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直接把他们带到了后面的仓库道:“这里的奴隶都是不便宜的,你们进来看看吧!有合适的,就带几个走。”
管事伸手用力推开那扇沉重而陈旧的仓库大门,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
放眼望去,一排排笼子整齐地排列着,从入口处延伸至仓库深处,一眼望不到尽头,粗略估计恐怕有成千上万个。
这些笼子都由铁木打造,每一根栏杆都有小臂粗细,上面布满了锈斑。
笼子外面统一遮着黑色的粗布,那布厚实且破旧,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将笼子里严严实实地掩盖起来。
那管事笑眯眯道:“我这里啥样的人都有,就连曾经的朝廷重臣都有,你们想要啥样的,尽管开口。”
白夫子抖了抖道:“朝廷重臣都有吗?”
那管事叹了口气道:
“你以为那些朝廷重臣算什么呀?不过是一个官职,等到没了官职,就是个屁。
关键这些人倚仗着自己的身份,以为可以无法无天。
来人把那边的笼子全部都掀开。”
随着一阵沙沙作响,有人将那些遮盖笼子的黑布一把掀开,刹那间,昏暗的光线倾泻而入,照亮了笼子里的景象。
只见里面的人个个身形狼狈,头发蓬乱,脸上满是污垢与惊恐。
他们的双眼被黑布紧紧蒙着,即便黑布被揭开,也只是瑟缩着身子,不敢有丝毫动弹。
管事站在一旁,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眯眯的神情,他缓缓开口说道:
“各位有所不知,这些可都是曾经当官的。
想当年,他们在朝堂之上也是威风凛凛,身着官袍,前呼后拥,那日子好不风光。
可如今,时过境迁,一朝风云变幻,他们便落得这般境地。
有的是因为卷入了朝廷的党派之争,站错了队,被政敌打压陷害。
有的是在为官任上不小心触怒了权贵,遭人算计。
想想当官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普通人这么自在逍遥。”
白夫子咳嗽一声道:“把他们的黑布全部都揭开吧!”
管事的直接让人把他们的黑布都揭开,李东阳、白夫子和王法都瞪大了眼睛。
这踏马的,不全是他们的同僚吗?
白夫子轻咳一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开口问道:“这些奴隶,作价几何?”
管事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目光扫过那三十多个昔日朝堂上的人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虽说他们曾是当官的,可如今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买下他们,就跟请了一堆大爷回家似的。
所以价格倒也不算贵,每个三百两银子,便可领走。”
管事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了拍身旁的笼子,发出沉闷的声响,惊得笼中之人又是一阵颤抖:
“想想曾经,他们在朝堂之上,何等威风?
每日上早朝时,相互寒暄,算计着权谋利益。
可如今呢!还不是落到这般任人买卖的田地。”
管事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似乎在享受着这种地位反转带来的快感。
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管事见状,又接着蛊惑道:
“这价格真不算高,等您把他们买回去,想怎么使唤都行。
他们不是以前的大爷吗?这下轮到你们站在高处,让他们伺候着,也尝尝当大爷的滋味。”
“我花300两银子,买一群老匹夫回去做什么?找罪受吗?”白夫子赶紧摇了摇头。
那些人听到白夫子的声音,全部抬起了头,然后默不作声。
“这倒……倒也是,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虽说他们现在没了往日的权势,但这些人毕竟读过书,识得字,有几分才学和见识。
若是买回去,调教得当,说不定还能派上些用场,或帮忙整理文书,或教导孩童读书识字,总归是有些价值的。”那管事继续推销。
实在是因为这些老匹夫太麻烦了,年纪大的有50多岁了,万一死在这里就不划算了。
300两银子确实挺高的,小孙瞪了他一眼道:“您看您打算买几个呀?买得多,咱们就便宜,这个我能做主。”
“那全部买下来吧!我就喜欢羞辱他们。”白夫子摸了摸胡子满脸自得道。
“全部?那给您便宜,您看看200两……”
“200两,这里是31个,那就是6200两,还是有点贵啊!把那200两抹掉吧!”白夫子淡淡说道。
“行,6000两就6000两吧!”
白夫子叹了口气道:
“我父亲就是被当官的害死的,所以我心里非常地讨厌当官的。
等我买回去之后,我要狠狠的羞辱他们,要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
那管事的笑了:
“除了这些,我们还有一些当兵的,你们愿意要吗?
那些人也非常的厉害,功夫非常的好,有些甚至是将军级别。”
“嗯?你们居然敢对将军下手?”
“也不是大将军,就是一些小将,你们看看就知道了。”那管事让人直接把其他的黑色帘子打开了。
这里头一共一百多人,满脸是伤,其中几位小将军格外引人注目,他们曾是沙场上意气风发、奋勇杀敌的英雄,如今却沦为阶下囚。
一位面容憔悴的小将军,看上去不过弱冠之年,本应是风华正茂、鲜衣怒马的年纪。
此刻却衣衫褴褛,破碎的铠甲下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有的伤口已经化脓,散发着阵阵恶臭,皮肉外翻,惨不忍睹。
他瘫坐在笼子的角落里,双手抱膝,身体不停地颤抖,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
管事迈着大步走了过来,扯着嗓子大声说道:
“各位爷,这些奴隶的来历你们大可放心!
他们都是叛军、逃军,是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抓住的,这事儿可是经过上头点头允许的。
一切都合乎规矩,而且我们都有官府颁发的奴隶证,凭证齐全,绝无虚假。”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份份文书,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一个铁笼中传来一声怒吼:“我们不是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