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做噩梦，都是方悠然抓我，而你头也不回地走掉！”
他沉痛地望着她。
“对了，那天你走了之后，我也出去了，刚下楼就遇到了一个变态杀人狂，那人在我脖子捅了一刀，我一边跑一边给你打电话，而你，挂掉了……”
“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对于已经发生的事，叶君泽不习惯解释。
陆小雪隐约明白，叶君泽接近方悠然，应该是为了参与药品研究，收集方氏制药犯罪的证据。
上一世，还是陆小雪发现方氏制药有问题，抢先一步下了手，这一世，方氏制药倒闭的时间延迟了一个月，但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世界少了谁都不会受到影响。
没有陆小雪，自然有别人。
上天自有安排。
“是我运气好，跑对了方向，遇到了出警抓捕的警察，所以我得救了，如果……”
“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叶君泽又说了一遍。
“我现在脑子里关于你的记忆，貌似都是一些不愉快的……”
“如果看见我，让你如此不愉快，那我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他脸上的痛意是那样明显。
叶君泽是一个情绪内敛的人，悲伤与快乐，憎恶与深情，都不会表现的太明显，就连生气也只是皱皱眉头，但陆小雪这一番话，却让他破防了。
陆小雪忽然问：
“这房子是租的吧？”
“……”
目光一措，他怔怔地望向她。
“我一开始就清楚，所以我没事找事，无理取闹……”
陆小雪笑一笑，目光澄澈地抬眸望向他：
“你果然走掉了。”
叶君泽彻底呆住。
垂下眼帘，陆小雪平淡地说：
“我始终记得，那天你走之前，看我那副冷漠不屑的样子。”
“所以，我早就死心了，躺在医院，不，是在你的电话关机之后，我就死心了，后来我又给你打了一通电话，你说在方氏制药上班，我想告诉你方氏制药的问题，而不是纠缠。”
“我也没想到你真的会去救我，方悠然拿我的手机打给你的时候，我以为你根本不会接，所以，我是准备拉着方悠然一起死的。”
她抬眸，神情里有股子自嘲。
“你从一开始，就没想和我有结果，不是吗？如果不是方悠然抓了我，你还能想起有我这个人吗？”
他沉痛地望着她。
“不重要了。”
又垂眸，她的语气有些无力:
“给我一点时间吧，我需要时间，消化这些情绪。”
半晌，叶君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好，明天，我先送你回学校。”
“好。”
这一场谈话，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叶君泽从沙发里起身，慢慢走进了卧室，只留下陆小雪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沙发里。
“咚咚咚。”
有敲门声，叶君泽走出卧室的时候，陆小雪已经从外卖员手中接过一袋药，她吃了一颗药，然后起身也走进了卧室。
经过叶君泽身旁时，仿佛没有看到他。
药盒还在茶几上。
叶君泽拿起药盒，他不知道毓婷是什么药，但看到功效，是避孕……
傍晚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敲响。
陆小雪没有回应。
然后，就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难过的表情，陆小雪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假装睡着，只留给叶君泽一个背影。
叶君泽默默退了出去。
门被轻轻地拉上，陆小雪睁开眼睛，麻木地听着那脚步声从门外渐行渐远。
深夜，叶君泽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以为是陆小雪饿了，点了外卖，却听到门口的人有些担心地问：
“美女，你没事吧？”
叶君泽连忙走出卧室。
对面，陆小雪的卧室门敞开着，地板上摆着4个红酒瓶，已经喝空了，而门口，陆小雪从外卖骑手手中接过来两瓶威士忌！
“先生在家呢？”
外卖骑手显得有些意外，只是看到叶君泽那张有些冷凝的脸，小心翼翼地说了句保重，便关门离开了。
陆小雪捧着两瓶威士忌，无视般地走过叶君泽，走进卧室，用脚关上了门。
当叶君泽煮好醒酒汤，推开陆小雪的卧室门时，发现陆小雪歪倒在床边，已经醉得人事不知，地板上除了那四个红酒瓶，外卖骑手送来的两瓶威士忌，也早已空瓶。
这个女人，不要命了吗？
长长呼出一口气，叶君泽将她抱到床上，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头，手掌捧着她的脑袋，给她喝醒酒汤，但她嘴巴闭的死紧，勺子被牙齿死死拦住，根本喂不进去，全顺着嘴角淌了出来。
“张嘴……”
他手上用力，可她就像没有知觉一般，死死地咬住牙关，将他的勺子挡在外面。
叶君泽心一横，直接捏开了她的嘴巴，把醒酒汤灌进去，但她似乎也丧失了吞咽的功能，一合上嘴，又顺着嘴角淌了出来。
“别吐，咽下去……”
叶君泽又给她灌了一勺醒酒汤，合上她的嘴巴，抬起她的下巴，试图让汤顺着她的喉咙渗进去，只是，她似乎醉得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了，喉咙一动不动。
“咽下去，小雪，咽下去，咽下去……”
等他一松手，还是吐了出来。
陆小雪醉得仿佛一滩烂泥，她全身瘫软地倒在那里，双目闭紧，嘴巴也闭紧，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鼻翼间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这样痛苦吗？
可她明明说不喜欢他。
他还记得，昨晚他吻她的时候，她环住了他的脖子，有些紧张，但并不抗拒，他能感觉到她也是动情了的，他甚至能听到她的心脏加速跳动的声音。
如果她不喜欢他，怎么会任由他将她抱进卧室？
如果她喜欢他，又为什么不愿意做他的妻子？
在医院，她问他愿意娶她吗，虽然当时失忆了，可哪怕失忆了，陆小雪也还是陆小雪，骨子里的东西不会变，而恢复记忆之后，赵峰去看她，她还让赵峰别当电灯泡。
更早的时候。
陆小雪答应和他交往的那天，是她主动吻他的，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
想到昨晚……
叶君泽还是觉得，陆小雪是喜欢他的，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早上清醒之后，他没忍住又要了她一次，她的身体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是并没有抗拒。
她接受跟他接吻。
接受跟他同居。
甚至接受跟他上床。
唯独不愿意做他的妻子……
叶君泽凝视她半晌。
他端起醒酒汤，直接灌进了自己嘴里，然后抱起她，捏开她的嘴巴喂进去，伸出舌尖一点一点地推进去，一直推到她的咽喉处，他把心一横，挑动了她的舌头，舌头一动，他果然听到了吞咽的声音。
用同样的方式，他将醒酒汤全部给她喂了进去。
收走地上的空酒瓶。
叶君泽用热毛巾给她擦了脸和脖子。
手指落在她锁骨上方那个刀疤。
她说需要时间消化那些情绪。
他给她时间。
只是，他能等到她说愿意吗？
如果她考虑的太久，可能他真的就要跟文婧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