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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最终抵达了大教堂,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但能够看到遍地的血痕染红了这圣洁教堂的地板。那些死者的衣服还留在地上,还有一些教会骑士,他们的铠甲变形程度令人触目惊心,像是被什么巨物给碾压成了铁片一样。

寻着古怪的地震声响,几人走进大堂内,两位圣女先是露出惨白神色环顾周遭,她们是在确认是否留有幸存者,唯独阿库娅拔剑径直朝着那铠甲巨人走去。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那大堂内站着的巨人骑士,明媚的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照亮他的模样,宏伟得夸张的甲胄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座小山,他手中紧握的巨大铁锤看起来比大堂的支柱要粗壮。

背对着众人的巨人正在将阿库娅需要的那些宝贵道具全部都给破坏掉。

那些魔导具和仪式杖在铁锤的敲击下化为粉碎,他一次又一次的敲击如同耕地,每耕一次整座大教堂都在颤抖。

“变化很多啊这次......”

嘀咕着阿库娅将气息凝聚在身体上,这一次她只从腰间抽出一把剑来,那是剑帝的佩剑之一。

阿库娅独自一人就将那巨人打倒了。

“大教堂.....没有一位幸存者。”诺艾尔面色煞白对克莱尔说,她刚刚从侧厅的居住区小跑回到大堂,那边一个幸存者都没有,就只有死者生前的衣物掉落满地,还有就是那些悲惨的血迹和掉在地上的武器。

“嗯,储物室也没有。”

克莱尔看着那平时端庄稳重的大圣女,她已经完全失去表情管理了,克莱尔也同样忍受着呕吐和悲伤。

“怎么可能这样呢?明明那个巨人根本不可能进入那些狭窄的室内,连孩子们都不放过.....”

让大圣女细思极恐的是这件事,这件死无对证的事——大教堂的众人绝对不可能是被巨人闯入后杀死那么简单。

那些争斗的痕迹,显然是互相残杀啊!

可诺艾尔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自己理性得出的这个结论,她逐渐意识到那位第四王女口中的轮回到底指的是什么了。

在这里,此时此刻这个场景已经上演了不知多少次,并且变化了不知多少次了。

坐在巨人的尸体上,阿库娅情绪低落地侧头,她悄悄撇向克莱尔她们。

她们这些无法继承记忆的人总是这样,每一次都要重复地受到内心的折磨,而阿库娅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重复地陷入悲伤。

一开始阿库娅还会因为同情心去安慰,后来她只会放任不管,更懒得去共情,她以蔑视对抗着这些情绪。再到现在,尽管阿库娅打死也不会承认,但她现在倒也觉得这种观察也挺有趣的。

随着轮回次数的增加,情况也各有不同,她能够看到诺艾尔大圣女各式各样的表现,面对同一件事不同形式的各种各样的表现。

埃斯特朝着巨人尸体那边走去时,她注意到了阿库娅那冷漠的打量视线。

这个巨人也是魔帝的手下四天王之一,尽管已经变成了只会执行死板命令的无思想的傀儡,可按理说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强大存在,再加上阿库娅击败那个伪造剑帝的战绩.....

现在的阿库娅——如果她还是阿库娅的话,那她已经成长到了一个很夸张的地步了。不仅仅是她身上气质,她的眼神和走路的姿态都有变化,这皮囊下的思想当然也是。

其实第一眼看到阿库娅,埃斯特并没有马上认出她来。

埃斯特陷入轮回(加上之前就已经经过一年),许久未见到她是原因之一,再来就是她这巨大的变化,连克莱尔也没有第一时间和阿库娅打招呼.....

