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疯狂启示
“哇哦。你们这城市弄的真不错呀。”
琼踏入申城市后发出连连惊叹，虽然从个性化来看，比维纳斯之城少了许多美感。但这里更加注重民生，居民的衣食住行几乎是全方面领先维纳斯之城。尤其是吃的方面，看到这里居然连火锅店都有，琼就立刻开始吞口水。
如果说维纳斯是有些曲高和寡的高雅的话，那申城市就是每个人都能在其中找到快乐的都市。一旁的小伙伴玛丝也在不停的拍照，琼对着负责带领他们参观的魏宪问道：“像这里的店每天都那么热闹嘛？”
他们现在正在最热闹的步行街。也是申城市的主要景点之一。如今大部分店面都需要排队，为了吃上一口正宗的，地道的，人们乐意在这里花费半个小时甚至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如同过去的申城一样。
“今天恰好周末，平日里人要上班倒没有那么多。”魏宪熟练的使用着英语，道：“不过，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说，我们会想办法为客人安排。”
“平日里工作很忙吧。”琼知道地下城的工作时间都很长，他出生的城市号称777。早七晚七连续七天。基本没有休息——毕竟秩序还没建立的时候，休息一天等于就是饿一天。
“还行，晚上人也不少。”魏宪解释道：“从五年前开始，申城市的工作制就改成了三个八。也就是八小时工作，八小时个人时间，八小时休息。”
这也是为了提升人口必要的手段，越是卷的压力下，人根本没兴趣生孩子。末日环境下，除了能源因为灰烬能的存在而暂时不缺，其他什么都缺，尤其是人口和人才。琼若有所思的点着头，道：“看来这里的人过的还挺不错的啊。”
“也是一点一点好起来的。这座城市的繁荣，也是最初的建设者不分日夜努力的成果。”
魏宪感慨着，他是经历过那个年代的，真正可以算得上“努力的活着”的年代。
“琼，你看，那个雕像是不是那位沈先生？”
“好像还真是诶。”琼远远的看了一眼后，问道：“魏哥，这里有没有浴室？在列车上洗澡并不算方便，水资源很缺。偶尔只能在奇点中洗一次澡，但那种洗澡总感觉奇奇怪怪的。”
“浴室啊，有。这几年新开了不少家温泉馆和洗浴中心。”魏宪说道：“还可以直接去那里吃饭，我现在带你们过去？”
“好啊。走啦玛丝，去泡澡了！不知道有没有华夏特色的红辣椒汤池。”
“哈哈哈，辣椒产量很少，得从其他城市运输。一般都用来吃了。”
魏宪作为陪同，和其他几人一起分头带着沙轨列车的人进行参观申城市，每个人参观的重点都不太一样。像琼和玛丝这种小年轻就更喜欢商业气味繁华一些的地方。有些人更喜欢自造的大自然，还有的人诸如蒋丽清等等更想参观一下科技——作为沙轨列车唯一的技术骨干，她的压力也非常大，列车的全部维护基本都得靠她。
“沈先生已经关照过我们了，给诸位多提供一些利用固态电池的能源和武装。”技术部的负责人招待着蒋丽清和另外一位名为奥莱雅的人参观申城市的技术研发信息，道：“这是我们专门设计的灰烬列车炮，一发打空一包灰烬电池，威力相当不俗，哦，鉴于沈先生说沙轨列车还能撞人，我们也设计了一些前置装甲。”
“贵方太客气了。”蒋丽清客气的感谢了一下，技术部的负责人还在继续介绍道：“考虑到各位的战斗难处，我们也提供了许多单兵用的铠甲义肢，这些都内置了灰烬能源，能以最小的幅度发挥出最大的功效。这些产品都很成熟，我们自己也使用了十多年了。”
“这……太多了，我们支付不起过多的费用。”
蒋丽清有些不好意思了，铠甲义肢的打造比列车炮都要贵，毕竟设备小型化是最大的难题和费用。而负责人却笑着说道：“沈先生跟我们都说了，诸位是守护世界的英雄，都不收费。申城市很乐意免费为列车提供后勤支持。”
还真是大气啊。
“不知道我们的列车长如今在什么地方？”
参观了一会后，蒋丽清才问了这个问题——自从知道维尔吉利奥就是冒险本身后，对其安全问题她是不太担心的。尤其是在主世界中，黑日中还残留着冒险的能量。但是一晃参观了不少时间，团长从最开始就被人带走了，到现在连个信息都没有，也着实有些古怪。
