大人行了一礼,朗声道:“学生见过御史大人!”御史大人微微颔首,目光如炬地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缓声说道:“嗯,果真是张廉的儿子,举手投足之间,当真气度非凡呐!”

张经纬闻听此言,赶忙又深施一礼,谦逊地回应道:“御史大人谬赞!学生在大人们面前微不足道!”

刘延之笑着开口开始介绍旁边的老者:“这位乃是咱们河东学政司!”

张经纬急忙转身朝向学政大人,再次行礼道:“学生见过学政大人!”

学政大人面带微笑地点点头,看着张经纬夸赞道:“嗯,不错不错,延之啊,你这云州的学子个个都是仪表堂堂,可谓是年轻有为啊!”

“多亏老师教导有方!”这是满分回答,自己是刘延之的学生,而刘延之又是学政大人的学生。

刘延之站在一旁不禁满脸自豪之色,心中暗自欣喜不已。

“这位是河东布政司!”

“学生见过布政大人!”

“这位是河东纠察司!”

“学生见过推官大人!”

……

就这样拜见了一个又一个大人,轮到王怜的时候,还没等刘延之介绍,张经纬就拱手行礼道:“学生见过铲屎大人!”

王怜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说道:“嗯??这张廪生难道连长长二字都会分不清吗?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他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但他脸上始终挂着笑意。

站在旁边的刘延之连忙解释道:“经纬,是长兄的‘长’啊!”

听到这里,张经纬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急忙拱手作揖,一脸歉意地说道:“哎呀呀,原来是这样啊!真是惭愧,学生我学艺不精,还望铲屎大人多多见谅!今后一定努力学习,再也不会念错铲屎大人的名讳!”

而此时,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卢辉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王怜一脸笑意说道:“张廪生可真是好福气啊!不仅拥有如此渊博的学问,竟然还能够成为孝廉举子,实在令人钦佩不已。反观我自己,才疏学浅,真是没有那样的福分呐!”

张经纬冷笑一声,回应道:“呵呵,铲屎大人这话说得倒是轻巧。昨夜那场大火差一点就将我活活烧死,幸亏上天眷顾,让我捡回了这条性命。想必看到我如今安然无恙,心中定是十分意外吧?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怎么高兴啊,难道不是吗?”

王怜赶忙解释道:“张廪生言重了,此次羁押所失火纯属天灾,皆因近日万物干燥所致。再者说了,又有哪一个正儿八经的学子会无缘无故地被关进大牢里呢?”

张经纬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略带嘲讽地说道:“哦?是吗?那依铲屎大人所言,云州无论何处起火,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把火,咱们这位铲屎大人也都应该了如指掌咯?看来大人对民情的洞察力还真是非同一般啊!”

此时,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紧张起来,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儿,一场激烈的争吵眼看就要爆发,御史这才发话。

只见那位御史眉头微皱,一脸狐疑地说道:“王铲屎......哦不,王长史此次前来云州乃是为了传达陛下旨意。然而,令人疑惑的是,来自中枢的圣旨竟然既不见天使降临,亦无近臣相随,这般情形着实有些难以说得过去啊。”

王怜闻言,神色不变,缓声道:“此道旨意确实出自天子之手。只是天子尚且年幼,恐有奸佞之徒从中作梗,因此特意委以重任给皇太叔,即晋王殿下,由他代为传达旨意。”

御史听后,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也罢,既然此事关乎皇家内部事宜,我等身为臣子,自是不便多言。”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张经纬突然站出来大声说道:“各位大人,学生以为,将韩烨交出去实非妥当之举!”

王怜脸色一沉,怒喝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你区区一个小小学童,居然胆敢肆意评议圣上的裁决!简直是胆大包天!”

面对王怜的斥责,张经纬毫无惧色,义正言辞地回应道:“韩烨如今已然疯癫痴狂,连半句证词证供都无法提供。倘若就这样将其送至京城,万一到时情况依旧如此,岂不是白白耽搁了案件的审理进程?况且......王侍读同样牵涉到此案之中,如果在此刻不加收敛,信口胡言,恐怕会冤枉了无辜之人呐!”

一旁的学政司捋着胡须,饶有兴致地看着张经纬,微笑着说道:“咱们这位孝廉果真是性情直率!不妨详细说说你的见解。”

张经纬拱手说道:“学生以为,那韩烨理应在这云州之地接受审理。如今证物证人俱已齐备,便可直接将其正法。毕竟此地乃是天子脚下,又怎能容得下一个疯癫之徒在此处胡言乱语、肆意妄为呢!”

王怜微微皱眉,直视张经纬笑着问道:“你口口声声说他疯癫,可有何证据能够证明?”

张经纬连忙回答道:“并非是学生说他疯癫,而是大人您自己说的呀!就在昨天那公堂之上,您亲自指出那韩烨实属疯癫!当时在场的不仅有云州众多百姓,包括学生我也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

卢辉起身质问:“是啊,难道王长史在堂上是在故意扰乱不成?”

王怜的脸色顿时变得狰狞起来,原本的笑脸也变得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