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染跑进了一个酒吧,同酒保点了三瓶最贵的啤酒,每次难过她都会喝一瓶啤酒,过去几年都是喝便宜的。
阿染拿起啤酒就“咕噜咕噜”往肚子里灌,赶来的霍斯延抓起另外一瓶就是喝。
“你这个疯子,害得我失去了爱人和朋友,”阿染边喝边往霍斯延身上用力捶打,“阿鲸前程毁了,你满意了?我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矜北就要离开京城了,栀子也不要我了。”
阿染一瓶下肚,又抓起另外一瓶啤酒,霍韫年出手想拦结果又被阿染扇了一巴掌,“你给我滚远一点,我讨厌死你了。”
阿染的脖子和耳朵都变成了深红色,她醉了。
霍斯延感受到了巨大的挫败感,他费劲心思找来崔大川,就是想离间阿染与苏栀的关系,让阿染的身边就只剩下他一人,他达到了目的,却似乎把她推得更远了。
霍韫年又点了好几瓶最贵的红酒,两个人一通乱喝,喝到最后还干了个杯,酩酊大醉,抱着酒瓶趴在桌上说着胡话,阿染还在骂霍斯延,霍韫思则是呜呜咽咽诉说着对阿染的爱意。
苏栀与白靳言赶到的时候,只见两个醉鬼还在嚷嚷着要酒喝,酒保已经喊来了老板,老板貌似认识霍斯延所以摆了摆手表示不用管。
苏栀心疼地扶着好友靠近自己的怀里,极讨厌地瞪了神志不清的霍斯延一眼,“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是不是爱阿染,如果爱,为什么总要做一些伤害她的事情?”
白靳言扶起霍斯延,叹气道:“他没有被人爱过,也不知道怎样去爱人。”
“若是那日我没有带着阿染去参加他的生日会,他们没有相遇,该有多好?”
白靳言心虚不敢再说话,那日晚宴,阿染的晚礼服与妆容都是他根据其长相气质特意派人挑选与装扮的,七分美貌放大到了九分,气质更是浑然天成,令人眼前一亮,他赌霍斯延会对其感兴趣,果不其然。
“我们先送他们回去吧。”
“行,阿染现在住在市中心,我送她去那里。”
“斯延买下了阿染隔壁的房子,我也送他去那里吧。”
“随便吧,讨厌鬼。”
……
阿染的房子是1208,霍斯延的房子是1209。
阿染购买房子的时候,三人已经闹掰,都是她一个人花的钱,后来她与苏栀碰到,还是别扭地告诉了挚友房子在哪,但是忘记说密码了。
苏栀尝试询问但以失败告终,无奈之下,只得将四个人的生日都试了一遍,结果都不对。白靳言知道1209密码是阿染的生日,打开后苏栀见状表情意味深长。
没有办法,苏栀不得不把人也扶进了1209。
苏栀把挚友安放到绵软的沙发上,就跑去厨房准备煮一碗姜汤,冰箱里竟然刚好有姜,不算太老。
等苏栀把两碗姜汤端出来时,阿染已经抱着垃圾桶吐了个昏天黑地,霍斯延情况还好,瘫在一旁不停打嗝。
“阿染,把姜汤喝了,睡一觉,明天就好了。”苏栀耐心地吹凉姜汤,又温柔地扶起挚友喂其喝下。
白靳言也是小心翼翼地把姜汤给霍斯延给灌了下去。
等喝完姜汤,苏栀扶起阿染进了一间客房,脱去挚友身上沾了污秽的衣服裤子,掏出手机想喊外卖送套睡衣服上来,结果手机关机了,出门去找白靳言借手机,结果后者直接递过来一件男士白衬衣与一条黑长裤,“先将就换上吧,是崭新的,吊牌我刚摘了,明早再派人送衣服来。”
苏栀犹豫了一下,也没多想,就接过衣裤进房替阿染给换上了,盖好被子,关好窗户,时值八月,天气炎热,她还在床头柜里翻出了空调遥控器。
过去多年,京城夏季的地下室酷热非常,七八月时,三人便会搬到客厅打地铺,后来一起攒了钱买了台二手的又老又旧的空调,制冷效果很糟糕,每次开空调都是25摄氏度,再高就根本没有制冷效果了,再低就要多交电费。
因为丢过空调遥控器,再加上阿染与陈矜北都有丢三落四的小毛病,所以保管空调遥控器的任务就交给了苏栀,她夏天出门时都会随手拿着塞包里。
后来就算有了钱,但是成了习惯,三人也不舍得换台更好的空调。
习惯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苏栀下意识地就也将客房内的空调温度调成了25摄氏度,忽略了这间房里的空调是最昂贵性能最好制冷效果最佳的,这个温度明显低了,她还无意识地把空调遥控器塞到了自己的外衣口袋里。