“这就不是我能知道了，那位先生是沈先生要亲自招待的贵客。”负责人尴尬的笑着说道：“也许他们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谈，我们不方便听到的事情。”
此时此刻，维尔吉利奥正在受难。
他脑子快爆炸了，一堆启示围着自己，问这问那，问到实在烦了，他直接拍了下桌子道：“你们可以自己试试啊，先去找终末泯灭掉自身的气息，然后再把意识凝固并且完全隔离，就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还要问那么多遍呢。”
“好啦好啦，别生气，冒险。”
【愉悦】笑嘻嘻的调侃道：“毕竟这件事情对所有启示都是十死无生，你如今的状况实在太具备偶然性了。我们也没有你冒险那种开辟道路的能力啊，大家想多了解一下是正常的。”
的确很重要。
启示们也无时无刻考虑着该如何逃离黑日，而冒险是唯一成功的案例。他们再怎么谨慎，问的再怎么仔细都正常。只可惜，现在从冒险讲下来，他的诞生其他启示基本没有办法复刻。哪怕是迷梦，都没有办法效仿这个方法。
依旧是申城市的那个封闭式的会议室，不同的是，沈玉已经不知不觉坐在了主位上，他问道：“维尔吉利奥先生，上次没有询问，这回我想当着其他启示的面确认一下，从黑日中出来的那一刻，你感受到了什么？”
“很离奇的体验。”这个维尔吉利奥倒是很乐意回答，他回忆了一下，道：“即便是穿梭奇点，都没有这个体验惊奇。”
“在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正站在无数面镜子之间，每面镜子都映出我不同时间轴上的倒影，那是构成启示的所有本源的模样。脚下是流动的十二边形地砖，每一块都漂浮在彩虹色的狄拉克之海中。”
“随后，神奇的力量撕裂我的感官，我看见自己的身体化作由彭罗斯阶梯组成的螺旋。时间碎成发光的三角碎片，不同时间轴上的我正在碎片间相互投掷克莱因瓶。”
“在某个瞬间，所有平行的我同时跃入了奇特的真空泡之中，我们在粒子的海洋中手牵着手，构成了一条贯穿超流体时空的爱丽丝环。那一刻，原子像被撒向星空的拼图，每块骨骼都在不同宇宙经历着双缝实验。你听见神经突触点燃的声响，如同超新星在毛细血管里诞生……”
“当第一口三维氧气撕裂肺泡时，我就意识到自己已经成功出来了。”
维尔吉利奥的身体并非是能量体，而是真正的碳基生物。不过他描述的过程实在有些过于虚幻、科幻，其他人想办法理解都理解不了。他揉了揉头，道：“那个感觉至今为止我都难以忘怀，就像……”
“就像从更高的维度落到了三维一样。”
沈玉给出了评语。维尔吉利奥立马点头，道：“就是有这种感觉。而且，至今为止我的身体上还残留着特殊性。比如说我的影子，偶尔会失控，突然变成无数根会自己扭动的发光橡皮筋。还能发挥出不同于启示力量的超能力。”
此时慧女士的机械备份开口为其他启示解释道：“你的影子在特定条件下解离成弦理论中的开弦与闭弦了。开弦，两头不连的时候，产生了电磁力。而闭弦，首尾相连产生了引力。”
“对对对，列车的运行也运用了这些操作，这机器AI好聪明啊。能送一个给我们列车吗？”
慧女士无视了他的请求，继而对着其他启示说道：“按照冒险的经历来看，启示的存在应该处于比三维更高维度的空间。譬如四维，还不到达情报中黑日的维度。”
有几位启示若有所思的思考着什么，最为话多的愉悦也在思考，沉默弥漫了一会后，愉悦才接着说道：“黑日不允许我们干涉现实，是否意味着，他不希望通往三维的通道被打开？一旦我们的力量真正降临在这里，在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降维的过程产生了。”
“那是否意味着……”
英勇双手抱胸，道：“只要我们同时出手，不，同时陨落的话，黑日的一部分就会被拉到现实中来？”
这真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很符合英勇人设的想法。
“可以一试。”
奉献说道：“我们所有启示同时出手，让沈玉有机会更加好的观测到黑日的情况，或许对未来的战斗有利。”
“喂喂喂。”
维尔吉利奥都已经惊呆了，这群启示怎么比自己都疯？他们已经准备集体自爆一波，只为了给沈玉换来一些情报？第一次参加这么多启示会议的唯美也在旁边不说话了。