埃斯特回头望向克莱尔,她和大圣女在一起交换着意见和确认现状。

埃斯特记起利米特说过,阿库娅从她父亲那里传承到了剑帝最强大的恩赐,而剑帝又是五位帝皇中除去幻帝攻击能力最强的。

那么阿库娅如此强大到底是惊喜,还是另一个惊吓呢?揣着期待和不安,埃斯特开口向那个冷漠的剑士搭话到。

“总而言之,先来交换情报吧阿库娅。”

这样的话从埃斯特的口中说出让阿库娅有些意外,埃斯特保持着持久地微笑双手揣兜,而且她又把剑背在背上了。

‘这看起来很呆’

不过阿库娅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会直言不讳将这件事说出口的自己了。

“你知道我能保留记忆对吧。”埃斯特开门见山地说。

“嗯,我猜是因为帝之力,对吧。”

开口阿库娅的声音很是嘶哑,因为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食喝水了,现在也没有这个从容,也没有这个需要(因为七天过去或是自己死去,一切就都会重来)。

“.....没错,我没有丁点儿继承来的帝之力,所以在那个魔法的锁定范围之外。”埃斯特先是一愣,然后马上解释到。

埃斯特完全是因为天赋,她在剑术和御气这方面是个彻头彻尾的天才,不像是阿库娅,是靠着继承来的才能。

“不过真让人意外啊,你居然也是这样,你也可以保留记忆?”

埃斯特说出自己最大的疑惑,她仔细观察着阿库娅的神态,却什么都读不出来。

“嗯。原因暂时我还没有想明白。”

“利米特一定知道为什么。”听得出来埃斯特是在试探的卢瑟,假装检查完巨人尸体后走出来说着。

阿库娅一直观察着卢瑟的行为,祂刚刚也对剑帝的尸体做了同样的事情,那之后那具尸体也和那些死去的人一样化为了魂魄消失,阿库娅有些不理解卢瑟是在做什么。

“啊,你还不知道吧,利米特还活着。”埃斯特也顺着卢瑟话说下去,她观察着阿库娅的表现。

阿库娅露出苦瓜脸来,她从巨人身体上一跃而下。

“.....是吗。”阿库娅心绪被这句话给激起涟漪,她感觉有些呼吸困难,表情却表现得平静。

“不过他也没有办法继承记忆——毕竟这个魔法就是为了针对他而设计的。”埃斯特还在笑。

“阿比盖尔绝对是另有目的!”

面对阿库娅忽然地咆哮,教堂内的几人都纷纷望向她时,她已经将埃斯特给拎住,不过由于两人的身高差距让她无法将埃斯特举起。

“阿比盖尔怎么了.....?”

埃斯特则没有反抗高举双手表示投降,察觉到周遭视线的阿库娅抿了抿嘴,又将埃斯特松开。

“没什么。”

那巨人的尸体已经开始化为红色的灵体四散消失了,这些修女和修士们,所有神职人员的尸体都是这样消失的。

无论能否察觉到轮回,人们死后因为那太阳的魔法,都会变成这样,肉体像是化为了魂魄一般。

不过在卢瑟特殊魔法的引导下,那些红色的灵体全部都进入到了祂准备的一个瓶子里凝聚。

随着气压的爆破音,那瓶子发出大量的水蒸气,最终瓶底落出一颗血红色的石头来。

“哦——不愧是四天王和剑帝,魂结晶真大!”卢瑟屁颠屁颠地走过去,将那拳头大小的结晶在衣角擦了擦,当做宝贝一样稳妥地放进了自己的腰包。

“这样我们的胜算就更多一些了吧?”卢瑟撸了撸鼻子露齿笑了。

“这次感觉有机会,最重要的安比呢?”埃斯特也依旧保持着笑容转头问。

“她应该过会儿就.....你们想做什么?魂结晶是什么东西?”

阿库娅将手托在剑柄上问到,卢瑟看得出来阿库娅似乎是因为自己刚刚那行为而变得警惕起来了。

“别急阿库娅,我们之后还有很多次机会碰面,要交流也有无数次机会,所以你要怎么样都无所谓,不过先听我解释一下好吗。”

埃斯特却还是笑着,这让阿库娅越发恼火,可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注意到了那愤愤不平,埃斯特才多少收敛了些笑容。

尽管对魔法的理解在蒂薇儿和利米特的混合指导下飞速进展,可对人心,埃斯特还不算是了如指掌,不过她认为这难不倒她,在如此多次的轮回中她学到的最宝贵的事物就是耐心。

“你们了解现在的情况吗?”

