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段二爷和连海还没彻底跑远,依稀还能看清他们的背影。
可是后面他俩又追了上来,这显然是有问题的。
我死死的握着邱悦的手,完全闹不明白眼前的状况。
后面那两人气喘吁吁的撵了上来,依旧像是在躲避着身后的某种威胁。
当她们两人路过我们面前的时候,只是颇有些熟视无睹的感觉,简单打量了我们一番就继续往前面跑去了。
“你们。。。”我刚想问他们是谁,话到嘴边,就被邱悦一把捂住了。
“连海没扛着周昊,这两个不是真的。”
我这才意识到确实只有段二爷和连海两个人,而且看起来,他俩已经跑了很长一段距离了。
“是不是幻觉?”我从口袋里摸出一瓶清凉油,抠了一大块就往太阳穴上摸。
一阵凉意很快就让我振奋了起来,那两人已经跑远,依稀只有一些灯光。
“不是幻觉,我们看到的东西是一样的,这里太不正常了。”邱悦说着,拉起我的手,就要继续往前走。
“停停。。停。。”我刚要走,一眼就瞥见了墙上的一道刻痕,显然就是我刚才刻的那道,只是这道痕迹,似乎已经刻上去一段时间了。
“时间流?”当邱悦看到这个刻痕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喊了出来。
我脑瓜子里像是被一盏锣敲了一下,整个人都在晃荡。
如果这里是时间流,那我们就不能继续往前跑了,这玩意他没有尽头啊。
“我们得回去。。”
我拽着邱悦往回走,长白山下的时间流和这里的情况一样,如果没有提示的话,一味往前走只会越走越深。
段二爷和连海错了,他们不该继续走的。
我一边抱怨着,一边在墙上查看刻痕。
大概往回走了不到五十米的时候,刻痕重新出现了。
只不过这次刻痕完全颠覆了我的猜测,这个刻痕存在的时间更长了。
“我们不是在往回走么?”我又拿出一个石块,在那刻痕边上又刻了一道,好做标记。
“有人。”邱悦冷不丁又将我拉住,死死的盯着我们前进的方向。
“是周昊么?”我正疑惑着,黑暗里匆匆跑过来两个人影。
这一次,不光是我,就连邱悦,我感觉她的手都在同样的颤抖。
那跑来的,分明是另外一个我和另外一个邱悦。
她们跑到跟前的时候,用和我们同样惊恐的眼神打量着我们,然后又小跑着往前走去。
“搞。。搞。。搞什么?”我压低了声音,声线都在颤抖。
邱悦没说话,只是拽着我继续往前走去。
我数着距离,在墙壁上寻找着我刻画过的痕迹。
在即将到达五十米的时候,刻痕果然又出现了,只是这次已经变成了三道痕迹。
每道刻痕之间都像隔了很长的时间,第三道刻痕却像是新的。
“没事。。没事。。再往回跑一段距离就能到我们进来的地方了。”我自我安慰着,朝着前面继续前进。
地面开始潮湿起来,可是来的时候我并不记得有一段潮湿的路。
一切都在朝着我无法理解的方向发展着,我完全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唯一的念头只剩下逃离这里。
墙壁上的刻痕毫无规律开始出现了变化,我明明只刻了一道,可是最长的我已经看到了十二道刻痕。
“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些间隔很长时间出现的下一道刻痕,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会被困在这里很久。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灯光一下子好像照到了什么东西,我和邱悦立刻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
“是我们的行李?”如果是行李,那就意味着我们回到起点了。
当我俩兴冲冲的快要跑到的时候,灯光下的东西,直接吓的我们都呆立在原地不动了。
那是两具早已干枯的尸骸,他们相互依偎在一起,像是已经死了几十年之久。
“段二爷和连海?”我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他俩。
只是等我看清那两人的衣着,我的胃里一阵翻腾,胃酸腐蚀着我的喉咙,让我干呕不停。
那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分明就是我和邱悦的。
“不可能啊,来的时候,没看见这有尸体。”邱悦一边抚摸着我的后背,一边试着让我保持冷静。
她说的对,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分明什么都没有。
这就表示,每一个五十米,这里就会到达一个随机时间的区域。
“可是。。我们终究会死在这里。。”我猛的喝了一大口水。
绝望已经涌上了我的心头,在穿越回过去的那些时间里,我就知道了一个确定的事,未来不可改变,注定发生的事就一定会发生。
我们现在的未来,就是眼前的状况,注定要变成两副骨架躺在这。
“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邱悦拉过我的手,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就算真的会和你一起死在这,我也愿意。”
“我不该带你来冒这个险,没钱花总比没命花好的多。”我自嘲着,将邱悦缓缓搂进怀里。
抱了一小会,我也想明白了,不管未来怎样,即便真的会死在这,也要努力一把,至少死的时候不会这么后悔。
“既然每隔五十米就会到一个新的时间点,只要我做好标记,就能知道具体有多少个时间点,只要找回我们来的那个点,说不定就能原路返回。”
我知道这么说有些胡扯,毕竟之所以要往前走,就是因为返回的路已经不通了。
但是即便那只是一堵墙,也比在这瞎跑强的多,至少那里还有个门,兴许多打开几次,就能回到来的那个地方。
“我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跑了。”邱悦突然亢奋了起来:“他们肯定知道这里有出口。。”
她拉着我就要继续往前,仿佛这个固定的结局对她来说就和没看见一样。
刚要跨过那两具尸体,我一眼就瞥见尸体手里拿着的那个红纸裹着的熏香条。
那是朱小姐留给我们的熏香,这是他们仅剩的东西,其他行李早已不见了踪影。
一新一旧的两个红纸包拿在一起,就连打开来,里面的东西也是完全一样的。
邱悦看着我手里的熏香,突然嘴角一咧笑了起来。
“咋了?”我问。
“这里能复制东西,早知道这样的话,咱就多带些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