还说自己的想法疯，这群才是真正的疯子。
“当做一种备选的思考吧。”
比起把黑日降维，还是升维作战开起来更加贴切一些。毕竟他手上的确有能够进入黑日的东西。
“关于冒险降临的讨论就先到这里，我想，我们该讨论下时空奇点了。”
虽然维尔吉利奥也想让人能够多帮助一些，但他现在唯一能从其他启示那边获得的帮助，就是万一谁死了他可以抢点碎片充能。其他情况下其余启示基本帮不上任何的忙。在讨论了一会后，大家都决定给予一定程度的支援、物资人手方面的资源。其余的，想帮也帮不上。
…………
“呦，维尔吉利奥，几年不见怎么变得这副模样了。”
主要的议程结束，沈玉还在和崇高密谋商量着什么。其余启示也已经散会，维尔吉利奥只有一个感想——那就是开会简直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发明，尤其是针对自己的会议。
他揉着有些发酸的肩膀刚刚走出门，一旁等待着的【愉悦】就走了上来，道：“其实，其他人帮不上你，我倒是有些办法能帮助你。你让我上车，我得去奇点确确实实的体验下。”
“别了别了啊。”维尔吉利奥一副大敌当前的模样后退了一步，道：“你也进不去的，代行者进去后会切断所有和黑日的联系，我总感觉你找我准没好事。我可不想列车被你炸掉。”
“你的判断没有错，维尔吉利奥。他就是一个倒霉蛋。”唯美拿出来一份手写的，带着香风的信递了上来。维尔吉利奥哦豁一声，道：“美神在上，如果是你想上车的话，那倒……”
“这是清单，一些现实里已经找不到的珍稀艺术品清单。”唯美翻了个白眼，而维尔吉利奥显然双标很明显，对唯美始终笑脸相迎，道：“原来是这个啊，若是能博美神一笑，那倒是乐意至极。不过我本人并没有多少艺术鉴赏细胞啊，要不一起去冒险一下？放心吧，有我在，时空奇点的冒险不会危险。”
“我可是听沈玉说了，你可是没打过。”
“怎么叫没打过呢？我要考虑的事情更多，不像怪物一样可以肆无忌惮的出手。”
“不，即便这样，我也不会上车。”唯美呵了一声，道：“你的长相还达不到我的唯美标准。”
“嘻嘻嘻。”
愉悦在一旁摊开手，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好在维尔吉利奥脸皮是厚的，完全不受此影响。愉悦见唯美说完了，才继续说道：“维尔吉利奥，我可是真的想帮你。再怎么说，如果历史真的被焚烧了，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也都白费了。”
“你别顶着一个女孩子的脸和我说话好吗？会让我忍不住和你搭话的。”维尔吉利奥吐槽了一句，严琦丽长相还是非常甜美可爱的，可偏偏搭配上愉悦的声线，说不出的膈应，道：“那你该怎么证明能帮上呢？我列车的能源可是非常宝贵的，没空给你进行各式各样的实验。”
唯美也没走，而是在站一旁，听着两人的讲话。
她脑海里也有个大胆的念头，如果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时空奇点，是否就能从注定的灭亡中保护好人类了呢？只是她也没想到，有这个念头的不只是他一个。
“抢一个时空切片如何？”
维尔吉利奥拍了下自己的额头，道：“奇点是因为黑日的力量而存在的，我怎么抢？这种随时随地都会湮灭不稳定的空间……”
见愉悦的嘴角翘起，维尔吉利奥眉头一跳，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如果以一个启示的全部存在去换一个奇点呢？”愉悦说道：“当威胁解除，黑日的力量散去带来了时空的毁灭。但此时如果有一位启示能够取代黑日的位置呢？”
“你会被流放到时空的间隙中，永世无法再出现。”
“那又有什么关系？如果能打造一个真正愉悦的时空的话。嘻嘻嘻。”愉悦说道：“不过现在说这些还太早，我也从未进入过切片，更未对奇点中的黑日进行过研究。所以，我想去看看而已。代行者也行，我会嘱咐她一些事情。”
这一点维尔吉利奥还真没想过，他真感觉这里的启示完全不把自己的存在当回事啊，动不动就要赌上一切。他沉吟了一会，道：“可以，下一次有奇点，我可以带你的代行者出发。哦，美神，你也可以……”