埃斯特没有直接表现自己的担忧,她谨慎地提问并思索着这个王女的事。

“当然!而且我敢打赌我比你更了解现状。”

阿库娅愤慨地吼了,不知道是在为什么着急,她已经握住了腰间的剑,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阿库娅这样的行为让埃斯特记起最初几次轮回,在歪打正着和利米特他们重逢之前,埃斯特也以锻炼剑术为目的,凡事遇见人都用战斗来‘沟通’。

这不仅仅能让埃斯特在混乱中重拾自信,更让埃斯特自我麻痹,让她相信自己不是陷入了名为‘永恒’的泥潭。

可在剑术和御气这方面、在实战中,埃斯特已经在卡比多训练并走到了尽头,再要提升就只剩下对某人进行‘分析’、‘攻略’式的针对性训练,所以前几次轮回几乎没有给埃斯特带来任何提升。

“拔剑吧埃斯特!”

“你还是和小孩子一样啊。”

埃斯特毫不介意阿库娅的挑衅,她也用虎口托住了背后的剑柄。

“对我而言,你才是那个小屁孩好吧.....岁数最小的是你!我都已经强到可以打败剑帝了,你呢?让我看看你这么多次轮回变强到了什么地步!”

阿库娅逞强地笑了,她身上的气息被调动起来,那几乎是炫耀自己现在有多强一样。

见到阿库娅那堪比天帝的庞大气息,埃斯特则是重回冷漠的表情,阿库娅能变得如此强大难免让埃斯特担心;是不是她和幻帝已经接触过了。

“所以我才说你还是小孩儿!”

埃斯特只好迎合阿库娅的邀约,将魔力和信念以特定的形式固着起来,两人几乎是同时拔刀冲向对方。

·

安比吐出一团暖呼呼地白汽,看着从手中溜走的白息她感到寂寥,她抬脚一次又一次踏入厚重的雪堆,抬起魔帝留下的心脏她思绪万千,记起利米特的话她难免心生暖意。

安比恍然大悟,又一次记起那魔法的联系,就如同这一次轮回自己的成功与利米特再一次相拥的原因,利米特每一次被魔帝给引诱向对这个世界的仇恨的缘由,这一切都是想象力的责任。

说的简单些就是,对于利米特而言,这个世界是好还是坏,和他见面的第一个人很大程度决定了他对待这个世界的印象。

她同时也知道,自己一定这样考虑很久很久了,可始终都没有能将这份心情传达给利米特。

白雪皑皑之上还要更加闪亮发光的漂亮银龙振翼落下,强风卷起安比的粉发拍打她的脸颊。

它是坎迪吧,安比认出了这只妹控银龙来,身为双子的他们化为龙形最大的差别就是脸上的裂痕了,而这只银龙脸上有着明显的伤疤。

安比依旧无法与他进行沟通,对于安比的质问,坎迪毫无反应,只是一味地攻击。

在累积了多少次的轮回中坎迪得出了怎么样崭新的观点,这简直是在问她,假如一个人经历了几十年的变化之后——他会变成怎么样的一个人?

哪怕精灵的时间观念再怎么样迟钝,安比也无法为接下来的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做任何的预言。

她只知道三十年之后利米特会老去,也许头发会挂上白丝,脸变得沧桑又充满皱纹。

而自己却可能还是这副模样,或者才刚刚开始发育起来,个子也许会比埃斯特还高,和利米特一样高(如果他不会因为变老缩水的话)。

想这种事也太悲哀了,尽管能够和利米特渡过那么漫长的时间会很幸福,但安比还是逃避着去想这件事。

安比逐渐厌倦了躲闪这银龙恼人的攻击,她用力甩动长杖招架住了那爪击,银龙察觉到敌意后吐出能够将一切冰封的极寒吐息。

“啊啊啊——!”