苏栀还反锁了房门,然后把钥匙放到了随行的手提包里。
苏栀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床头柜的右边墙壁上有一个白色门把手,那里其实是一条门,但是与墙体颜色相似,都为乳白色,所以一般不易察觉,这条门连同主房与客房,并没有关。
“阿栀,我们走吧。”
白靳言也已经把霍斯延处理好了,但其实他忘记给开空调了,苏栀有些担忧地回头望了一眼客房的门,随即便与之一同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苏栀借用白靳言的手机给阿染发了短信,简单说明今晚发生了何事,然后告诉她自己明早就会来送衣服和早餐。
做完这一切,苏栀疲惫不堪地靠在白靳言的怀里,安心睡去,此刻的她还没有意识到,这将会是她最后悔的一个晚上。
半夜两点钟左右,房间内温度太低,阿染直接被冻醒了,但仍然处于神智迷离的状态,挣扎着爬起来在床头柜里一顿翻找结果没看见空调遥控器的影子,便又跌跌撞撞朝门口走去,却发现打不开门,心烦意乱,脑子一团浆糊不好使,根本就没意识到门被锁了,一番折腾无果她便又跑回了床上,坐在床头裹着被子用极有限还在运转的脑细胞思考要怎么办,结果突然间就瞄到了正前方不远处类似门把手的东西,鬼使神差地就站了起来朝着门把手走去,一按,结果门真的开了 一股热气碰面而来,瞬间好多了。
阿染好受了点,脑子瞬间恢复关机状态,闭着眼便本能地爬上了床,还摸到了一团热乎乎的物体,忍不住想靠近,这团物体本也因为没开空调而处于热得快爆炸的状态,感受到一股凉气接近便立刻强势地拉到了怀里。
……
醉酒误事。
苏栀一大早就爬了起来,白靳言战胜了瞌睡虫也跟着不睡了。
两人赶到1209,还没意识到出事了。
苏栀抱着衣服便去开客房的门,扑面而来一股凉气冻得她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反应过来开灯一看,人没了,但是床右边墙上却突然多了一扇门。
那一瞬间,苏栀的心感觉跳到了嗓子眼,呼吸都屏住了,反应过来可能发生了什么后,她立刻转身冲出门把一脸懵的白靳言拉进了客房,后者扫了一眼便猜到了,脸色陡然一变。
“你站在这,我去看一看。”短短的十余步,苏栀感觉从未如此漫长的一段路途,她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无事发生,终于走到了门边,借着客房的光往里探头一望,一地衣服,终究一切都完了。
苏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白靳言也通过她的反应确定了房中两人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
苏栀颓然转身,默默走到白靳言面前,“我们走吧。”
……
苏栀快十一点钟又来了1209,这次只有她一个人,阿染与霍斯延都坐在客厅沙发上,后者鼻青脸肿,一个猪头样,满脸委屈,前者则是神情呆滞。
阿染抬头望向苏栀,淡淡道:“昨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客厅有摄像头的。
苏栀犹豫再三,实话实说了,“对不起,阿染,我没有想到会弄成这样,是我的错。”
阿染反应不大,头都没有抬,轻描淡写一句“栀子,我们就这样吧。”随后便起身略过苏栀离开了。
早上醒来的霍斯延看清怀中人后大脑也是瞬间恢复了出厂设置,他后知后觉模模糊糊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还不等他多想,便被睁开眼尖叫崩溃的阿染一顿好打。
霍斯延是真心想娶阿染为妻的,追妻过程确实是不择手段、阴险卑鄙,但是也没想过婚前便要用下作手段得到人,这次纯粹是意外。
其实他内心是挺高兴的,但是阿染大哭起来,他自知理亏便由着人打了,此刻望着阿染离去的背影,不禁鼻头一阵酸楚,呢喃道:“我也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