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蓉却倔强地站在门前,双手环胸,拦住面前的萧楚之。
“小公爷,您回去吧!姑娘说了,她不想见任何人。”
萧楚之却一动不动,眉头紧蹙:“我只是看看她,不打扰她休息,片刻就好。”
“看?”小蓉冷笑一声,声音里透着按捺不住的愤怒,“小公爷,您不觉得您的‘看看’已经够多了吗?今天在围场上,您和那位方表小姐的好戏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结果是什么?姑娘成了众人眼里的笑话!”
萧楚之一震,眼底闪过愧疚和痛楚。
他低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小蓉却毫不留情,冷冷说道:“不是故意的?那您的故意又是什么样?下午,已经有好几个贵女来找姑娘,说她不自量力,妄想高攀您,还说她活该被抛弃。这些话,您知道她听了会有多难过吗?”
“谁敢这样说她?”萧楚之的声音陡然低沉下来,眼中寒光一闪。
“谁说不重要!”小蓉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小公爷,您要是真还有点良心,就别再来了,别再让她伤心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萧楚之的心上。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握紧的双拳显现出内心的挣扎。
脑海中浮现出白天那一幕,盛舒云坐在***身旁,眼角似被风吹红的模样,清冷的面容透着几分令人心疼的脆弱。
片刻后,他一言不发地绕过小蓉,直接推开了院门。
“小公爷!”小蓉愤怒地喊道,想要阻拦,但萧楚之步履坚定,未曾停下半分。
卧房内,油灯燃烧得很轻,光映在屋内的纱帐上,将一切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中。
盛舒云安静地躺着,额头敷着湿毛巾,双颊因为风寒而微微泛红。
她的呼吸平稳,眉头却略微皱起,似在梦中也无法完全放松。
萧楚之站在门口,看着她病弱的模样,心中像是被无数利刃割过。
他的脚步放得极轻,慢慢走到榻前,目光柔和又复杂。
“舒云……”他低声唤了一句,似是试探,又像是呢喃。
毫无回应。
盛舒云依旧沉睡,睫毛微微颤动,额角的湿毛巾在灯光下湿润而冰凉。
萧楚之缓缓伸手,将那块毛巾拿下,用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额头温度,触手温热,明显还未完全退烧。
他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眼中满是自责和心疼。
“为什么要用这种办法……”萧楚之的声音低哑,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在质问自己,“为什么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他站在榻前,久久未动,思绪纷乱。
片刻后,他将毛巾重新浸湿,拧干,轻轻敷回她的额头上。
整夜,萧楚之都坐在一旁的软榻上,静静地守着她。
第174章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盛舒云缓缓睁开眼,片刻的迷茫后,目光落在自己的身旁。
萧楚之靠坐在那里,披着她平日里搭在椅背上的薄毯,头微微低垂,眉宇间透着倦意。
他的手臂随意地搭在膝上,手掌垂落,仿佛为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而保持着半清醒的姿态。
她的视线落在他单薄的衣衫上,心中掠过一丝说不清的情绪,既复杂又隐隐夹杂着不忍。
犹豫片刻,她轻轻拉起自己的被子,想要盖在他身上。
毛毯轻轻落下,却还是惊动了萧楚之。
他睁开眼,目光立刻投向她,声音中透着紧张:“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盛舒云被他突如其来的关切弄得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声音略显沙哑:“好多了,不必担心。”
萧楚之眉头紧锁:“你还在发汗,别乱动,要不要我让御医再来看看?”
“不用了。”盛舒云摇了摇头,语气平静,“休息一晚已经好多了。”
萧楚之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带着几分复杂和自责:“昨天晚上你烧得很厉害,我……”
“不必这么紧张。”盛舒云抬手制止了他的话,轻声说道,“不过是风寒而已,我自己可以照顾好。”
萧楚之闻言,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但还是低声说道:“舒云,我知道昨天的事情让你不舒服……”
盛舒云打断了他,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小公爷,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萧楚之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在床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认真地看着她。
“关于昨天,我知道你可能误会了什么。”盛舒云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我感染风寒,是因为前几日与***去游湖时穿得单薄,不是因为你和方姑娘之间的事。我没那么脆弱,也不至于为这些情绪化。”
她的平静让萧楚之有些错愕,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盛舒云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语气依旧淡然:“我之前就说过,不管你如何选择,我都能理解,也支持。你和方姑娘亲近,是你的自由。这种事情并不值得让我耿耿于怀,更不会让我影响心情。”
“舒云,我没有……”萧楚之急切地想解释,可她抬起手,打断了他。
“小公爷。”盛舒云的声音稍稍低了些,目光却始终坦然,“你不必为这种小事愧疚,更不用为了这件事照顾我一整晚。其实,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让很多人误会,为了避免再生麻烦,我想以后我们还是适量避嫌吧。”
“避嫌?”他皱起眉头,眼中透着难以置信,“你是说……我们连正常的见面都要小心翼翼?”
盛舒云轻轻点头,语气依旧平和:“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你和方姑娘关系亲近,难免会让她误会。我不想给你带来困扰,也不想让其他人借此做文章。”
她话还未说完,萧楚之已快步走到她面前,目光灼灼,声音急切:“舒云,我有话必须和你说清楚。”
盛舒云抬头看着他,眼中浮现疑惑:“什么事?”
“方思淼和我之间根本没有你想的那样!”他一字一句,声音中透着难掩的急迫,“从头到尾,都是我和张衡商量好的,全是为了试探你。”