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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岳刚一出门,就看到了坐在院中石桌旁的郑云菲,武岳嘴唇动了动,但是却没有说出一个字,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郑云菲开口道:“等一下。”

武岳停下脚步。

郑云菲问道:“你们父子都是什么毛病?有了选择,就代表一定会死吗?”

武岳闻言一愣:“什么意思?”

郑云菲回答道:“是如果最后真的是燕王,以武家与他的关系,再加上苏烈这边的情谊,泰儿未必会死。”

武岳对此却是不认同:“前不久你刚说过,天家无情,真等燕王坐上那个位置,会变成什么样,谁说得准?”

“没准等燕王上台,为了给苏烈铺路,第一个被处理的就是咱们家,毕竟……这国公的位置,可是有数的。”

郑云菲笑了笑:“那又如何?就算现在你知道了,无论是太子继位,还是燕王继位,还是哪位皇子继位,武家都要死,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武岳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状,郑云菲嗤笑道:“想那么多干嘛?就算是你豁出去了,为了活下去造反,可是你能成功吗?”

“我做的就是为你,为我,为了家人,选一条活下去的可能性比较大的一条路,仅此而已。”

武岳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是……”

“但若我们站错队,后果也许更严重。”武岳神情复杂地看着郑云菲。

郑云菲轻轻摇头,语气坚定地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武家已在刀尖上行走多年,如今无非是再赌一把而已。”

武岳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好,既然如此,那一切就听你的吧,只是......希望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郑云菲微笑着安慰道:“不必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只需做好应对各种可能的准备。”

夜渐深,武岳离去后,郑云菲独自伫立在庭院中,凝视着远方。

她深知未来充满变数,但为了家族的生存,她必须果断。

这是她的命,从皇家下嫁到武家,那她从进门那一刻开始,就是武家的人,必须要为武家考虑,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放在一边。

……

燕王府。

原本正在熟睡的郑渊忽然睁开眼睛,不过身体与呼吸却没有丝毫变化。

郑渊慢慢的将手伸向枕下……

下一秒,一把匕首从郑渊手中骤然甩向房梁。

随着匕首出手,郑渊直接将被子掀飞。

叮!

一声铁器相撞的清脆声响,匕首落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待到被子落下,郑渊手持一柄长刀目光炯炯的盯着房梁上。

只见房梁上,一个身形纤弱的身影像只猫一般蹲坐在那,仅露出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郑渊。

郑渊挽了个刀花,冷冷开口:“你是何人?”

那道身影开口道:“燕王殿下,在下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的朋友。”

听到此人的声音,郑渊一愣。

对方居然是个女人。

但是郑渊转而不屑一笑:“本王可没有你这种藏头露尾的朋友。”

那道身影仰面躺倒,直接从房梁上掉了下来,在空中转了两圈后,悄无声息的落在地面上。

待到其站起身,抬手便将蒙面的黑布扯下,露出一张美艳的俏脸,对着郑渊一拱手。

“长鱼岄,见过燕王殿下。”

【长鱼(hǎng yu),源于姬姓,名人:春秋时期晋国君主晋厉公宠臣:长鱼矫,《史记·泰本纪》注:泰之先为赢姓,其后分封,以国为氏,有修鱼氏。】

“长鱼?”郑渊眯了眯眼睛:“这个姓氏可不多见,前朝吏部尚书长鱼修是你何人?”

长鱼岄微微一笑:“那是在下嫡亲祖辈。”

郑渊点了点头,举刀对准长鱼岄:“那就是前朝余孽了,来此找死吗?”

长鱼岄自恃容颜绝美,丝毫不怕郑渊手中的刀,信步上前:“燕王殿下舍得杀奴家?”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

长鱼岄脸色难看的紧退几步,低头看了看夜行衣上长长的整齐豁口,一时无言。

情报不是说这燕王视色如命吗?那这现在是什么情况!?

长鱼岄眼底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燕王殿下,我今日前来并非为寻死。”她直视郑渊的双眼,似乎想以此来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我有重要之事相告,关乎殿下的前程。”

郑渊冷漠地看着她:“本王的前程无需尔这种人操心。”

长鱼岄轻声一笑:“殿下可知,当前局势风起云涌,各方势力皆虎视眈眈,而我,掌握着一些东西,能助殿下一臂之力。”

郑渊脸色不变:“哦?那你为何要帮本王?”

长鱼岄眼神无比坚定与热切:“因为我相信,只有殿下能成就大业,我愿倾尽所能,辅佐殿下登上高位!”

结果令长鱼岄没想到的是,听闻她的话,郑渊好像听到了什么惊天的笑话一般,仰天大笑起来。

长鱼岄银牙紧咬,虽然心里恨不得直接咬死眼前这个王八蛋,但是还是作疑惑状看着郑渊。

许久,郑渊终于笑够了,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哎呦……本王真是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谢谢你啊。”

随即,郑渊脸色猛然沉了下去:“你当本王是三岁小孩?半夜身穿夜行衣而来,说要帮本王,本王就得信你?”

“若是你再不说实话,那就别怪本王把你送到诏狱里去了,想必你应该知道诏狱是个什么所在,你也不用想你能跑的掉,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你能悄无声息的摸进本王的房间,但是不代表你在不杀了本王的前提下,也能够悄无声息的离开。”

长鱼岄闻言眼中不由露出一丝畏惧。

经过这么久的时间,现在天下不知道锦衣卫诏狱的人少之又少。

可能很多人不怕所谓的锦衣卫,但是没有人会不怕诏狱。

因为自从诏狱设立以来,还从未有人活着离开那里,也从未有人能够在诏狱里保守住秘密。

这种恐怖的神秘色彩加持,长鱼岄如何不怕?

长鱼岄双手紧握,她现在有些后悔没听他们的意见,等以后找机会再接近燕王,她太莽撞了。

但是现在看来,她后悔应该也是来不及了。

想到此处,长鱼岄一狠心,直接将右臂的袖子扯下。

但是长鱼岄露出的洁白藕臂却让郑渊脸色大变,瞳孔缩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