“完全没兴趣。”
唯美撒了个谎，道：“而且，不管要做什么，你们都绕不开他。”
沈玉此时才刚刚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见几位启示在打量着自己，道：“在讨论什么事情？”
“略微大胆的想法。”愉悦笑嘻嘻的说道：“黑日在想通过历史焚烧我们，而我在想，能不能反其道而行。学冒险一样，在黑日中留下一部分，送给终末，在切一半出来填充一块时空奇点。”
“如果……”
“历史的焚烧变成了历史的进化，那人类的存在，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
“你还指望所有启示跟着你一起发疯？”维尔吉利奥还以为只是他自己想躲在时空的奇点中，没想到更加疯狂，他是想拉着所有启示都这样跟着这么干？
“面对不可知的存在，如果想要反抗，那就必须更加疯狂才行。摆脱一切固有观念的疯狂，嘻嘻。”
“嗯……”沈玉也没有反驳，只是说道：“想法是可以的，但能不能实施还有很多问题。”
我以为我胆子已经够大了，和这里的家伙比起来还是小了一些。不过愉悦说的的确有道理。维尔吉利奥正视着愉悦，看来自己以前的确对其小瞧了，这个疯子脑海里的执念比所有人都强。
毕竟，愉悦是只活在当下的类型。
“好了，维尔吉利奥，先好好休息吧，这一次过来做客，还有些事情想跟你仔细聊一聊。趁着这个机会，让我们的人给列车进行一次改装保养吧。”
“好。哦对了，什么时候帮你把自由骗下来？”
维尔吉利奥虽然看似粗犷，但从不赖事，答应别人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现在。”
…………
“冒险，你找我什么……”
当【自由】降临在博厄斯身上的一瞬间，隐秘的结界再一次展开，感受到异常之后，【自由】愤怒的说道：“你阴我！”
“别用阴，我只是不想老朋友和新朋友之间有什么误会嘛。”维尔吉利奥双手一摊，道：“我觉得躲肯定不是一个事，总要面对的，毕竟万千道路的尽头，怎么说来着？”
维尔吉利奥转头看向漫步走过来的沈玉。
“皆为终末。”
沈玉看着眼前的启示，道：“这应该是你的记忆里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自由】。”
“啊……”
自由长叹了一口气，站起了身子，也不再像是一个被骗的怨种，而是展现出一位启示真正应该有的优雅和风度来。他说道：
“我知道你想找我干什么。但你应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避开你。”
“嗯？”
“你所要的不过是【自由】的启示。”自由说道：“但如今你唯一能获得启示的方法，就是让我陨落，否则没有任何其他办法可以让你获得【自由】。”
那就陨落吧！一旁的维尔吉利奥的眉头一跳，如果能把自由融入冒险，把自由的能量融入沙轨列车那该有多棒啊！
“为什么这么说？”沈玉说道：“我无意让任何启示陨落，你们每位启示的存在都必定有自己的价值。”
“你无法凭借着自身的信念获得自由。即便不论我怎么想把力量给你，都会因为绝对的排斥而失败。”
沈玉微微皱眉，此前唯美要给自己力量也得先展示自己的美获得认可。而奉献、信仰、坚韧这些，对沈玉而言本身就是很能理解和共鸣的，哪怕是主的力量，他想掌控命运的心也足以让他觉醒。
冒险，是通过吃残骸的方式获得的——列车车厢本身就是残骸的一种具现化。
我，获得不了自由吗？
“不，我应该很自由。”沈玉喃喃低语道：“绝对的实力保障了我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干涉我的意志，难道这都不行吗？”
自由摇了摇头，说道：
“你早已经没有了自由。”
沈玉抬头看向他，自由的语气中甚至有着一种悲伤，他严肃的看着沈玉说道：“从你开始想要走上终末这条路开始，你的未来就已经是既定的了。你没有任何可以选择机会和道路……完整的【终末】也许是命运的尽头，而现在的你，已经成为了命运的奴隶。”
“连自我都心甘情愿泯灭的人，又有何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