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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一再否认东西不是她的,然人证物证确凿,由不得她抵赖。

萧纵将名册呈给陛下,李楷立即下旨,软禁了***。只待长平侯长子被害一案查清,再行处置。

***一气之下卧床不起,许慕心舀了一勺苦药,低头吹了吹,送到她唇边。

“母亲。”

李敏看她不慌不忙的样子,狐疑地看着她。

“本宫的卧房,除了贴身服侍的侍女和嬷嬷,其他人进不来。他们可没这个胆子,是你做的,对不对!”

许慕心将汤匙放回碗中,淡淡道:“是又如何?”

“你想逃离本宫,太天真了!”李敏深陷的眼窝凝着一团黑雾,阴狠道:“本宫要向陛下陈情,说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许慕心搅着汤药,“元璞全家皆被下狱,萧纵为了救妻心急如焚,你觉得,他会给你辩白的机会吗?”

这个罪名,她不担也得担!

“本宫是无辜的!”

“无辜?母亲怎敢跟这两个字扯上关系?就因你贪墨赈灾款,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官员尸骨无存,如今,也该轮到你遭报应了!”

李敏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挥落药碗,发疯似的捶着床。

“不!本宫不会输,本宫怎么会输!”

许慕心擦干手背上的药汁,福了福身,“既然母亲不想喝药,心儿就退下了,您早点歇着。”

她昂首走出去,心中无比畅快。

大牢终年不见阳光,格外阴暗潮湿,哪怕临近夏季,仍能感到一丝凉意。

元稚坐在稻草堆上,胳膊压着膝盖,将头埋在其中。

父亲知道难逃一死,为了三哥,一定会死死攀咬***。毕竟,主犯和从犯的判决,是不一样的。

事涉长平侯府,陛下迫于压力,不会轻饶***。而元家,大抵会被流放。

酒坊肯定会被陛下收回,还好未晏楼还在,如今她只希望元家的事别牵连到酒楼,否则怎么对得起那帮伙计!

她心中烦乱,索性不想了,躺倒打算睡觉。

刚阖上眼,狱卒吼了一声:“地字十二号,有人探监!”

元稚一个激灵,翻身坐起,看到栏杆外哭红眼的落梅,以及浑身散发着慑人冷气的萧纵。

狱卒打开门,落梅立刻冲了进去,放下棉被,抱着她痛哭。

“小姐!”

元稚在她背上拍了拍,“我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别哭了。”

她微微抬头,对上萧纵阴鸷的眼神,心头骤然缩紧。

他,为何不进来?

又为何,这样看着她?

落梅打着哭嗝,从怀中掏出契书,塞进元稚怀里。

“这个,奴婢不能要,也不会要!”

元稚劝道:“陛下若要查抄元家,一文钱都得充公。未晏楼是我唯一的产业,你就当为了我,好好经营它,好吗?”

落梅没想到这茬,听小姐说了,才将东西收回去。

她重重承诺:“小姐放心,奴婢一定竭尽全力!”

元稚眸中泪光点点,轻声道:“谢谢。”

“咱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小姐跟奴婢客气什么!”

落梅擦擦泪,起身出去,给两位有情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一时间,此处只剩元稚和萧纵两个人。

元稚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萧纵声线无波无澜,“你呢?有话要对我说吗?”

女子想了想,道:“我爹害了褚伯父,长平侯不会放过元家,我不想你夹在中间为难,所以……不必为我奔波。”

“就这些?”

男人脸色阴沉可怖,仿若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元稚指尖掐了一根稻草,喃喃道:“你还想听什么?”

萧纵贴着栏杆,疾步走进来,大掌掐着她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提起来。

“你给兰因送了玉佩,把酒楼转让给落梅,又安抚好一帮伙计和女使。你考虑到身边这么多人,为何独独忘了我!难道,我们的关系,不值得你一句交代吗?”

元稚被他掐痛了,皱着眉想让他松手,瞥到他泛红的眼尾,又生生忍住了。

“你出身名门,又是天子宠臣,我没什么好不放心的。至于我们那段露水情缘,过了今夜,大人便忘了吧!

小女子不过是个过客,大人前途无量,盛京城有的是女子想嫁给你。区区一个元稚,不值得大人惦念!”

萧纵恨极,将人推到墙边,不由分说吻了上去。

说是亲吻,其实只是两个困兽在互相撕扯,你追我逐,毫不相让。

铁锈味儿在唇齿间蔓延,身前的人仍不肯退开,元稚奋力将他推离,一巴掌打过去。

“萧纵,你疯够了没有!”

“你呢?为了让你父亲认罪,为了扳倒***,不惜骗我、瞒我、算计我,现在将自己也搭进去了,你又何尝不是个疯子!”

他是真没想到,她不仅对他无情,对自己竟也如此狠心!

“你都知道了。”元稚靠着墙喘息,“所以,是来找我算账的?”

他这样高傲的人,怎能接受被女人欺骗,要么老死不相往来,要么往死里报复。

萧纵伸展手臂,将她揽到身前,手指摩挲着她的后颈。

“是要算账,但不是现在。”他咬着字道:“我已写信给萧子渊,让他带着人,伪装成山匪,在流放路上劫下你。”

元稚虽然渴望自由,但她不想让哥哥牵扯进来,更何况,劫囚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我不会跟他走的!”

“怎么,怕你的好哥哥受伤?要不,我亲自去接你,好不好?”

元稚冷笑,抓住他的手,覆在身前。

“之前,本宫以为大人只是喜欢这副皮囊,没想到你这么纯情,还真要搞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套!萧大人,重活一世,怎么丝毫长进都没有?”

她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还跟上辈子一样,乏味无趣。你自己玩吧,本宫不奉陪了!”

萧纵犹如被人当头棒喝,整个人定在那里,连眼珠都不能转动毫分。

元稚,竟然也重生了!

她就是这样冷眼旁观,看着曾经的死对头像个傻子一样,对她泥足深陷,欲罢不能,她一定开心极了吧!

萧纵觉得自己宛若一个跳梁小丑,羞愤难当,恨不能一刀杀了她,再了结自己。

他眼中墨色翻滚,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声音艰涩道:“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