然而安比愤怒地从寒霜中一跃而出,那漆黑的法杖被她投出如同神罚一样贯穿了龙的身体,强大的气流由下至上带动整个风暴,天空忽然变得万里晴空将苍蓝的双眼照亮。

“哈米吉多顿.....”在最后将死的龙呼唤了这个名字,最后化为了血色的流体朝着远处飘去,安比知道,坎迪还会杀回来的。

大雪又开始飘起来,安比将魔帝的心脏收起,加快了脚步,一步一步跃起每一步都跨越几十米的距离。

世界被永恒给固定在这七天,人们在拥有了无限的当下之后,可以履行自己一切的愿望和欲望。

在轮回之中,一切的法律都变为一张废纸,人们超越了生死,便不再恐惧任何事物,也不敬畏任何事物。

‘反正我还有下一次!’高呼这样的诅咒,人们无所不为,随着混乱的加剧,人们几乎是被赶鸭子上岸一般地被迫行动着。

这一切都宛如一场洗礼,越是忠于自己欲望的人越是快速地游魂化,最终变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行尸走肉,直到化为一滩血水,被那伟大的律法给吸收为止都不停息。

安比觉得自己本来也该变成那样的怪物,因为她觉得自己也是个对利米特执着到无药可救的笨蛋,可她并不会那样,她是魔法的一个例外。

圣女们是因为佛劳尔的特殊‘照顾’才失去了轮回中的记忆,而安比则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物,所以她从一开始就不共享这个世界对她的影响。

这是不会受到任何魔法影响的代价,用魔法实现的绝望与她无关,用魔法实现的爱与希望同样如此,魔法搭建的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滋生的迷宫和血色的大地,深蓝的天空中悬挂那诡异的黄金魔法。

金色的河流从律法所在的高空降至大地,朝圣者们朝着那金色河流的尽头缓缓前进着。

尽管他们知道自己在有限的七天内根本不可能抵达目的地,活在魔法构成的世界,他们也无从确认那河流的尽头是否真实存在,又或者只是一个幻觉,可他们和安比一样,在阳光普照的大地上前进着。

自家人死去的那一天起让安比不愿再同情他人,可随着和利米特相处,和利米特相处的人在一起相处,她如今又找回那同情心,便对那些人投以悲悯的眼光。

无限的轮回是一个痛苦的过程,而那些人选择将轮回拼接在一起麻痹自己,宛如一次又一次被迫重复的赛跑游戏,不过他们每一次都希望自己比之前走得更远。

可是这一切安比却感受不到,对于她而言,世界是忽然之间变成这样的,忽然间人们发了疯,忽然间一群人开始追逐那金色河流的源头,倒不如说那金色的太阳都是忽然间出现的,这一切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幻梦。

这一切也反应在阿库娅的表现上,她时不时就发生的变化让安比眼花缭乱,突然就变得好强,态度也会突然发生三百六十度的变化。

一会儿又厌恶起利米特喊着要如何杀了他、凌辱他,一会儿又说果然世界上只有利米特对她好之类的巨婴发言,一会儿又如同贤者一样说着,自己只是渴求着自己对自己的释然,跟利米特毫无关系之类的古怪发言。

这些关于轮回的看法,也是阿库娅告诉安比的,和阿库娅待在一起让安比感到割裂,安比时不时就会想要是利米特在就好了,也许阿库娅是中了什么幻术,利米特在就能给她解除了。

还是说其实是她得了什么相思病吗?安比记得自己有段时间的表现和阿库娅很像。

外界的一切都变得瞬息万变,于是安比只能转向自己的内心,考虑起自己内在世界的事。

阿库娅的变化让安比更加坚定自己必须要找到利米特的心情,尽管安比知道利米特也不一定能够解决这一切的问题,可安比现在只想要找到他,她要做的事没有变化,无论世界变成什么模样。

利米特对于安比而言,是沙漠中的旅者梦寐以求的绿洲。

可是.....自己是不是和那些朝圣者一样,在做着无用功呢?

这也无所谓,毕竟对于旅者而言,哪怕是海市蜃楼,她都会义无反顾的前往,因为不这样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期待。

“.....”

安比止步,注意到阶梯这边发生过打斗的痕迹,锐利的剑气依旧留残留着致命的气息,路过的生者会被轻易四分五裂被夺走性命。

紧接着大教堂那里传来爆炸的巨响,那宏伟建筑的一部分裂开塌陷,安比没有迟疑,飞速地跨越剑气铸成的沟壑,朝着那边赶去。

“你们疯了吗——?!不要啊!!这样做你们比魔帝他们还要恶劣好吧!”卢瑟悲鸣着,祂狼狈地将魂魄转换器护好,从塌陷的废墟中艰难地爬出,克莱尔将祂牵起,并施加了治愈的恩赐。

望向这个向自己伸出援手的圣洁少女,摸到了圣女的柔软小手感受着这恩赐的疗愈,卢瑟内心产生了一丝崇高的情感。

“天呐.....简直是天使。”

“你还真是变得够强啊,阿库娅·路德维希.....”

