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当初情急之下临时想出来的对策,用无赖的方式对付无赖的人。
现在发现找来的这个人只是一个封建礼教框死的性格,成不了自己的助力,也是自己考虑不周的缘故。
姚妈妈有点担心,“伯爷会把太夫人送走吗?”
讲真,容秀真不适合待在容棠身后,她只是一个小女人思维,完全适应不了容棠的铁血手腕,不仅不能助力,有可能某一天成为拖累。
但姚妈妈也不好说把容秀送走,容棠又不让人近身伺候,容秀一旦走了,伯府大半丫头婆子都得失业,包括她自己。
“你去把彩兰姑姑请过来,我有事同她说。”
彩兰被请来后,容棠说了自己的要求,“姑姑,伯府里需要一个厉害的嬷嬷,要有心计,有手段,没有女主人也能处理伯府人际关系往来,基本等同内院总掌事。”
彩兰一听感觉奇怪,“是容太夫人理不了事吗?”
容棠道:“她当了这么多年出家人,心性淡泊,和上京贵妇圈脱节了,很多事处理不来。姚妈妈的性格也是绵软的,陶管家要管着外院诸事,他一个男人,与各府夫人们也不好打交道。”
彩兰叹息,“老奴知道了,明日进宫与贤妃娘娘禀了此事,看能否找一个出宫荣养的嬷嬷来镇宅。”
后院里,容秀听说了此事,说不出的难受,“姚妈妈,我是不是太没用了?可我……我就是怕!伯爷做事手段强硬,不问结果,上次还敢砸佛像……我要念多少经文才能赎罪?”
姚妈妈只是叹息,拍了拍她的手,“太夫人,你是不是害怕伯爷?”
容秀抖了一下,“我,我不知道。三堂哥和族人们都说他很好,很有本事。可能溜弯的时候,偶尔听到隔壁金家传来那两母子凄惨的嚎叫声,很可怜……”
姚妈妈忙道:“我的太夫人,你可别这样说。从前咱们伯府过得惨淡,都是那两母子造得孽,他们现在躺床上了,是他们的报应,你可别同情他们。”
容秀捂脸,“我知道他们不是好人,咱们容家人都该恨他们。可那毕竟是伯爷的亲生父亲和亲祖母,他……他……我一想到他的手段,我就……”
姚妈妈死死捂住她的嘴,“祖奶奶,可别说胡话了,老奴看你是魔怔了 ,伯爷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可不能说他狠毒……”
容秀被捂得呜呜呜,扒开了她的手,颤声道:“姚妈妈,你也觉得他狠毒,是不是?”
黑夜掩盖一切,也掩盖了所有声音。
上京千里之外的驿站,身上背着八百里加急令旗的斥候一人一马冲入,几乎是片刻没撑倒在了地上。
驿站驿丞急忙上去将人扶起,连喝了两碗水后,斥候拿出机密文件交给驿丞,“立即换人换马,送往上京,面呈陛下。”
驿丞不敢耽搁,将来人身上的令旗解下,叫了一个驿卒装备整齐,连夜赶路。
“容棠君见字如唔,现已查明,南宫衍携十万大军南下实为溃逃,而今皇都大乱,后党逼迫南宫赫改立太子,各州府地方官员皆有上书,称境内有盗匪集结,恐生兵变。和静三县继水灾后迎来旱灾,稻米减产已成定局,和静郡主主持三县农事,又发现了多量蝗虫聚集……宗上所知,皇都岌岌可危。”
这是容棠几日前接到的无疾秘信,郑家和谢家虽也有探子在南朝活动,一家查郑九,一家查容棠,侧重点不同,还没有查觉不妥。
而宣宁帝的探子虽然对朝局嗅觉灵敏,一来不如容棠先知先觉,着重调查,二来人马的速度,到底不如猛禽,是以晚了好几天。
传信的快马跑了一夜,天明累倒在另一个驿站,此时离上京还有五百里远。
午前上朝,百官又就梁侍郎的贪腐案议论了半天,睿王一党一如既往的插科打诨分散注意力,拿出司马家和唐家打义绝官司的事嚼来嚼去,还有人翻出容夫人死后,容棠代母休父的事辩论来辩论去,主打一个你不让我好过,谁都不好过。
熬到下朝,宣宁帝让魏尚书单独去御书房,到了地方才发现,自己的好儿子,唐训泽和他的二儿子,都在御书房外等着了。
宣宁帝进了御书房就没出来,倒是李德全来回传话,说唐训泽很会教育孩子,一儿一女都很优秀,陛下很满意,为使大越多几个这样的人材,希望唐大人不遗余力教好二儿子,日后也好替朝廷做贡献。
至于魏尚书,做为一个欣赏唐大人的官员,也要多多学习人家的经验,培养家族接班人。
怎么教育?
李德全拿了两条鞭子,一人手里塞一根,“两位大人,请吧!”
众所周知,唐训泽的教育理念是棍棒出英才,这两条鞭子,当然是给他们鞭笞儿子用的。
魏尚书和唐训泽都傻了眼,尤其是魏公子,呼天抢地,“爹,爹你不要听他瞎说,这个人毒的很,他打儿子都是下死手的。唐扶云聪明是他生下来就聪明,要不是被他打傻了,更聪明。爹你别打我,你把我打坏了,我可就真废了。”
唐二少爷哭得更惨,“爹你别打我,我和大哥不一样,我没遗传胡人血统,你把我打坏了,你就没儿子了。”
唐训泽脸皮发胀,手脚颤抖,提着鞭子不知如何是好,李德全从一旁小太监手里接过茶碗,一口一口品着。
“怎么,陛下的命令不管用了?两位大人是不想自家儿子成材了?既如此,陛下说了,两位大人就写一份保证书,放弃二位公子进入仕途的一切可能……”
魏尚书直接跪了,他就一个儿子,虽不成才,也指望他将来荫封个官职,延续魏家荣光。
“老臣愿打,打……”
另一边,唐训泽也颤抖着举起手,李德全又叫停了,“谁让你们打自己儿子了,当然是互相交流学习,万一下不去手,达不到理想效果,不是白挨了吗?”
立刻有侍卫过来把两人调了个位。
“行了,开始吧,先来热个身,五十鞭吧。老奴就看着,两位公子变聪明没有,要是变聪明了,唐大人其他的好友也可以学习下经验。”
众目睽睽之下,魏尚书和唐训泽互相鞭打对方儿子,听着儿子惨叫连声,各自心里那个疼,那个恨,也不知道要去恨谁。
自己儿子叫得惨,就说明对面老匹夫下手重,不自觉的自己也加大力度,如是,两人越叫越凄厉。
李德全等打了二十几下,蹲到唐二少爷面前问,“咱家考考你,看你变聪明没有。你爹打唐大少爷是对是错?”
“父亲打儿女,天经地义……”
“有觉悟,接着打。”
“等一下。”唐二少爷哭嚎道:“我说错了,父亲不该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