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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言,毗昙在美室那里听过,现在又是薛原,越发的叛逆心重起来。

把他毗昙看成什么人了,像石品那样只为了得到权利得到美女的身体去造反吗?这样的男人又浅薄又轻浮。

毗昙始终不发一言,这些人走了,只剩一个空空荡荡的司量部。

接连几天,毗昙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好按部就班,大概这样起码不出错。

木子希和楚仙皆是身着白裙,虽是人淡如菊,却是一眉锋凌锐之女佯装娇弱之态,隐隐约约有一丝君王气度,远非淑女清新淡雅之仪态。

毗昙不解地问道:“大王理应日理万机,为何今日着便衣来此?”

木子希知道他一贯潇洒不羁无尊无卑惯了,怎么今天变了一副脸色?反而让她有些不习惯了,当时就想问一句。

“小馒头,你看你的皮蛋叔是不是很有派头?看以后,谁还说我是泥腿子!”毗昙一瞬间切换到正常状态,木子希嘻嘻笑出了声。

也是,这些天,源源不断的文书都往她面前递,新罗人可是商朝箕子之后人,没有经历过秦始皇统一文字的时代,文字混乱的很,什么简体字,什么繁体字,什么象形字,什么商国字,甚至图画都用上了,就算她是花郎学校除了谢先生之外语文最厉害的老师,也只能半蒙半猜。

实在搞不懂的情况下,为了保证不冤枉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坏人,还得请教一向嫉妒她的谢先生,才能勉强搞懂意思,还被谢先生私下冷嘲热讽。

就算是这样,要完成任务,木子希也要熬夜到两三点,七八点的例行早会都赶不上,就算是赶上了,也要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这样,又不免会被朝臣们认为,国王身体不行不能执政。

新罗人于当时的华夏人来说肯定是属于没有文化的蛮夷,他们自然求贤若渴,但凡是汉人,找汉人当外教比现在华夏人找欧洲人当外教还要上心,但是,以前对于没有读过师范的她,当然是优势,光是靠着从越剧里学来的范,就可以教学,可是现在却是桎梏。

一气之下,她真的很想在新罗建造很多的汉语学校,索性就学简化字,把那些难以捉摸的商国字废弃算了。

可是,建学校哪有不花钱的,一查新罗的国库,这个穿越之前被称为小富婆的木子希,才体会到什么叫家徒四壁,搬空的只剩四面的墙壁,还是溜光水滑的那种。

而且,邻居的高句丽是越来越不安分了,甚至联合起了百济,还有对岸的倭国,每天想着吃饭睡觉打新罗,这也就算了,美室可不是吃素的,多少次都给教训回去了。

虽然自从真兴王去世之后不多一地,但是也绝不少一地,可是美室一死,谁都知道美室势力手里掌握了全新罗的钱粮。

不搞垮美室,国库就没有钱发军饷,搞垮了美室,军队受过她恩惠的将军们就会人人自危,这在高句丽看来多好的动手机会。

更何况,现在的高句丽又出了个战争狂人,叫渊盖苏文,据说此人面相形同野人,行事残暴非常,他不光想当官,还想当王,结果就把当时高句丽的王高建成,以及一帮臣子诛杀殆尽,全境皆血流成河,自己做起了那独裁的大王。

妥妥的超雄综合症患者。

倒也是个人才啊,可惜不打倭国,就怼着新罗出气,于是她每日要处理的文书,十之八九是关于高句丽的。

面对这样的烂摊子,没钱,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木子希有点不敢动,也不敢接招,而且,美室为了这容留汉人叛臣的义举,已经断了与唐朝的往来。

钱,究竟哪里去了?

木子希百思不得其解,知道毗昙有意除掉一些贪官,心里顿时有了另外一种念头,如果要是把这些人的钱弄到手,不就有机会好好治这些高丽棒子了吗?

当然,时间越快越好。

只是苦于偏偏没有证据,这些人不至于润去国外,但是在本地,早已是横行不法,导致民不聊生,激发起了不少的民变,多少原本规规矩矩的村民占山为匪,对王朝失去了信心。

只有让人民知道自己的心是跟他们一起的,这新罗还有救。毕竟这新罗的上升期是从真兴王美室那代开始的,就算是有贪官污吏,也是吃叶子的害虫,而不是吃树干的,届时,猛药一喷,可能有效,也可能没效。

木子希突然有了一个点子,一个眼色招呼毗昙离自己更近些,楚仙也好奇,于是三个人一起围拢上来。

听见木子希说着接下来的打算,毗昙自然乐得拍手。

“是要装扮为舞女的样子吗?”毗昙不禁搓手有些期待。

“不!也许有的人比较喜欢女侠的风格!我就扮演女保镖吧,咱俩互换一下位置!”木子希窃笑。

楚仙双手恭敬的捧来斗笠和米白色面纱,稍微一捯饬,一个风度翩翩只见倩影,不见其面的美人闪现于二人面前,如同高岭之花的姿态,潇洒凛然于风雪之中,一身傲骨,卓尔不凡,仿佛她依然是主,毗昙楚仙仍然是仆……

毗昙翻了个白眼,自己确实想多了,楚仙也白他一眼,自作多情也不过如此。

朝中许多人都不了解毗昙,所以毗昙是拿了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剧本。

毗昙带着自己的“女保镖”“女仆”就来到了军营查账,那帮军曹自然满脸堆笑,手里恭恭敬敬揣着账本,实则一堆内心戏。

毗昙自然猜得出来,这帮军人在军营很少见到女人,新罗目前也是男多女少的状态,就算是在路边看到狗子,狗子都是眉清目秀的,他既然携带女眷自由出入军营,军曹自然把他想象成酒囊饭袋之徒,这样才好不设防嘛。

尤其,他还是第一次以上位者的姿态视察军营。

只是,木子希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一举一动专注着如何演好一个保镖,处处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毗昙也感到好笑,他这酒囊饭袋还怎么演得真啊?

而且,她以前也不是没经历过这样的场合,为何现在如此冷淡疏离?

索性,佯装要掀开木子希的面纱,她几乎完全是出于某种肌肉反应,反手打了回去。

然而这一掌之力还不轻,打得毗昙脸部有些吃痛,他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木子希,闪烁着疑惑的大眼睛:“小馒头?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