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谈话过后,除了偶尔心血来潮去阴森常待的地方转转,芮卜姒没有再碰见过烈焱坚尼。
“我真的搞不懂诶,”美美照完镜子,阴森女公爵回到现实当中,现实中的某个存在使她的心情与美完全不沾边,“你今天已经有半天是坐在那里发呆,不无聊吗?”
没反应。
再次喂两声。
没反应。
向着椅子猛地一踹。
险些连椅带人一起栽倒在地,这回芮卜姒有反应了。
“我在尝试一些事情。”
挪挪自己歪掉的身体,使其恢复舒适坐姿,又因为坐姿保持了太久,但舒适并没有一起保持下来,她又扭动身体寻找新的舒适姿势。
一口气把话说完会死啊。阴森女公爵翻了个白眼:“尝试什么?做动动手指就能灭掉夸克族的美梦吗?”
“听起来很不错。不过这是大帝会喜欢的内容,我一般不做这样的幻想。”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这位是真蠢还是装傻:“你应该能听出来我没有在和你讨论你喜欢什么样的幻想吧?”
“当然,你说话向来好懂。”
赶在阴森女公爵动脑思考之前,她将话题回归:“这是一个难以言明的尝试,不过阴森你向来聪明,肯定看出来了。”
“我只是在想,该用一个怎样的办法验证自己的尝试有没有成功。
“我能够了解的太有限,对方又太沉得住气。”
阴森女公爵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这里除了她们两个,只剩下刚到不久,准备汇报工作的无言。
隔得那么远,荒芜能和无言做什么尝试?
了解什么?
“噢,想到了。”芮卜姒兴致勃勃蹦起来。
在看向她的目光从好奇逐渐转为不耐烦的过程当中,她活动活动身体,才继续道:“这几天我就不来这边了,有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阴森女公爵完全不认为她会去做什么正事。
到嘴边的话又咽下,每次都说不过荒芜,她又不是完全不长记性。
懒得管。
反正荒芜在这里也不做事,只有碍事。
“你爱做什么做什么,但是大帝问起来……”
“噢,他不会说我的,他是个好人。”言辞真挚,令阴森女公爵再次有了一股强烈的、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把这种话说给她听做什么?暗黑大帝又不在这里。
“女公爵,”芮卜姒离开后,无言小心靠近这里,“你交待的事情他们都已经办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安排?”
“怎么安排不会自己看着办啊,什么事情都要问我?”
没吭声,他安静站在原地等她发完脾气。好一会后,阴森抿唇,又叹气:
“算了算了,看见你们就心烦。”
无言心知阴森心烦的对象不是他们。
“女公爵烦恼是因为芮、荒芜吗?”
小心翼翼的一次试探。
又被阴森女公爵的目光吓得低下脑袋。
“猜我的心思哦,胆子这么大?”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看你好像很心烦,想要帮你分担一点,我不是故意的。”
与暗黑大帝“合作”良久,别的东西没有学到,道歉的话他张嘴就来。
从前是害怕脑袋疼,现在是不想浑身上下任何一个地方疼。
“你会有这么好心?”
强大的气息向这边过来,他的手心里全是汗水。
“我一来就让你们当我的奴隶, 命令你做这做那,还让你浑身疼,你不恨我吗?”
送命题。
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问想打探点消息,局面会变成这样。
“我其实……还好啦。”声音有点不自然。
没办法,内心恐惧带来的生理反应实在不可控。
“反正给夸克族做事也是做,给你做事也是做,都差不多。”
“你很怕我吗?”
疑问句,但阴森女公爵说得很肯定。
“怕是当然怕啊,整个萌学园里谁不知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黯然销魂的阴森~芜湖~女公爵。”
大脑已经转不动了。
他感觉自己不适合这种高压工作。
“所以我才想尽力做些什么让自己显得有价值一点……”
“价值?”
“呵,你以为自己多做点事,就会得到别人的重视吗?”
似乎触及到了什么点,阴森女公爵的声音陡然加大。
无言害怕地、弱弱点了一个头。
“根本不可能!”
愤怒十足的一声,还伴随什么东西被甩在地上,他被吓得一抖,偷偷抬头发觉是芮卜姒嫌椅子不舒服垫的毯子。
“我尽心尽力地为暗黑大帝做那么多的事情,因为他被夸克族关进时空裂缝两百多年,期间他对我不闻不问,到现在连句惺惺作态的关心都没有!”
积攒两百多年的怨气在这个狭小空间爆发,她指责向空白的椅子:“你看这段时间她做过什么没有,她待在萌学园的期间又做过什么没有?”
无言默默摇头。
他还真没见过。
但凡芮卜姒真的做过一点什么,萌学园的大家都不至于对她的身份毫无察觉。
“你再看看我,我每天都在暗黑大帝的催促下做事、做事、做事,暗黑大帝还是不满意,可你看暗黑大帝真正去催过她吗?”
凭什么?
两百年前想要问的问题,直至今日,在一个无足轻重的夸克人的面前,她也还是没能直接问出来。
“算了,”她冷静了下来,“我不需要和你说这些。”
“你……和她的关系不好吗?”
阴森女公爵实在无法理解。
怎么会有人这么害怕她,又还这么敢问她这些问题。
“无言,暗黑族没有真情。”
没有好不好,她和荒芜之间,除了同样效忠暗黑大帝,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