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廷听到她清晰地吐出自己的名字,一直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开。
在这之前,他满心忐忑,最怕杳杳意识混沌不清,会在恍惚间将自己错认成那人。
幸而,最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出现,这简单的三个字,于他而言是最好的回应,让他悬着的心稳稳落回了原处。
罗诗杳仰头望着顾晏廷,不明白他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印象中的青年,无坚不摧,任何时候都给人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模样,仿佛世间万物皆在掌控中,没什么事情能够难得倒他。
可眼下,这般冷静强大、主宰一切的人物,却在自己面前慌乱得近乎无措。
神思游移间,她的腰肢猛地被人环住,耳边传来青年沙哑的声音:“杳杳,我爱你!”
顾晏廷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鼻尖萦绕着她独有的香气,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呢喃。
声音轻柔得如同梦呓,却又饱含着炽热的深情。
长久以来盘旋在心底、被他反复咀嚼无数次的话,在这一刻终于倾泻而出。
心头又松快了许多,顾晏廷双臂加重力道,想把她就这样禁锢在自己身边,口中喃喃:“杳杳,永远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我爱你,不能没有你……”
一声接着一声,声声饱含深情,几乎要将罗诗杳整个人吞噬。
话落,顾晏廷凝视着她的眼睛,似乎要将她看穿:“以后,你的眼里心底都只能是我,不能再有旁人。”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说话间,原本深邃的眼眸染上了一抹猩红,透出几分不顾一切的决绝。
曾经,杳杳和那人之间横亘着太多的阻碍,可如今,静和公主死了,严老夫人死了,也没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侍妾。
所有阻碍皆已不复存在,杳杳又是个心肠极软的女子,他真的很害怕,害怕她会再度陷入过去的情感泥沼,与那人重拾旧情。
不,他绝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再等下去。
他要全面占领她的喜怒哀乐。
今晚,这一切其实都是他蓄意谋划的。
是他故意将她灌醉,只为了完全占有她,让她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虽然,他与她之间,曾经也有过一次亲密接触,可那一次,他中了药,神志不清,而她,被迫接受。
所以,那一次,不能算……
顾晏廷凝视着醉意朦胧的女子,目光中全是占有欲。
他再次轻声呢喃:“杳杳,对不起,我爱你!”
语调是克制不住的颤抖,里面藏着生怕失去的紧张与惶恐。
想到此处,他微微附身,再次轻覆上她的唇。
瞬间,男性特有的成熟气息伴着紊乱粗重的呼吸,将罗诗杳包裹住。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皮肤上,撩拨得她心底一阵颤栗。
顾晏廷微微用力,对方紧闭的牙关便轻易被撬开。
他炙热滚烫的唇舌逐渐深入,既温柔又霸道,在她的口中肆意扫荡,似要将她的每一寸呼吸、每一丝意识都染上自己的印记。
罗诗杳神智错乱,口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完全被他的节奏掌控……温热的唇又慢慢往下游移……不知道过了多久,暴风骤雨般的掠夺忽然停止。
青年的喉咙里发出含含糊糊的声响,像是在梦呓,又似是宣示主权:“杳杳,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说完,他轻轻抬起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杳杳……”
“杳杳……”
“杳杳……”
一连三声“杳杳”,一声接一声,带着无尽的眷恋,钻进罗诗杳的耳朵。
尚未等她反应过来,手就被顾晏廷紧紧攥住。
青年的手掌宽厚而炽热,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牵引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
罗诗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之下那颗剧烈跳动的心,如同战鼓轰鸣,一下又一下。
紧接着,手在他的掌控下,慢慢地滑下,往下,再往下。
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开始不知疲惫地探索……
不可描述的感觉如水波一圈圈荡开。
“唔……九郎……”
罗诗杳双颊绯红,眼眸半阖,情不自禁地溢出一声娇吟。
那声音婉转缱绻,带着丝丝缕缕撩人的甜意,酥得能化掉人全身的骨头。
她眼睫微微颤着,本能地伸出双臂,紧紧环住青年的腰。
手指在那坚实光滑的后背上划下一道道醒目的红痕,似是她在这迷乱时刻留下的独特印记,记录着激情碰撞的瞬间。
此时的罗诗杳,仿若置身云端,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活了这么久,她总算是体会到了那种死了活,活了又死、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极致欢愉。
翌日,罗诗杳醒来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人是醒过来了,可魂还没回过来。
她的目光缓缓移向身旁的青年,烛光勾勒出顾晏廷完美的侧脸,矜贵绝美的容颜仿若神只下凡,百般难描。
平日里,青年总是给人一种清心寡欲的高岭之花模样,谁能料到醉酒之后,竟会那般孟浪放肆。
罗诗杳凝视着他,犹豫片刻,轻声问道:“九郎,夏氏是户部尚书的续弦,昨晚你让小太监掌掴她,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
顾晏廷侧卧在旁,单手支着头。
从醒来后,他就一直盯着她瞧,舍不得移开眼。
此刻,听到她的话,嘴角微微上扬:“无妨,户部尚书是太子的人,我早已经掌握了他不少贪污受贿的罪证,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将他拉下马。”
他的声音带着刚起床后的沙哑慵懒,听着有些撩人。
从昨晚起,他借着酒劲,终于将他们之间早已落实的关系,再次实质化、深入化、稳固化。
此刻,顾晏廷心中满是宠溺与满足,呢喃道:“杳杳,你不知道你自己究竟有多美……”
说着,又将人紧抱在怀里亲亲亲,啃啃啃,不知疲惫,不知满足……
蓝天,白云,青草,慢悠悠吃草的羊群。
广袤的草原,到处都是一幅悠闲自在的画面。
然而,严殊心中却满是焦躁不安。
自那晚分别后,他无时无刻不在翘首以盼,希望能够再次看到她的身影,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也好。
为此,他时不时出现在罗家的营帐附近,期望能够再次偶遇她,可每次等来的都是失望。
这都已经第三日了,她就仿佛凭空消失在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男人眉头紧紧皱起,不停地来回踱步。
凌风站在一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忙劝道:“国公爷,您别着急,您也知道,那金雕本就异常稀少,说是凤毛麟角都不为过。”
“它们生性机敏,视力极佳,稍有风吹草动,就能在千米之外察觉,继而振翅高飞,消失得无影无踪,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抓捕到手的呀!”
凌风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往下说:“也不知道今年撞了什么邪,有好些人一门心思地想捕获金雕,好在两个月后,献给皇帝做寿辰贺礼。”
“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听来的风声,连罗五爷和罗二小姐居然也动了心思,加入到这抓捕的大军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