蓝发剑士变得无比狼狈,她没想过阿库娅能够掌握操纵引力的魔法从而陷入苦战。

“我至今都想不明白,你一个单手剑剑士,为什么能从父亲那里继承来路德维希之名,为什么、凭什么你又是他最看好的剑士!”

双手各握一把直剑的金发王女从废墟的烟雾中走出,建筑物塌落飘来大雪,她顺手将护目镜给戴上,并又一次突袭向埃斯特。

“你这些话,不应该刚刚问你那亲爱的爸爸吗?干嘛要问我!”

埃斯特双手握剑招架住了阿库娅的斩击,尽管只有一把剑,可她的剑技也丝毫不输给阿库娅,在她眼里能够看见阿库娅挥剑的所有可能性,能够通过阿库娅肌肉和关节的细微变化来推测接下来的动作。

埃斯特作为剑士掌握了极致的‘未来视野’,这是理性和直觉的极致结合达到的效果,是后天的剑术训练无论如何都无法达到的状态。

从一开始她就是剑术之中走出来的人类,和先成为了人类再拜学剑术的剑士是两种存在。

阿库娅不禁感到苦闷,她这才意识到年轻是多么可贵的一件事,埃斯特的反应速度快得不像话,像是某种可能进行瞬时反应的魔物一样。

“你怎么做到那么快的!”

阿库娅被埃斯特推开,两人最终保持了一个十多米的距离对峙。

“只是我能看到你接下来的动作而已,对剑术足够熟练,加以点点的魔法技巧,就可以操纵几秒后的未来。”

埃斯特没有说预言,而是操纵,她挥了挥剑仿佛是说热身才刚刚结束。

这样下去根本就难分胜负,对付埃斯特,阿库娅没有太多经验可言,父亲的剑路她熟悉到足以打败,可埃斯特的剑要变幻莫测得多。

和埃斯特以不变应万变的扎实基本功不一样,阿库娅之所以能够战胜自己的父亲,是因为轮回中对他的分析和针对性训练,最终在越战越强的恩赐和轮回——当然还有大圣女龙帝之力的帮助下,她才足以打败那虚假的剑帝。

剑与剑的碰撞让阿库娅意识到埃斯特的剑术变化,这压根就不是路德维希流派的剑术,而是某种来自异乡的剑技。

就像是帝国人的剑技一样,两者糅合在一起和魔法搭配着使用的特别剑术。

“阿库娅,世上有比挥剑更加重要的事存在。”

埃斯特像是宣布胜负已分一样收剑,如果是这时休战,那的确该判阿库娅败北,毕竟好几次埃斯特都谦让着阿库娅,只是将她推开而已。

连重力魔法也一次都没有命中她,好像埃斯特对魔力的流向熟悉得宛如掌握念气一样。

“‘剑术’是一种可悲的技术,能够使用的范围过分地狭隘,以至于可以被完美的预测。而我这套剑术就是在我和利米特、蒂薇儿一同研究出来对付剑帝的底牌......不过现在看来实在讽刺,毕竟这用来终结剑术的剑术,居然也失去了用武之处。”

本来击败剑帝是埃斯特的使命,利米特和蒂薇儿负责的对象是幻帝和阿比盖尔,而天帝则是打败魔帝就好,本来是这样安排的。

他们当然没有设想过阿库娅也能够继承记忆进入轮回,更没有想过她会在这百次的轮回中成长到足以击败剑帝的实力。

通过几番交手埃斯特能确信阿库娅没有被谁给操纵或是施下诅咒,可这就更加诡异了,毕竟阿库娅直接继承了剑帝的恩赐这是事实。

明明就连二王子和三王子那俩利欲熏心的笨猪,佛劳尔他们都有所提防。

难道说魔帝他们认为阿库娅根本就不需要多管?毕竟坏人绞尽脑汁,都不如蠢人灵机一动,阿库娅也许在他们的占卜蓝图中,会成为利米特前进道路上的巨大阻碍也说不定。

“克莱尔.....?埃斯特!你们怎么在这里.....”

