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小赵啊，你打算给……这位女同志找个什么岗位？”
老杨轻咳了一下。
那些事情，还是不要问了。
“后厨，大厨。”
赵一鸣直接说道。
“后厨？”老杨一愣。
从保卫科到后厨，这跨度有点大。
“后厨的话，正式工的名额倒是没有问题。这个是厂里自招的。但是，让她去后厨，合适么？好像大锅菜，很吃力的。”
老杨先表态，但是也同样说明白，去可以，但是得保证大家能吃上饭啊。
“这个我有安排。采购那边，我可以给你多安排一些猪肉，甚至是羊肉和牛肉。”
赵一鸣直接说道。
“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实在不行，挂个名，也不用来上班。”
老杨笑着说道。
这年头，谁有肉，谁就是小祖宗，得供着。
老杨一句多余的没问。
他也好奇赵一鸣的肉哪里来的，但是，他懂规矩。
这个时候能弄出来肉，肯定是从国营养殖场里弄出来的。难道还能是变出来的？
既然是从养殖场里弄出来的，那这里面肯定是有关系有人在出力，有人分好处的。这是能打听的么？
他不知道这肉渠道有问题么？他很明白。
但是他不能问。想吃正规的？那就是上面分配的，那根本不够吃。
现在好多厂子都是拿着钱票，根本买不到肉。
能当那老痞子的女婿，能是简单的人？
“那倒是不用。人呢，终究还是要靠自己。”赵一鸣摆了摆手，起身就走了。
“还真是个怪人。所以，他到底是不是天阉呢？”
老杨看着赵一鸣出门了，这才嘀咕了一声。
他打开抽屉，里面有一份文件。
关于合并经营厂区计划提案。
目前已经取得了一些优势，毕竟老徐确实给说话了。
但是也有人有另外的提议，而且身份还不简单，更是他老领导的对头，工业部的副部。
据说是为了让他女婿挪一挪地方，说白了就是下放厂里，丰富一下履历。
他们的谋划却是另外一个厂。
“还得想办法去拉人啊。权重不够呢。”老杨沉吟道。
……
一车间里。
“哎呦喂，瞧瞧，这是谁啊？这不会是哪个领导来了吧？”
胖胖的车间王主任，看着贾东旭，夸张的喊道。
“主任，好几天没见了。您可是又富态了。”
贾东旭弓着身子，谄媚的笑着说道。
“呦，我们贾师傅也会恭维人了？这话啊，您甭跟我说。您啊，去找人事吧。好家伙，一连这么多天，您这假，可比您的命长。至于怎么安排，您啊，还是去找人事吧。”
王主任笑着说道。
“主任，您可不能不管我啊。我可是和您请过假的。再说，我师父可是易忠海。您不看我这身伤，您也得看我师父那张脸啊。”
贾东旭指了指的脸上，又拉开衣服。
“得，您跟我这显摆了。您那是请假么？您那是请假么？不知道还以为您这要退休呢。不用给我提人，甭说你师父是易忠海。他就是地中海，也跟我说不着。送你两个字，滚蛋。你自己去找人事销假。”
王主任说着更来气了，也懒得在和他斗嘴了，直接撵人。
“主任……”
贾东旭又喊了一声。
“喊祖宗也没用。无组织无纪律。你就是根搅屎棍。”
王主任摆了摆手，转身就走。
“死胖子，吃的肥头大耳的。没少贪吧。等老子当了厂长，查死你。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老子是搅屎棍，你tm就是一坨屎。”
贾东旭挺直腰板，看着王主任的背影，一脸狠色的轻声自语。
“对了，还有件事……”王主任突然扭头说了句。
“主任，您说，我听着呢。”贾东旭赶紧弯腰笑着说道。
“你师父说了，你的事情，你要自己处理。”王主任意味深长的笑了下。
他说完继续走。
“老壁灯，我就知道。肯定是你使坏的。不然，为什么突然针对我了呢。老家伙，你是怕我超越你么？死胖子，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畜生，等着看吧。小爷会让你们羡慕死的。”
贾东旭仿佛看到了一群人跪在他面前的场景，笑的有些狰狞。
突然刚走不远的王胖子猛然回头。
贾东旭条件反射一般，躬身微笑。
王胖子撇了撇嘴，快步走了。
“麻蛋，耍老子，以后一定让你吃屎。”
贾东旭一边嘀咕着，一边朝着一大爷的位置凑了过去。
“师父，忙着呢？”贾东旭搓了搓手，贱兮兮的笑着说道。
“没事，我吃饭呢。”一大爷手里拿着一个钢件正在校准尺寸。
他没好气的说道。
昨晚，他在医院守着，这孙子回家睡觉，还tmL睡。睡得真香呢。
“师父，那您这菜……真硬。”贾东旭讪笑着说道。
“你没话了？你要是没事，就滚远一点。你要是有事，那就滚的再远一点。”
“师父……我爹临走的时候，可是抓着您的手，让您……对不？您看，能不能借我点钱？”
贾东旭赖赖唧唧的说道。
“昨晚丢那十块钱，不够你花的？你还打算让我再丢点？滚蛋。”一大爷撵人。
“师父……”
“赶紧滚蛋。你要是有空，就去医院看看你娘去。”
“师父，我这忠孝不能两全啊。”
“你tm忠了？”
“我爱国，我爱厂，我爱工作啊。”
“行了。您歇歇吧。用不着你。”
“师父……”
“滚……”一大爷头都没抬。
贾东旭又碰了个钉子，转头朝着外面走去。
“麻蛋的，老不死的，真tm小气。还想让我给你送终？老子等你死了，把你骨灰都扬了。叫你十多年的师父的，竟然连一百块都不给。”
贾东旭一边念叨着一边朝着外面走去。
他没注意到，车间里的两个保卫科的人，一直盯着他呢。
……
“傻柱？你怎么在这？”贾东旭走到办公楼的一间办公之内，见到了傻柱。
人事办公室。
“呦，这不是贾东旭，您这是来厂里视察来了？他为什么在这，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嘛。他正说到你呢。他说，你告诉他的。让徐科长打了就能不来上班，还不扣钱？”
傻柱还没说话，倒是坐在傻柱面前办公桌后面的中年女人开口说话了。
“不是嘛？徐科长打伤的人，可是有徐伤假的。带伤休息，不带扣工资的。”
贾东旭说道。
“知道的还挺多，那拿来吧。”那人冷笑了一声，伸出手去。
贾东旭一脸肉疼，翻腾了半天，才摸出来一张票子，放在女人手上。
“这啥意思？你贿赂我呢？就算你要贿赂我，你拿一张五毛的什么意思？你这不是在贿赂我，你这是在侮辱我。”
女人看着手里皱巴巴的五毛钱，指着贾东旭气愤的说道。
“您多担待，我这工资少，您知道的。我还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要养活。我媳妇也没工作，一家老小六七口人，都指望我一个人呢。家里好久都没有个荤腥了。”
贾东旭赔着笑脸。
阎埠贵：他说，都是我的词儿啊。
“你家三个儿子？你不就一个儿子么？女儿还送走了。媳妇也跑了。你娘还住院了。这家里不就两个人了？你哪来的六七口人呢？”
傻柱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着，最后一脸好奇的看向贾东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