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那边刚传来消息,叛军已全部歼灭,大家还未来得及庆祝,自漠北方向突然涌出许多妖魔杀入丹离。
万年大妖九婴更是直接杀到天曲城外,城内谢晚州负责疏散百姓,城外梁七负责在阵前与妖魔厮杀。
温梨则守着鬼谷,防止沈砚南突然拿着魔器花雨出现。
其实温梨如今已经住在鬼谷很久了,一刻也不敢懈怠,她有预感过不了多久,沈砚南便要攻入鬼谷。
鬼谷内,士兵们严阵以待,而结界前一人一狗坐在边上,温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人交谈,旁边的二爷还时不时回应两声。
“现在外面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过梁七为了守住丹离,在这里设下了不少阵法。应该能挺一段时间吧。”
“现在就等沈砚南出现了,他老能藏了,我们搜寻了好几遍,连个毛都没看见。”
“不过你放心,只要他一出现,我肯定能将他拿下,他从小就打不过我。”
“如今计划破灭,他说不定在哪哭呢。有我守着,这鬼谷万不会失守。等这里太平些,我就去找你。你得好好修炼,别闭关那么久,一出来连个仙都不是,那我可要笑话你了。”
“不过也不知道下面怎么样,要是妖气太重,我担心我们家二爷受不住,可留二爷在上面我又不放心,你说要怎么办?”
“汪汪汪……”
“你听,二爷说它想跟着我。唉,二爷一点离不开我,这可真烦恼……”
温梨身后几十米站着几百个士兵,严阵以待的守着。
温梨和二爷坐在前面喃喃自语。
朝颜慌慌张张地闯进来,大喘着气,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张嘴声音很是嘶哑。
“温梨!梁七的阵法突然被破,九!九婴已经入城了!城中还有其他的妖魔也开始杀入城中!”
城破了?梁七败了?
怎么会这么快!
温梨立刻站起身,询问道:“城中的百姓可有疏散?”
“城中大多数百姓已经安排到北门城外,不过仍有一些顽固的不愿离开,只能将人安置在城北,城中守卫也都退到城北将军府。我没见着谢大人,不过见到了谢宵,他说谢大人让你不必忧心他们,定要夺回魔器。”
温梨不由有些担心,那九婴一打起来是会到处喷火的!九个头一起喷!现在还不快点撤出去,为何还要留在城北?
温梨无法离开鬼谷,只能在心里干着急,二爷围着她转也跟着着急。
“温梨,这沈砚南到底什么时候会冒出来了呢?你有多少把握能阻止他解封?”
温梨没答,朝颜又道:“花雨是上古魔器,天生就是护着妖魔的,这要是一拿出来,那里面的妖魔就全都跑出来了。怎么这时候殿下非得跑去闭关,就我们守在这,谢大人居然也能放心……”
“汪!汪汪汪……”
二爷突然大叫,打断了朝颜的絮絮叨叨的话。温梨抬手示意朝颜闭嘴,一下子鬼谷内安静了下来,很快门外守着的士兵就跑了进来。
“将军,门外有人御剑而来!”
人来了。
温梨抽出长刀,蹲下身将二爷提起扔到了朝颜的怀里。
“朝颜你看好二爷,守好鬼谷。我出去看看。”
二爷在朝颜的怀里乱动,想要上去追上温梨,朝颜抱紧二爷,对着鬼谷内的眼神飘忽的守军们吼道:“别慌了心神,外面不管是妖还是人都进不来。”
说着拍了拍二爷的头,道:“还有你,老实点,你的主人很快就会回来。”
鬼谷之中的守军全都是经过层层挑选出的顶尖捉妖师。光鬼谷外面就有五千守卫。温梨先带着五百人飞到鬼谷界线外试探情况,可意外的是,远处的敌人却只有一个。
他怎么没带着那群妖来?
沈砚南一身黑衣,手上提着几个包袱,大包小包的,明明离前面的守卫还有几百米的距离,但他却收起了剑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来,看着就像是来走亲戚的,不像是来找事的。
温梨走上前,身后的士兵想要跟上,她抬手,道:“我一个人便可,人多了倒显得欺负他了。”
身后的士兵面面向前,握紧手中的刀剑,严阵以待。
温梨收起自己的刀,步调随意。
“来就来提那么多东西干嘛,这些东西你可带不上黄泉路。”
沈砚南将几个包袱扔到她脚边,道:“我不在京城,门内的那些杂种能砸了你的老窝,给你简单收拾了下。还带了点东西给二爷,几个月不带我们二爷不回京,二爷肯定想念京城的吃食了。”
温梨弯腰捡起,打开,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但确实是她院里的一些东西,还有一些吃食、玩物。
她随手拿了块芙蓉糕塞进嘴里,从其中一个包袱掏出个木盆出来,皱眉,无语。
“沈砚南,你觉得我会差一个盆?”
说完将木盆朝人脸上砸去,沈砚南面不改色将木盆接住,自顾自地收进空间。
“也是,跟对了主子,温将军如今也算飞黄腾达了,这往日的木盆自然是不看在眼里。没事,我收了,改天还能用来泡泡脚。”
“泡脚?也行呀,把东西交出来,我还能留你一命,如此日后你用它泡脚我也懒得管。”
温梨身后那一堆握紧刀剑、满脸杀气的士兵不确定地看着面前二人,心急得悄悄拔出剑来,只等人拿出魔器便冲上去将人碎尸万段。
沈砚南双手一摊,道:“什么东西?除了这些我可什么也没带呀。”
“出门脑袋忘提了吗?你来这干嘛的,还用我帮你回忆回忆?花雨呢!别以为自己拿了个什么破东西就能胡作非为了,沈砚南,长点脑子。”
温梨说着朝身后的士兵喊道:“给把剑!”
她的身后立马扔来了一把,温梨反手接住,红绫凭空出现,她一边说一边用红绫缠紧剑柄。
“你孤身一人前来,我也不欺负你,我们一对一怎样。哦,对了,提醒一句,一对一你自小就比不过我。”
沈砚南听她喋喋不休说了一大堆,眼睛盯着她手中的那条红绫。
“是啊,阿梨一直都是第一。”
她手中的红绫是他唯一次在门内大比中夺得第一的战利品。他清楚那一次是她故意让他的,否则他根本无法胜出。之后他将第一所获得的一切都扔给了她,于他而言,那不是战利品,那是羞辱。
见她缠好红绫,沈砚南也握紧了自己的剑,这剑是她的回礼。
有来有回,互不相欠,这就是他们的友谊。
沈砚南一直觉得他这个唯一的朋友,不过是因困境所迫不得不站在一块罢了。若是不是他们的经历太过相似,若不是他们同样被孤立,若不是他们别无选择,他们怎么可能会成为朋友。
你看吧,她一旦有了别的选择就要迫不及待的抛弃他了。
剑刚出鞘,沈砚南便知他今日要死于她手,可死了又不代表输了。
“阿梨,这次你输定了。”
温梨不屑一笑,握紧剑就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