越上平台的安比驻足,第一眼只看见气冲冲的阿库娅和埃斯特在对峙,紧跟着是两位圣女面对这塌陷裂开的教堂那欲言又止的悲哀神情。

“本王呢?”狼狈的绿发精灵刚好就站在安比身边,安比扶住头,记起这个大众脸精灵原本是那个哥布林王。

“你好,卢瑟。”

安比又连忙环视周遭,她的视线急迫地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却最终又期待落空。

看到安比平安无事,克莱尔连忙上去抱住了这粉发精灵,两人就像是重逢的姐妹一样,克莱尔一样挂在了安比的脖子上欢快地叫着她的名字。

“安比!!”

“克莱尔?!”

两位少女相拥在一起的模样让阿库娅那战斗狂的大脑稍微冷却了些,她双手脱力地下垂到两边。

对啊,明明这是和克莱尔她们久违的重逢,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看着手中剑帝的佩剑,它黯然失色的模样显然是还没有认可自己作为持有者的资格,明明连利米特都愿意认可,这大贱货。

“出气后稍微舒服了些吗?”

埃斯特就像是看穿了自己的神经紧绷一样,她又准备将手放进裤包里,阿库娅连忙上去抓住了她的手阻止她。

“谁教你摆出这种姿势的!以后不许再做了。”

“唉——好好。”

埃斯特一副真拿你没法的模样,让阿库娅再一次变得恼火,对!就是埃斯特这轻浮的态度,她以为自己是在学谁呢!而且现在是什么情况,世界都要末日了!

“你严肃点!谁让你态度这么轻浮的?”

“哼嗯——师父可是这样说的,要轻松的面对这一切,没什么真正严肃的,把这一切当做一场‘游戏’就好,运用一切可以运用的知识和资源打败那三位帝皇的游戏。”

“游戏?哈....?”

“建议你最好也这样‘思考’,不然会疯掉的哦?就像是变成【恐惧者】那样。”

“恐惧者!对啊.....”阿库娅发觉这比喻无比贴切,那些发狂的人简直就和恐惧者如出一辙;“话说,你在哪里认的这种邪门师父.....”

“利米特·克里尔。我说过了吧,他还活着。”埃斯特再一次提及这件事,她这次的笑容显得有些讥讽,如今的她能够明白阿库娅对利米特抱有的情感是什么了。

“我当然知道.....”不明白埃斯特在笑些什么的阿库娅嘟囔着。

说到利米特,阿库娅脑中想到的却是被佛劳尔占据的那副身体,还有她心中活在过去的利米特,那个自己的贴身管家,以及——那个从来没有正眼对待过自己的人。

“你是害怕再见到他对吧?毕竟我记得当时你和他.....”

埃斯特的手像是待机时不摆个姿势不爽一样,她又环抱起双臂,那莫名其妙地微笑又浮起来,这让阿库娅蹙眉。

“利米特?!”

安比保持着被克莱尔吊住的情况跑到了埃斯特阿库娅身边来,阿库娅龇牙咧嘴地仰头俯视这精灵和克莱尔,不知道怎么地克莱尔面露羞涩,又变得腼腆起来。

“对,利米特他还活着,让你们担心了。嗯,不过对你来说,应该也就只过去了一个月要多一点?”克莱尔现在才迟迟地念到,这之前她的注意力全在接受这一切的忽然变化之上了。

这么想来的确有些不厚道,毕竟阿库娅和安比是为了救利米特才赶回王国的,自己却没有第一时间告诉阿库娅利米特的平安。

“是过去了一辈子那么长!利米特现在在哪里?!”安比连忙问着。

“说、说起来你们为什么在这里?”克莱尔问。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啊克莱尔。”阿库娅埋怨着。

几人同时七嘴八舌地开口,埃斯特摊摊手宛如主导局面的和事佬一般;“先回据点,之后一个一个来吧。”

阿库娅越加嫌恶地望向这游刃有余的王八蛋,想着凭什么这人能摆出这幅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